涼風習習,夜霧迷離,薄霧緩緩籠罩蔚山鎮。屋頂上,卻有一少年無心睡眠,久久地凝望著星空。
「難道我這輩子也無法突破了嗎?三個月很快會過去,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變強。」
紀嘯雲心中其實有些委屈,畢竟他對自己身體真正的情況,無從知曉,父親找遍族內強者探究,卻沒有發現絲毫不對勁的地方,這幾年自己也服用了各種珍貴的丹藥,卻依舊沒有什麼功效,這些丹藥哪怕用在尋常人身上,也能增強體魄,強化筋骨的功效。
丹田氣海的運轉沒有絲毫的異樣,甚至積聚元氣的能力,比幾年前最巔峰的狀態還要強盛上幾分,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己的天賦從不曾減弱,但是元氣一旦匯聚到氣海,便馬上消散了,特別是今天,分明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在運轉,卻在幾息之間消失了。
只有他自己清楚,開始那一擊將紀安初身邊兩人打飛出去,完全是體內那股隱藏的力量在發揮作用!
清晨,朝陽慵懶的灑在廣場之上,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樹枝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的淋浴。
「喝!哈!」習武之聲此起彼伏,紀家後輩子弟都在廣場之上習武,聲勢如雷。
紀嘯雲獨自從在廣場邊緣的草叢中,緩步進入到場內,佔據一個位置凝氣修煉。閉目盤腿而坐,雙手在身前翻滾,胸膛輕微起伏,不斷吸納,軀體內外循環,而在體內元氣循環間,有著淡淡的白色氣流順著口鼻,鑽入了體內,易筋鍛骨,轉瞬身體微微泛光,剛積累的元氣又立即消失,當然誰也沒有留意到這細微的變化。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家族,沒有實力,代表沒有朋友,紀嘯雲已經被紀家同輩之人從原來的天才,冠以廢物之名,從仰視,到蔑視,因此沒有人與他一起修煉。
在場的人早已經無視他的存在了,而紀嘯雲也慢慢習慣了,他每天都來修煉,幾年如一日,但今日他的舉動引起了廣場之上那些後輩子弟的注意,當下一句句蘊含著嘲笑與諷刺的話語,便猶如潮水般對著他涌來,
「嘿,快看啊,那不是那個廢物嗎,他怎麼又來了。」
「听說昨天長老開會決定要把他趕出去做雜役了!」
「不具備修煉能力廢物去種田好了,在這丟什麼人,還每天裝模作樣修煉。」
隨著那些諷刺的話語響起,廣場之上那些紀家的年輕一輩子弟都轟然大笑,笑聲中滿是強烈的鄙夷之意,沒有一絲親情可言,在這些人眼中,沒有修為的人是沒有資格談尊嚴的。
而紀嘯雲此時也從修煉狀態中回過神來,緩緩睜開眼楮,看著廣場之上那些對其指手畫腳,出言辱罵的少年們,神色平靜,猶如一潭湖水般寂靜的雙眼,沒有一絲波瀾。
片刻之後,苦澀的一笑,轉身離去,自從那日長老們跟家主商議過後,想不到這個消息傳播得如此之快。
自從幾年前發現修為無法晉階之後,沒有一天不被人嘲笑過,堅仁隱忍的性格讓他不與這些人爭鋒,不過他知道,面對那些能夠修煉的同輩中人,其確實沒有一絲的反抗能力,這些人都至少是凝武境二階以上。
凝武境分六階,不同階位可以聚集不同濃度元力,煉精化氣,固化元氣,進而鍛煉身體之根本,三階之後元氣在體內由氣態轉化液態,再高階位接近于固態,所以到了凝武境三階之人方能算上真正的武者。
當然凝武境之後的聖元境甚至可以做到元氣外放,化元力為強橫的攻擊力,聖元境的武元在華夏帝國已是真正高手,凝武境武者稱為凝武,聖元境武者稱為武元。
修煉,就是感應存在在天地間的元氣,然後將之吸收入體,慢慢改造著自己的身體,增強修為。對于紀嘯雲,明明知道天地靈氣的存在,近在咫尺,卻不能將之擁有,那種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
紀嘯雲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廣場之上,依舊在指指點點的同輩之人,眼中有著濃郁的恨意涌動。不過,他並不服輸,所得皆與付出平等,是他最為信奉的事實,也許有一天他可以成為真正的武者。
獨自來到鑒武石邊上,運轉全身元力,雙掌緩緩放上去。
「凝武境,一階!」
望著鑒武石上面閃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五個大字,他面無表情,唇角有著一抹自嘲,緊握的手掌。不出所料,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為什麼還抱著一線希望。
「難道他以為自己修為能晉階嗎?!到頭了還是逃月兌不了被趕出去做下等人的命運。」
「哎,這廢物還真的是天真啊。」
「誰知道呢,或許做了什麼虧心事,惹得神靈降怒了吧……」
周圍又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輕嘆,落在那如木樁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髒一般,讓得少年呼吸微微急促。
他堅毅地抬起頭,仿佛沒有听見場內熙攘的嘲諷的同齡人,臉上古井無波。
這時,三道年輕的身影,出現在紀嘯雲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三道人影不是別人,就是經常找紀嘯雲麻煩的紀安初以及他的兩名同伴,紀尚和紀長空。
紀安初,仰仗著其爺爺是紀家長老,平時驕橫慣了,而其本身資質較好,十七歲就達到凝武境四階,是整個家族中最為針對紀嘯雲的人,跟他爺爺一樣,他也希望把紀嘯雲趕出家族。
看著眼前的三人,紀嘯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股蓬勃的殺意隨即便被其隱去,轉身準備繞過幾人。
「喲,這不是天才紀嘯雲嗎?起來這麼早,來修煉啊,看起來也不像。」紀安初故意前後左右打量著他,露出鄙夷的神情。
紀嘯雲听後沒有搭理,神色平靜,繼續向前行去。
那紀安初看到他居然是沒有搭理自己,當下便皺起眉頭,繼續諷刺道︰「站住,我說過讓你走了嗎?想從我身邊過去,就得在我褲襠下面鑽過去。」
旁邊的紀安初見狀,笑著接口道︰「安初大哥,人家是「天才」,怎麼好意思鑽褲襠呢?」
另外紀尚也陰聲怪氣地嘲笑道︰「是啊,咱們這個大天才不是一般人!小心他發火了,一會揍你哦。」
紀安初听聞此言,立即大笑起來,不屑的道︰「對哦,天才發火的樣子我們還真沒見過,你們想不想看看天才發火啊?我還听說他一出世就把他娘給克死了,他就是一個賴在我們紀家的煞星啊!」
「煞星!倒霉鬼!」
旁邊的人附和著起哄。
而一直裝作沒有听到的紀嘯雲,在听到他們說這些話時,便停下腳步。在他心中,他的母親是永遠的痛,沒有人可以玷污,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此時,紀嘯雲渾身顫抖,雙拳攥緊,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瞪著三人,道︰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喲,你這個廢物終于听到我說話了?」紀安初一開始看到那冷峻的眼神怔住了,隨即又大笑著繼續侮辱。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紀嘯雲聲音輕緩,但殺意頗重,表情冷峻而堅毅,一步一步走向三人。
紀嘯雲周身透出的一股濃郁的殺氣,眾人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心中暗暗驚嘆如果他能修煉元氣的話,那麼此刻的戰力絕對是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匹敵的。
紀安初看著其走來,初時有幾分怔住,轉念想到他體內不能聚集元氣,自己是凝武境四階的實力,隨即高聲喊︰
「我說你是煞星,一個克死自己母親的煞星!是賴在紀家白吃白喝的倒霉鬼!……」
再次听到那紀安初的辱罵,紀嘯雲再也控制不住其心中的憤怒,暴吼一聲,對著紀安初沖去︰「不準侮辱我娘。」心中壓抑了多年的怒火,在此刻瞬間如萬年火山一般爆發,同時也在渴望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爆發出來,將這些嘲笑自己的人一一打倒。
如怒獅一般的紀嘯雲雙眸赤紅,撲向紀安初,但是對方卻是凝武境四階的武者,還沒有到跟前,就被一拳襲來,重重地打在前胸。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充斥他的整個胸腔,身體也隨著那股力量橫飛出去,劃出一道落寞的弧線。
!
在周圍人的嘲笑和蔑視中,紀嘯雲吃力地緩緩爬起來,擦一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再次沖騰而起,忽然他渾身血液就像被點燃了一樣,丹田氣海中的元力如滾滾如海浪,旋即他顧不得心中的驚駭,趕緊將這股奇特的力量聚集在手臂。
元力在雙臂凝練,綻放出無上的光華,他身上每一塊肌肉都抖動著,暴喝一聲︰「」
「 !」
粗大如磨盤的拳頭轟擊在紀安初身上,頓時他如斷線風箏一般,向後倒飛一丈。
所有人都驚呆了,要知道紀安初可是一名四階凝武,居然被一個一階凝武給打飛出去,三個階位的差別,可以催發出來的力量是有天壤之別的。
紀尚和紀長空也驚詫萬分,不知道眼前這名廢物頃刻之間變得宛如天神附體一般的強大。
紀嘯雲猛地塔前一步,一股強大的氣息如潮水一般向前涌出,如山岳一般的氣勢,讓周圍的圍觀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紀安初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滿是驚駭,他依舊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是真實的,身形一展,如大鵬展翅一般對著紀嘯雲躍去,雙手齊動,臂影橫空。
洶涌如浪濤的掌力襲來,紀嘯雲神情凝重,正要按照自己平日里研習的基本功所示,凝練護體元力,體內那股強大力量瞬間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體便如被抽空了一般的乏力!
轟!
強大的掌力轟擊在紀嘯雲的胸口,如被巨錘轟擊一般,飛到了半空中,胸口傳來一股鑽心的痛,骨骼就好像要炸裂開來一般。
「哼!廢物就是廢物,就會偷襲!」紀安初這次肯定剛才應該是偷襲得手而已,因為剛才手掌擊打在對方胸口之時,根本沒有絲毫的元力。
看著被打飛出去的紀嘯雲,周圍人神情恢復如常,就好像看到貓吃老鼠那種順理成章的場景一般。
又是一頓拳腳相加之後,紀嘯雲起身離去,目光森冷如冰刀
這時,一名少女從遠處奔來,排開人群,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狠狠地瞪了紀安初一眼,向著紀嘯雲走的方向追去。
「他若有什麼事,我要你十倍償還!」
只見她一綹烏雲般的長發飄然如瀑布般垂落,彎月般的黛眉,一雙大眼楮勾魂懾魄,玲瓏的瓊鼻,香腮微暈,紅紅的嘴唇不施脂粉的瓜子臉如同凝脂,嬌女敕的皮膚如冰似雪,體型玲瓏,她一出場,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紀悅惟,紀嘯雲的表妹,也是家族里面為數不多維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