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過後,紀嘯雲精神有渙散了許多,照這樣下去,再不過三個回合,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但是眸中依舊殺氣騰騰,周身浴血,凝立場中,完全是豪氣沖天,怒殺四方的鐵血男兒的形象。此刻夕陽照耀下的背影無比高大了,宛如俯仰天地的巨人,令所有人都有一股窒息般的感覺,場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死亡的氣息。
面對這樣一名少年,在場所有人都心中顫抖,無一不是背脊不由自主冒出一股涼氣。
紀嘯雲周圍縈繞一股強者氣息,浩瀚的力量涌動在周圍空間。
面無表情地跨出一步,引起大地都跟著一陣顫動,一股無形的氣場如潮水一般向前洶涌而去,莫大的威壓勢如泰山壓頂。
赤紅的雙眸,凶光熠熠,宛若地獄深淵,一股殺戮、嗜血顯露無疑。
只見他長刀緩緩高舉過頭,整個人像是一座洪荒巨山,透發出無比迫人的強勢氣息,周身被死亡力量包裹起來,黑色氣芒騰騰跳動如火焰,再次一步向前邁去,大地都跟著顫動了一下,將體內血色元力瘋狂灌注長刀。
長刀嗜血,貪婪地吮吸著來自他身體里的血元精華,漆黑的刀身,逐漸變成腥紅色,一股耀眼的紅色如日耀長空。
「斬!」
隨著紀嘯雲大喝一聲,狂暴一擊月兌手,長刀鋒芒之上,一道道璀璨無比的紅芒,如天界神刀,撕開了方圓數十丈虛空,絢爛腥紅的光芒無孔不入,一方天地浸染在了紅色的海洋中。
恐怖的能力波動中,隱約間一道道紅色匹練,帶著嗚嗚破空之聲,浩蕩而去。
浩蕩的一刀,又是抽去四分之一的精血,紀嘯雲臉色無比蒼白,在黑氣的縈繞下,顯得無比邪異。
杜索神情凝重到了極點,一躍而起,凌空一個翻滾,迎著一道道血紅的刀芒,快速無比的劃動手中光劍。
在他元力催動下,千萬支見血封喉的光箭應運而生;如萬鳥歸巢一般,迎著紅芒而上。
刀箭相交,光芒四濺,浩蕩的元力波動,將遠處圍觀的人群又生生推出兩丈。
這一次撞擊在一起的兩股大力,沒有造成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股橫掃千軍的能量風暴;杜索手中光劍無聲無息的切削開了腥紅的刀芒,將他分成好幾股。
但削開的刀芒依舊雲涌風飛,去勢不絕,在空中劃過無數道完美璀璨的弧線,如劃空閃電一般從杜索身邊經過。
嗤啦!
幾聲尖銳的嘯聲過後,只見杜索身上滿是血痕,全身不著寸縷,臉色蒼白,身軀狂震,不由自主暴退,體內傷勢牽動,隱隱作痛。
他盡全力劈出了一掌,浩瀚的力量如潮水噴出,終于將最後一點刀芒吞噬殆盡,但此刻他也如油盡燈枯一般,體內元力越來越稀薄。對面這名少年的戰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對方會懂得如此邪惡的戰法,而且不惜以傷害自己來擊殺對手,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使用心中驚懼萬分。
大戰暫時停止了,雙方相互逼視,神情淡漠。
游艾面部抽搐了幾下,幾欲開口,卻有打消了念頭,他也看出來紀嘯雲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呢,也明白紀嘯雲每劈斬出一刀紅色刀芒,他體內的生命力便少了一分,如果繼續這樣慘烈的大戰下去,那麼最後就算沒有被杜索殺死,他自己也無法撐住。
紀嘯雲面無表情地轉向他,沉聲道︰
「幫我照顧我的親人,你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就是我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這算是在交代遺言嗎?他似乎抱了必死的決心。
游艾堅定地點了點頭,一仰臉說道︰
「我們不是朋友,是兄弟!我保證,只要我活著,誰也無法動他們分毫!」
「不!不要!嘯雲哥哥,我們剛相聚在一起,為什麼又要分開!」紀悅惟心如刀絞,
紀嘯雲如遭重擊,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捂著胸口,揪心的痛,慘笑道︰
「也許有一天我們不用在分開,一家人可以高高興興的在一起生活!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斬了這些蠻不講理的人!」
說著神色陡然狠厲起來,臉色煞氣凝練。
遠處的冷月也是一陣心顫,眼神微眯,思付道︰
「這個人實力如此強橫,若能為我所用,必然是好,可惜卻成為我的敵人,絕對是個恐怖的敵人。」
當下喊道︰
「紀嘯雲,你如果能放下兵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紀嘯雲冷冷一笑,環顧四周道︰
「你看看地上躺著這些無辜的人,還有必要談嗎?我跟你不是一類人,不可能成為朋友,甚至連敵人都不算,因為你不配。」
冷月俏臉一滯,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旋即動怒道︰
「哼!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轉頭對杜索做了個殺的動作。
「我知道你也道了油盡燈枯的田地了,誰能活到最後就讓上天來決定吧。」紀嘯雲一臉古今無波,一步一步向前猛踏。
一股無形的能力場在兩個人之間涌動,在二人所處的空間里,幾乎形成了實質化的元力流動,像水流一般嘩嘩涌動,空氣變得粘稠,伴隨著陣陣破空之聲。
「轟」
這股力場暴散開來,場內炸出一個大洞,罡風撲面,刮得人睜不開眼楮。
但是兩個人卻依舊越走越近。
飄蕩在天地間的能力,在無形的撕扯力之下,被吸引到這一方天地,在這股奇異力量的催動下,周圍無數肢體殘肢,斷兵利刃漂浮卷到虛空中。
紀嘯雲身軀一陣搖晃,身形又是一陣虛幻。在他身後又祭煉一道碩大的魔影,那魔影長吼一聲,吼聲如魔音貫耳,似來自九幽地府的厲鬼一般,無比凶頑。
灌注了腥紅血元的長刀橫空掠起,凝成一道耀眼的刀芒橫斬而去,所激發出的璀璨刀芒強盛無比。
一刀出手,霸天絕地!發出陣陣風雷之聲,浩蕩起怒海狂濤般的力量涌動。
杜索暗暗叫苦,身體一動,腳步踏前,骨節之微微顫抖,手中飛快結出無數個玄妙的手印,一一對著腥紅刀芒襲去。
「轟!」「轟!」「轟!」
無休止的震天巨響,周圍大地似乎變成海洋一般,變得極不穩定,像波浪一般不斷涌動。
一道道巨大裂痕出現在地面,場內尸體,廢墟都被卷上高天,又重新落下。
無盡的狂風吼過,杜索暴退連連,狂噴鮮血,臉色蒼白如紙,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冷月帶著思博一退再退,遠遠的觀望,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每個人內心除了震撼還是震撼,五階武元平日里是武道巔峰一樣的存在,今日居然被一名初臨三階武元的後輩所傷,這在以前,根本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杜索終于打碎了腥紅的魔影,就在他以為攻勢已絕之時。
一道漆黑的刀芒拔地而起,以紀嘯雲為起點,拖曳著彗星一般的微光,撕開長空,如風行電掃之勢,帶著嗚嗚破空之聲而來。
杜索低喝一聲,再不遲疑,
「大殿下借劍一用!」一股巨大的抽力打出,聖級長劍橫架在肩頭,硬架住如濤似浪的一刀。
轟!
刀芒莫大的推力下,杜索腳下被轟出一個大坑,劍鋒硬生生的被壓入他肩頭,血如泉涌。
莫大的破壞力之下,大地如蜘蛛網一般,向四周龜裂。
這一刀過後,紀嘯雲再也無法保持站立,直接跌倒地,劇烈地喘著粗氣,嘴角不時溢出鮮血。
杜索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絲隱諱的喜色,嘴角多了一絲譏誚之意︰
「讓你不自量力,凡是觸犯大族世家威嚴之人,必須被誅殺,今日你能死在我手中,也算是你的榮幸了,我已經幾十年沒有動手殺過人!」
杜索繼續笑道道︰「你以為你用這種詭異的功法能戰勝後?!你再使出一刀,恐怕不用我動手,你就變成死人了!」
這一戰的勝負生死,已經全然不重要了,無論今日紀嘯雲是勝出或是生死,他的名字都將被傳播整個帝國,他將是某種恐怖的帶名字,今日他的戰力已經充分證明他是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子弟中的王者。
當然,他也有一絲茫然,那就是身邊的親人他還沒來得及溫存一番,就要離他們而去。
看著紀悅惟還有父親臉色的淚水,他內心又一次涌起了一種無力感,就好比當初被幻陰城和康家殺上門,舉家出去避禍一般的情形。
那麼賣水果的小女孩,也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明眸中分明淚光瑩瑩,也許今天的殘酷戰斗,會讓她明白,這個世界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好自己的親人。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在乎賤民的生或死的。
杜索搖晃著身軀,緩緩走向紀嘯雲,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
「龍魂!就算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紀嘯雲慘笑道。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就做吧,反正我也沒指望你幫我解開封印之謎!」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