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默到場後,面色鐵青,咬關緊咬,竭力控制怒氣,皺起眉頭作沉思狀,道︰
「今日到場的有多少人?」
「除了當值的八十余人,另外還有一些接到增援命令的守衛。」
「每人打賞一百紫晶,此處之事,誰都不得多言,若有半點透露者,斬!」歐陽默露出一絲狠戾的神情,揮了揮手,示意身邊這名侍衛長去自行處置一些事情,旋即又補充道︰
「將所有人名字都記錄下來,不得遺漏。」
侍衛長倒抽一口冷氣,分明地感受到了家主的陰險之處,這豈不是要秋後算賬嗎?你自己出的丑事,卻為了掩蓋真相,讓這些侍衛來承擔,難免有失公允,他明白以歐陽默的個性,凡是在這名冊上的人,會被派往執行各種難度較大的任務,然後一個個死去。
不過他更清楚,縱是今日用金錢收買這些人,此間趣聞也必會不脛而走,人都是這樣,喜歡傳播一些八卦新聞。
「那麼紀嘯雲二人是否需要派人追擊?」
「哼!不必了,我自由安排。」歐陽默說完,負手便快步離去,面色漲紅如豬肝。
次日,朝日初現,霞光放升。晨光之中,兩道提拔的身形從遠處向漠陀谷逼近,一名鐵青著臉的青年手中擎著一桿大旗︰華夏紀家!
二人在初陽映照下,身影顯得更加高大,殺氣騰騰。
在羅沙帝國的武者雖然對華夏帝國是知道的,但是對于紀家,卻從未听聞,不過看二人氣勢,來者不善。
漠陀谷乃是陷空島一處險地,縱深不過十余里,從布防圖中可以看出此處三面都是絕地,只有一處谷口可以進入。用兵家的描述可以說是一處死地,里面有重兵把守,高手如雲。谷口建一處排樓,上面有不少武者巡視,排樓頂部有一桿大旗,赫然寫著「歐陽」二字。
紀嘯雲墨發飛揚,山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透出千重殺氣,一股無形的氣勢向四方逼去。兩個身影不動如山,冷冷地看了一眼谷口的守備,大吼一聲︰
「歐陽家之人听好了,限你們在半柱香的時間內速速離去,否則我們就要血洗此地。」
聲音不大,卻傳得很遠,在谷口守備之人約有三十余人,听到如此狂妄之言,不覺一臉訝然,顯然無法接受居然有人膽敢挑戰歐陽家的權威,想也不想接口道︰
「呸!你是何人?膽敢擅闖禁地,其罪當誅!」
「你小子是誰啊?吃了雄心豹子膽,沒看到我們那麼多人嗎?」
「是啊,這人是不是瘋子?兩個人竟然敢挑戰我們三十人的隊伍。」
這些守備武者修為參差不齊,但總體來說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所以在這些人眼里,紀嘯雲的話有些可笑。
黑澤一聲低吼,躍上高天,手中一道掌芒涌出,將數十丈開外的那桿歐陽大旗懶腰打斷,旋即又將手中大旗擲出,筆直地插入地下,「華夏紀家」迎風招展,咧咧作響。
「靠近此旗者,死。」他聲音輕緩,但殺意極重,將眼前三十余人震懾住了。
「你們還有四分之三柱香的時間離開這里。」紀嘯雲低聲陰森森的冷笑道。
其中一名頭領模樣的武者,皺了皺眉頭,大叫道︰「上,將這兩個膽大妄為之人斬殺!」
不過旋即他皺了皺眉,自語道︰「紀家?難不成是姓紀的那小子。」想到這里,面色漸漸凝重。
不過在他一聲令下,當即就有三名青年同時躍出,手中三柄長劍同時劃破長空而來。
「哼!那就怪不得我了!」紀嘯雲冷哼一聲,隨著一聲悠長的金屬顫音之後,誅天赫然出現在他手中,在誅天殺意渲染之下,天空瞬間變得陰沉下來,讓高天之上三人心中一凜。
只見他長刀斜指蒼穹,「唰……」腥紅刀芒橫掃虛空,幾乎斬裂一方虛空,狂霸無匹的力量如同大海中的波浪一般,席卷向三人。
三人還未落地,三劍齊動,分明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不敢有絲毫輕視,將元力提聚到極限,灌注長劍,同時劈斬下來。
轟!狂暴的能量波動席卷十方,三道身影同時被這股力量抽飛出去,飆出三道血線。
噗!噗!噗!
「什麼!」頭領弗農顯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臉色變了又變,望著從地上吃力地爬起的三人,又看了看凝立原地的少年,眼神陰厲下來,道︰
「看來你便是那紀嘯雲,早就听說你有一柄這樣的紅色神器。」
周圍武者一听,露出凝重之色,因為早有消息稱,眼前二人屠殺了蕭家附近一處要塞,就連鎮守長老也未能幸免,而這幾日谷口的高手都被調走,以當前的力量如何能夠匹敵這兩位煞神!
「正是在下,我只想救出我的朋友,希望你們讓出一條路,我也不為難你們。」
紀嘯雲神態冷淡,輕哼一聲道。
弗農沉默一會,忽然平靜地說道︰「職責所在,恕難從命!」隨即臉色一沉,對著手下道︰
「大敵當前,後退一步者,斬!」語氣中透著一絲殺意。
眾武者不敢猶豫,當即列出迎敵陣型,圍城一個半圓形,將二人圍在中心。
「好!是條漢子,那我只能得罪了。」看得出來弗農是那種心志堅定的錚錚鐵漢,威逼利誘不能改變他的決定,雖然有幾分欣賞他的忠于職守,可紀嘯雲心中還是起了殺意,沒有什麼能夠改變他保護家人,朋友的決心。
長刀亂起,招式紛繁,極盡玄奧的刀意揮灑而出,死亡力量在空中縱橫激蕩,無盡的浩瀚力量澎湃而出,天地間風雲變幻,驚雷陣陣。
轟隆隆!刀芒此起彼伏的閃現,同時有數股力量穿梭在虛空中。
弗農雙手握劍,一劍揮去,如滿天星斗一般的劍芒帶著陣陣異嘯一聲破空而去。
「轟……」莫大的能量波動,將周圍沙石席卷起來,股蕩起一道道龍卷風,兩股力量撞擊之後,弗農身影橫移出去數丈,閃身而退,紀嘯雲也是躍上高天,身形化作數道殘影。
弗農臉色平靜,手中大劍以力劈華山之勢,飆然掠起,一聲輕喝,劍刃之上一道道火光沖天,周圍靈氣在長劍吸引之下融合到烈焰之上,原本一丈的火焰,瞬間騰地暴漲到十丈。一股凌厲至極的火焰光刃仿似貫穿天地的威能,猛烈的顫動聲響爆發而出,周圍虛空一陣顫動。
呼呼!帶著烈焰的劍芒如離火燎天一般,橫掃八荒!周圍草木瞬間被灼燒成灰燼。
紀嘯雲微微變色,長刀撩天而上,一股扭曲的刀芒透體而出,仿佛要撕裂長空一般。周圍天地被他以莫大的力量結出一道道壁壘,隨著壁壘最終成型,將他包裹其中。
轟!劍芒催發的燎天烈焰如狂濤巨浪一般沖擊在壁壘之上,隨著壁壘的崩碎,劍芒也漸漸暗淡下來,涌起了十丈高的氣浪,沖上九霄。
紀嘯雲被劍芒余勢倒拖出去,腳跟著地,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鏗鏘!誅天猛地插入土中,止住身形,他面色古井無波,凝立在那,神情沉穩如山,淡淡地道︰「好身手,若是在外面相遇,說不定我還會請你喝酒,可惜你我在此地相遇,立場不同,你為歐陽家愚忠,而我卻要血洗歐陽家。」
「如果有命離開,屆時開懷暢飲,如果誰不幸死在此地,來年今日墳前一杯濁酒相祭!」弗農說得豪邁,眸中光芒閃爍,干脆將上身衣服盡數褪去,露出虯龍般的肌肉。
「說得好!今日就讓我們全力一戰,生死由天!」紀嘯雲知道對于這樣的對手,若是隱藏實力,是對他的不尊重,當即全力出手。
烏黑的刀罡橫掃十方,璀璨刀芒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激滾而出,刺目光芒涌動中,莫大的力量宛如萬頃碧海傾覆而下,好似浩瀚無垠的汪洋在涌動,能量浩蕩到了極點。
弗農毫不示弱,雙臂中元力滾滾涌動,長劍舞成一片火色霞雲,幾息之間便能感受到火色霞雲中透發的無窮力量。
「破!」隨著弗農一聲厲吼,從火色霞雲中激射出千萬道光芒,頓時劍影如山,彌漫整片天地,迎著浩蕩的刀芒而去。
鏗鏗鏘鏘!
叮當!
!在刺目的劍芒和強勢的刀罡在激烈交鋒,高天之上大片火花灑落,看不清究竟有多少重力量在激蕩,氣浪所過之處,一切有形之質皆被粉碎,摧枯拉朽,其銳難當!
轟隆隆!震天巨響貫穿耳膜,兩股力量最終如積雪般消融。
嗤啦!煙塵散盡,紀嘯雲右臂出現一道劍痕,血水緩緩流出,身上有數道劍痕,卻並未太重的傷,因為有那件護甲在身。很快,紀嘯雲右臂的血慢慢止住了,傷口緩緩愈合。
而弗農左肩 發出一道血線,左手無力地垂下去,意外地道︰
「想不到那件聖級護甲到了你的身上。」
「不錯,如果沒有這件護甲,恐怕我受的傷不止如此。」劍芒熾烈,居然能夠在護甲之上留下痕跡,也體現出弗農的強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