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悚然一驚,沒有絲毫的猶豫,拉起紀嘯雲,便往後飛逃。
「小伙子,我們趕快走,紀家高手到了。」
這里已經是屬于紀家的勢力範圍之內了,所以紀家人會在周圍出沒也屬于正常。
兩人將身法施展到了極限,不敢有半點凝滯,因為此刻出手的那人修為絕對在紀名誠之上,光是那股逼人的氣勢就已經讓人感到一陣膽寒。好在一時間他們事後也沒人追擊過來,應該是忙著救治紀名誠,無暇顧及這兩人。
同時也是出于蔑視,在這些人眼中,沒有人能夠逃月兌紀家的追捕,但凡觸怒紀家的人,必死無疑。
紀名誠在方才那一擊中,雖然有紀家高手幫他卸掉了大部分力量,但是重傷之中受到兩股如此強橫的力量的沖擊,著實讓人難以承受。
只見他仰面向後栽倒,口吐鮮血,胸口和後背如遭錘擊。
「快,給他服下丹藥!」白須老者一聲令下,他身邊一名青年快速上前,將一顆丹藥送入了紀名誠口中,並且幫助其煉化。
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才浮現一絲血色,但依舊氣息急促。
白須老者見他緩過氣來,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若不是我們正好路過這里,你命休矣!」
「追!去把那個小子追回來!」紀名誠還是不肯死心。
這名白須老者也是紀家的一名長老,叫做紀海承,在紀家的地位高于紀名誠,听他這麼一說,皺眉道︰「之前傷你的是那個年長之人,你卻為何只叫我們追那青年?」
紀名誠嘆息,道︰「長老,你有所不知,這小子是我抓來幫我練就神體的,不成想中途殺出一個王林,大戰之中竟然叫他趁機沖破了我的封穴之法,二人合力這才傷到了我。」
紀海承眼中精光一閃,道︰「現在二人恐怕早就已經遠遁了,不過天界各方勢力都會讓我紀家三分,只要我們放出消息,相信他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不過我看那小子修為並不十分高,卻能夠破開你的獨門封穴之法,確實讓人感到意外。」
「長老有所不知,這小子便是我從古仁城抓來的,之前他曾冒充是我紀家的人,我正準備把他帶回紀家,不瞞你說,此人已經修成了神體,而且服下我煉制的劇毒藥劑,竟然還可以安然無恙,所以此人的價值非同小可啊!一定要把他抓回去研究一番,或者直接煉成丹藥。」
紀名誠神情驚疑不定,臉色依然蒼白,聲音輕微,沒說一句都感到十分的吃力。
但紀海承卻听得清清楚楚,濃眉一皺,望向遠處,沉聲道︰「孫東,你沿著他們逃跑路線一路追下去看看,如果有什麼發現及時叫人傳訊回來!」
孫東躬身一挺,道︰「是!」而後騰身飛上高天,急速向遠處飛去。
「長老,那小子實力非同小可,只派孫東一人恐怕……」
紀海承頓時有幾分不悅,這孫東乃是他最為得意的門徒,離神境三重天修為,對于他的實力極為有信心,當即咧嘴道︰「怎麼?你信不過老夫?區區一個離神境二重天的武者,還值得興師動眾嗎?」
紀名誠不敢忤逆對方,當即不再做聲,心中暗暗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恐怕現在要跟我搶這個神體了吧!
他不覺暗暗後悔情急之下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如今唯有回到家族後,把這里的事情全數稟報上去,這樣才能防止這老東西在背後耍花樣。
隨後,紀海承等人帶著重傷的紀名誠往紀家行進。
紀嘯雲跟王林一直飛出千里之外,仔細查探沒人追來,這才放慢了速度,長舒一口氣。
王林雙目緊闔,面露疲態,聲音中有些頹廢,道︰「想不到今天那麼好的機會都叫那紀家狗賊逃月兌了,難道真的是他命不該絕?只要那幾個人再晚到一步,我王家滿門大仇就可以得報了!」
紀嘯雲看到對方沮喪的神情,不覺心生憐憫,連忙安慰道︰「前輩不需要過于傷心,只要你還活著,今後有的是機會報仇,區區一個紀名誠,要殺他跟屠戮一只雜狗沒分別!」
王林搖頭,澀聲道︰「紀名誠修為不在我之下,他背後乃是整個紀家,這次要不是我忍辱負重十年,找到這樣一個機會,絕對不會有如此好的機會!」
紀嘯雲冷笑,若是紀名誠動自己的家人,此仇不共戴天,那麼死的就不會只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天界紀家伏尸喋血。
「我答應你,只要有朝一日這狗賊被我踫到了,一定取他狗頭!」
紀名誠在自己身上做了那麼多卑鄙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只要實力夠了,一定要對方付出代價!
「你?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憑你一個人,想撼動一個紀家,談何容易!放眼天界,沒有一個勢力敢跟他們叫板的。雖然我也感覺到你身懷異能,但還是想勸你一句,小心為妙!紀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卑鄙無恥之輩。」
王林咬著牙,恨恨地道。
紀嘯雲眼神凌厲,嘴角勾勒出一個陰冷的笑容,道︰「多謝前輩提醒,我會小心的,今日若不是前輩出手對付紀名誠,我恐怕難以順利逃月兌,說起來你還有恩于我!」
「我只是為了王家上下幾百口人的血海深仇罷了,你我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如今我報仇無望,也不能呆在這里了,相信紀家的人會很快到來。出于安全考慮,你也盡快離開這里吧。」
王林之前也受了不輕的傷,此刻正從體內傳來陣陣疼痛,他明白若是再有紀家高手到來,恐怕難以再有一戰之力了。
紀嘯雲淡淡一笑,向前一步,對著王林道︰「多謝前輩提醒,希望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報了血海深仇。」
王林點了點頭,低頭咳嗽幾聲,飛向遠處。
他走了之後,紀嘯雲緊緊握住拳頭,周身泛出一股殺氣,想不到這天界紀家惡貫滿盈,罪行累累,難怪紀名誠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會做出如此惡毒的打算,他就像一條毒蛇一般,趁人不備的時候,猛要一口。
轉而,紀嘯雲也往山林中飛去,但是沒過多久,他便感覺到體內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攪動,全身如烈火焚身一般,內髒都要炸裂開來。
「該死的,這是紀名誠那老狗的毒藥發作了,得趕緊找個地方煉化一下。」
他明白這種毒素要排出體外起碼需要一天時間,而之前只是暫時控制了毒性的發作,不過毒性沒有在大戰的時候發作,已經算是萬幸了。
旋即,他直接盤坐在一處山峰頂部,運轉體內的元力,加快自愈功能排毒,之所以會選這個山頂,那是因為他發現周圍天地靈氣都會流經此處。
那近乎實質化的天地靈氣如水流一般劃過他的肌膚,一絲絲透過毛孔進入到他的體內,然後經過里面丹田氣海的煉化,形成精純的元力。
而那些黑色的毒素,在元力帶動之下,不斷被消磨,原本五個拳頭大的黑色光球,經過幾個周天的煉化之後,縮小成了原來的一半。隨著毒素力量的減弱,紀嘯雲體內的疼痛感也變得輕微起來,這這讓他欣喜無比,與此同時,被紀名誠灌輸如他體內的金色丹藥也被煉化,這種丹藥充滿了元力,增加了他體內元力。
若是尋常武者,有提升修為的功效,看來紀家底蘊果然不凡,一個小小的執事,能掌握如此丹藥。
在自愈功能作用下,那些被毒素侵襲的細胞逐漸消亡,然後滋生出全新的細胞,同時,血液也不斷被重新洗滌了一番,里面的毒素通過全身毛孔,排出體外。
隨著紀嘯雲信念催動,體表縈繞了一層淡淡的烏光,上面有琉璃的能量波動,跟外界的靈氣不斷交融著,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靜心感受了一下,里面都已經徹底排除干淨了。
此刻他眺望遠處,見到明鏡一般的湖泊,嘴角多了一分笑意。
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中,紀嘯雲徜徉在湖中,正盡情擦洗著身體中排出的污垢。
這時候,孫東正在仔細地搜尋著周圍的蹤跡,身為紀海承的弟子,一些微弱的氣息都逃不過他敏銳的神識。
「應該是這個方向,不會錯,這兩個家伙應該離開此地沒有多久!」他喃喃地道。
忽然,他皺起眉頭,微微眯眼,神識如靈蛇一般向遠處延伸開去,緊接著,他面露喜色,嘴角掛出一絲冷笑,道︰「這小子到底是不怕死呢還是愚蠢到了極點!竟然沒有逃遠,反倒是在湖里洗澡!」
一般得罪紀家的人,不是隱姓埋名,就是逃到無影無蹤,絕對不會像紀嘯雲這樣,在半路上停下來洗澡的。
孫東並不著急,負手而立,緩緩浮上虛空,向著湖面靠近。
紀嘯雲也已經感知到了對方的靠近,但是他也並不著急,而是繼續怡然自得地洗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