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途 第20章 湖上風波

作者 ︰ 咫尺天涯

千島湖湖面不時的傳過幾絲涼意,而不少游客則是有些吃驚的看到了湖面一條小船上發生的情況︰一條小舟上,一個白頭發的家伙趴在船邊用手撥弄著湖水,一會兒撥的快,一會兒撥的慢,不過一看那個明顯不是小家伙的白頭發的家伙,怎麼說呢,那麼旁若無人,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玩的真嗨啊,就連一些小孩子都自愧不如了,不少人暗罵一聲神經病後就不再關心這邊了,畢竟怪事年年有,不差這一處啊。

炎炎夏日,泛舟千島湖無疑是一件無比享受和愉悅的事兒,然而凌風所租的小船上明顯的與這番美景不符,沒有一個人感到微風帶來的是涼爽,相反的,陣陣只能帶起湖面微瀾樹葉輕搖的湖上清風,卻讓他們感到感到一陣惡寒。

你見過一個家伙不對美景感興趣嗎?好吧,你見過,這不稀奇,畢竟有些性格那個啥的人,有這個可能。那你見過一個年齡不小還爬在船上戲水的家伙嗎?好吧,你又見過,不錯,的確有一些某些部位不太正常的家伙會做些幼稚,啊不,是充滿童趣的動作。那你見過從第一種突然轉變成第二種的家伙嗎?什麼,你還見過?草,你是哪個醫院的精神病醫生?

然而船上此刻站著的人卻都不是這方面工作的專業醫生,鄭茵的眼神呆滯,如果一個人這時在她眼前搖搖手,她也不一定能反應過來,此刻她的腦海還不斷浮現著凌風的行為,凌風听完曉冉的話先是呆滯了一下,然後抱起曉冉「吧唧」親了一下,嘴里說著什麼「道法自然」,然後一下子撲在船上,接著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傻笑著用手或快或慢撥著水。微風漫起,水波不興,溫柔的撫慰著鄭茵前額的一兩縷發絲,感覺到眼前不斷有黑影閃過,鄭茵徹底從遐想中回過身來。

喚醒身邊依舊目瞪口呆的林曉璇幾人,看著躺著閉上眼嘴角含笑像是在享受一般的凌風,感受到周圍游客不斷朝這邊看的鄭茵幾人臉上都火辣辣的,看向凌風的眼光更加的不善。正在認真感受流水韻律的凌風直感到身後背上冷汗迭出,立馬從那個如痴如狂似醉將休的狀態醒了過來,見到面前的情景,訕訕的笑了起來,雖然說自己臉皮厚,不在乎這些,可是面前的一群人可是普通人,未必像自己這樣已經達到了不滯于外物的境界。

「親愛的風哥,」鄭茵一開口說的話就讓凌風渾身起雞皮疙瘩,「你知道什麼叫做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嗎?」凌風一听到這恨恨的語氣,立馬用手搭著前額,開始轉移話題了︰「小茵啊,你看前面的島多美麗啊,咱們過去玩吧……還有曉璇你們幾個,這個也不早了,你們想想咱們晚上應該吃些什麼……」

眼前閃著凌風可憐兮兮的樣子,耳邊听著凌風憊懶的語氣,鄭茵卻是再也生不起氣來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家伙還有這麼好笑的一面,忍住自己爆笑的沖動,要不以後誰知道這家伙還會無賴到什麼程度呢,鄭茵板著臉開始教訓起來,凌風也配合地點頭應答,就差當場拍胸脯保證了。

林曉璇與林雲澤以及周曉冉面面相覷,眼楮瞪得大大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唱婦隨,不,應該是婦唱夫隨?

水火無情,比水火更加無情的卻是時間,它總在不知不覺間從手指縫間溜走,鄭茵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高興了,看著純淨如藍玻璃的天空,不時飄過的棉花似的白雲,以及半懸長空的太陽,鄭茵覺得自己有些痴了,特別是此情此景渲染下的凌風帶著金色的發梢,以及嘴角淺淺而笑的安逸,更是給了她帶來一種小小的幸福的感覺。

女人的心思就像海底的針,撈也撈不到,真的很難猜透,如果說以前只是嘗試著與凌風交往,雖然凌風一切都吸引著自己,可是自己未必會真的將他作為一個依靠,可是就在這個平常而又非同尋常的夏日下午,看著面前安逸溫馨而幸福的一幕,鄭茵忽然覺得,自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面前的男人,有時候女人期待的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走吧,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鄭茵上前溫柔的擦拭著凌風臉上的水珠,凌風的笑臉凝固了,正要伸出的雙手也被鄭茵突如其來的動作和溫柔的語氣震驚的懸在半空,旁邊說說笑笑的林曉璇姐弟兩個張大了自己的嘴,一臉的不可置信,周曉冉則是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整條船頓時從喧鬧陷入了寂靜之中。

「怎麼了?」鄭茵俏皮的一笑,就像是在水池里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激起了皺紋般的波瀾,打破了這個有些凝滯的氣氛。凌風猛然伸出雙手,在鄭茵驚訝的眼光下環抱住鄭茵的細腰,在這一刻,他不再去想什麼仙人遺寶,也不再去想寒詩涵,更沒有去想飄渺的修道未來,他只想好好珍惜面前的女人,這個給了自己溫馨的女人,終于,他找到了那種家的感覺,不同于凌家,不同于蜀山,也不同于林家,這種感覺,是安逸,是平淡。

鄭茵閉上了眼,就在凌風抱上自己的那一刻,就像是認命般的閉上了眼,如果凌風這個時候尷尬而退的話,鄭茵或許會做出什麼不同的選擇,可是面前的男人沒有退縮,自己的男人就該這樣,勇敢去愛,感到自己的額頭被吻,鄭茵微張雙眼,呢喃道︰「我等著你給我戴上戒指。」凌風點了點頭,與鄭茵一起閉上了眼,水光瀲灩,尤其是金色的陽光在粼粼水波上倒影而出的色彩,徹底將相擁報的兩人映襯成了一副無比唯美的畫面,一副任誰看到都想小心呵護不想打破的畫面,那不僅是畫面,還是一種情愫,深深埋藏在所有少男少女心中的一份美好。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在心里都有這麼一種美好的情愫,不識相的渣渣到處都有,听著身後傳來的喧鬧聲,凌風眉頭徹底皺了起來,這種人,真的很可恨!凌風輕手松開鄭茵,一手執竹竿,一手牽著鄭茵,轉過身來看著向自己疾駛而來的快艇,如果這個快艇真的不停的話,凌風不介意表現一下自己,用乘船的竹竿滅了這個不識相的快艇,這簡直太煞風景了。

「對面船上的小妞,長得不錯啊!」快艇在凌風小船旁邊停了下來,上面的一個黃毛叫囂道,頓時引來同船人的哄笑聲。淳安旅游業也是最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從本質上來講還是一個貧困的農業縣,由此滋生的諸如賭博之類的也不在少數,所以淳安的治安狀況不是那麼好,說不定某一天游客就能發現尸體什麼的,而黃毛,則是馬三手下的一號戰將,說戰將也談不上,應該是比較吃香的一個混混頭,平時做慣了偷雞模狗欺行霸市的勾當,所以在接到三哥要收拾人的通知,就興沖沖的來這里準備邀功,至于後果,有三爺在後面,淳安的天怎麼也不可能塌。

凌風眉頭皺得很深,一只手已經模到了船上放的竹竿,鄭茵看到凌風的動作,拉了拉凌風的衣袖,雖然自己很生氣,但是出門在外最好少惹事,平安是福啊。看到鄭茵眼眸中透露的幾絲忍耐之色,凌風笑了一下,你男朋友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不過握住竹竿的手卻慢慢松了下來,自己女朋友的話,還是要听的,這可不是怕,世上沒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疼愛女人的男人。

看到凌風抄起了竹竿,黃毛眼中閃過一絲退縮之意,心里還有些忐忑不安,畢竟自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已經不再適合整天打打混混了,不過看到凌風手慢慢松了下來,一下子覺得凌風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氣震懾,惡膽旁生,色心不改,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左右掃描鄭茵以及林曉璇,色迷迷的開口︰「小子,你馬子讓我玩一夜?有啥要求說吧,老子還沒玩過這麼極品的妞呢。」

快艇上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不過看到快艇上都是凶神惡煞般混混的打扮和回敬過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抱著「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忍之」和「各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家瓦上霜」心思的游客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不過卻沒有一條船一個人過來,甚至連一句公道話也沒人說。

鄭茵都快要哭了,她從小到大都在父母的呵護下,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也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凌風回頭看了一眼眼圈都紅了的鄭茵,再看了看對面快艇上一個個得意忘形猥瑣可惡的臉,一股怒氣從心底涌了出來,本來就快放下的竹竿在小船上輕輕一磕,從凌風手上托手而出,以那個支點為圓心,迅猛無比的砸向對面的快艇上。

看著如炮彈般呼嘯而來的竹竿,黃毛幾個人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真的敢出手,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轟」隨著一聲巨響,竹竿砸在了快艇上,竟然詭異的狠狠將快艇向水面下砸的下降了三十幾厘米,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彈過去,回到了一臉淡然的凌風手里。而那艘可憐的快艇,在下降三十幾厘米後,受到了莫大的浮力,在竹竿離開後,沒等黃毛幾個人反應過來,唰的一下子猛然從水面拔高了將近半米,沒有一點準備的黃毛幾個手忙腳亂,更加加重了快艇不平衡的程度,只見快艇就像一個喝醉的人,搖搖晃晃、再搖搖晃晃的側向了一邊,終于「噗」的一下子翻了,上面的黃毛幾個更是像下餃子般下水沖涼去了。

「哈哈,舅舅好棒!」周曉冉啪啪的鼓掌,她早就看不慣黃毛幾個的所作所為了,不過看看自己這邊只有舅舅和表哥能出手,人手相差太大,更何況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所以周曉冉一直在憋著這口氣,看到舅舅大發神威,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了愛吃的糖果後大都先是炫耀一番,周曉冉簡直愛死了這個舅舅大糖果了,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驕傲和自豪感,立馬鼓掌加贊美了!

鄭茵看向凌風的眼中也是多了一絲溫柔之色,如果凌風退卻了,她真的不會說什麼的,也一點也不會怪他,然而,凌風現在的所作所為卻更加讓她開心,即使是有什麼不好的後果,她鄭茵的男人不需要忍讓!感覺船上幾個人眼眸中莫名的神采,凌風憨厚的一笑,擺了擺手,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得到了夸獎似的,笑的有些拘謹。的確,在凌風看來,這件事的確太隨意了,不過凌風這個低姿態,卻讓他的形象在眾人眼中,尤其是鄭茵眼中,多了一圈叫做謙虛的光環。

此刻,夕陽迷人的余暉下,泛舟千島的旅程已經接近了尾聲,凌風撐著那支竹竿作長篙,在夕陽下控制小船緩緩地朝著岸邊開去,好一副夕陽漁翁泛舟歸來的美景圖,當然,如果不算後面拼命朝著岸邊游泳的幾個落水者的話。

岸邊租船的商家瞪大了雙眼看著平時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的家伙狼狽的樣子,剛剛趕過來來的馬三則是一邊在心里罵著幾個人的無能,一邊還在組織人去幫忙,一看商家因震驚而呆滯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打了上去︰「草,你他媽的就不會開兩條船去幫忙啊?」

商家勢小,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欲哭無淚,卻有苦說不出,一邊暗罵這群不是東西的家伙,一邊趕緊開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千島湖啊,浪呀麼浪打浪,尤其是在幾個人表現游泳這個行為藝術的地方,更是濁浪四翻,還好幾個人從小在水邊長大,倒也沒出現什麼溺水之類的狀況。然而當初凌風敲翻快艇的地方離岸邊雖然不是太遠也不算近,而且倉促之下黃毛幾個人都喝了不少水,看著迎面而來的快艇就像是見到了親爹親娘一般,趕緊呼救,引來了不少圍觀打醬油的游客。

凌風帶領著幾人將小船退還後,,雙腳剛登上岸,就看到了面前一臉凶橫的中年人站在自己面前,還緊緊的盯著自己,心里的愉悅頓時煙消雲散,不錯,攔路的正是馬三。

「請讓一下路。」強忍著自己心中的不快,凌風開口道。

馬三盯著面前的年輕人,就是他,這個幾位大少吩咐要自己收拾的家伙,讓自己損兵折將,手下幾個不成器的家伙狼狽萬分,恨恨開口︰「這件事,兄弟不準備做個解釋嗎?」

凌風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這就是仗勢欺人、打了小的來老的麼?這就是惡人先告狀麼?感到手中鄭茵的小手有些微汗,轉頭安慰的看了一眼,徐徐開口道︰「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說我就任由女朋友和佷女被你的人欺負?」

說到這里,凌風明顯的帶有一絲怒氣,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爆出了粗口︰「去你媽的,你以為老子是什麼人?老子的人是你可以欺負的嗎?」鄭茵驚訝的看了看與平時謙謙君子模樣極不相符的凌風,听到這句粗魯的話,不知怎麼回事,不但沒有一絲厭惡,反而感到一種溫馨和感動的感覺,出了一口惡氣,緊緊地握住了凌風的手。

馬三臉色極其難看,從自己的手下並沒有討到一絲好處,就可以知道面前的家伙不簡單,本來馬三準備和解一下就不收拾這個家伙了,畢竟這個家伙可能真不簡單,可是,凌風沒有給面前中年人台階下的打算,直接爆出了粗口。要知道,出來混面子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既然凌風這麼不給面子,馬三就準備傾盡全力收拾面前這個可惡的家伙,讓他知道淳安縣的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

「小子,你要知道許多人是你惹不起的,做人是要知道分寸的!」馬三臉上布滿了寒霜。凌風停下了腳步,很驚訝,也感到很好笑,這情形就像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拿著刀威脅一個壯年漢子,而且拿的還是一把紙糊的刀!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我來這里只是想陪著家人好好游玩一下,你最好別影響我的情緒,還有,注意別讓你的人惹我!」凌風眯起了雙眼,感到好笑是好笑,但是該說的話卻不能少說,說完就走,走到馬三面前時,稍微停頓一下,歪著頭看了馬三一眼,就朝著酒店走去。

馬三手上青筋已經有些想冒出來的沖動,自從自己在淳安縣混出頭來,不是被稱作三哥,就是被稱作三爺,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人敢在面前這麼說話了,也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有這麼輕蔑的動作了。看著走到跟前濕漉漉的黃毛幾人,「啪」的一下就是一耳光,看到黃毛疑惑的目光,劈頭蓋耳的罵道︰「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那個家伙在顧章家的酒店里,去找一些機靈、身手又好的弟兄們來。」

黃毛看了看滿臉陰郁的馬三,趕緊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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