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您,您是星殿中人?」薛牧張嘴就來,表明了星殿弟子的身份,幾名老者頓時大吃一驚,驚疑不定的看著薛牧。
陽動月的神色,瞬間變成了死灰色,虛空里的大陣驟然消散。
在這片空間之中,天微星殿就是絕對的主宰,一個命令,就可以讓成千上萬個陽明山這樣的宗派徹底從人間蒸發掉。
「莫非,你以為有人敢冒充本殿中人?」
薛牧依然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隨手一揮,一面純金鍛造的令牌飛了出來。這令牌上刻畫著一副浩淼的星辰圖畫,圖畫中有一顆紫氣繚繞,星光衍射億萬里的古老星辰。
薛牧曾經因為救下過方風,被天微星殿賜予了虛境弟子的稱號,如今拿出來,卻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果然是星殿使者!不知是星殿使者駕臨,還請使者恕罪。」
幾名老者一見令牌,無不駭然失色,大群圍繞著薛牧的高手,都急急跪拜了下去。哪怕是那些圍觀的其他宗派的高手,都慌忙拜倒。一邊的石林呆了一呆,他卻是不知道薛牧什麼時候成為了星殿的虛境弟子。
陽動月死死的咬住了牙齒,他的的眼中露出狠毒不甘的神色,可也不得不跪拜了下去。
雖然薛牧的令牌,代表的只是虛境弟子,修為不入神源真境。但是,這令牌代表的,乃是天微星殿的權威,就相當世俗中的欽差大臣一般,這些宗派中人,如何敢冒犯。
圍觀的那些竊竊私語的人,都露出了釋然的神色,原來是天微星殿中人,難怪有如此修為。不過,哪怕就是星殿之中,天才如雲之多,但是如此強橫的年輕天才高手,還是不多見的。
很顯然,薛牧必然是星殿中某些大高手最為寵愛的弟子,不然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想到這里,一干跪拜在地的人,眼光都熱烈了起來,恨不得馬上熱捧薛牧的馬屁。
幾名老者相互看了幾眼,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小心翼翼的道︰「方才本宗多有冒犯使者,還請使者見諒,萬莫回報星殿。」
「區區小事,本座還不放在心上。」薛牧背負雙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就越看得幾名老者心神愈發的不定起來,領頭的老者干咳了幾聲,道︰「卻是不知使者,今日親自駕臨本宗,所為何事而來?難道,是本宗做了什麼錯事不成?」
「晤!不必慌張,本座就是閑來無事,出來游歷一番罷了。」
薛牧翻著白眼道︰「听說陽元閣乃是方圓十萬里內最大的拍賣場,本座身上正好有些累贅物事,就順便賣了罷。怎麼,不歡迎嗎?」
「歡迎,歡迎,使者光臨,怎麼能不歡迎。」
領頭的老者慌忙躬身,似乎是松了口氣︰「請請,請使者入內,屬下這就安排特等的包廂,讓使者就座。」
薛牧滿意點了點頭,與石林大搖大擺的度了進去,領頭的老者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陽動月,隨後殷勤的跟在了薛牧的身後。
看到薛牧的背影消失,陽動月死死的咬住了牙齒,忽然一掌拍出,身邊的一個弟子,立刻崩潰,化成了漫天的冰菱碎屑。
「哼!不管你是真的星殿弟子,還是假的星殿弟子,本公子都要你死。」
陽動月咬牙切齒的嘀咕著,剛才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薛牧那般羞辱他,他要是不拿回這個面子,以後恐怕在術士界都立足不下了。
「滾,都滾開!」
惡狠狠的威脅了一番四周圍觀的人後,陽動月掠入了閣中,直接奔最深處而去,不多時,就到了一個裝飾典雅的房間中。
三個面容干枯瘦小的儒服老者盤坐著,這三人的頭頂,都隱隱有一顆紅光纏繞的巨大神念流轉著,赫然都是神念境的強大存在。
「三位太上長老,還請為動月做主啊!」
剛進房間,陽動月就跪地哭訴了起來︰「那廝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陽動月的面子事小,可陽明山的威名事大啊!當著那麼多的同道中人,竟然如此羞辱我,我與他誓不罷休。」
陽動月幾乎到了怒發如狂的地步,身為陽明山宗主唯一的兒子,竟然遭受了如此奇恥大辱,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三位老者一起睜開眼楮,微微嘆了口氣,當中的老者嘆道︰「動月,你自己差點惹下了大禍,還待怎樣?」
右邊的老者也開口道︰「正是,宗主耗費了巨大力氣,使你晉升了神源真境,讓你到這世俗中游歷一番,可不能隨意給本門招來災禍。我等奉宗主之令,隨身護持你,如果你要一意孤行的話,本座幾人也只好將你送回陽明山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星殿虛境弟子,就如此欺我,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陽動月咬牙切齒的道︰「我陽明山乃炎州大派,又有數位長老在星殿中擔任星衛一職,又對他何懼之有?」
「你懂什麼?你以為他只是區區一個星殿虛境弟子那般簡單嗎?」
左邊的老者臉色一沉,喝道︰「一個虛境弟子,我陽明山自然是不畏懼的。可是,如果是某些大人物鐘愛的弟子,那又另當別論了。此子年紀輕輕,修為就如此恐怖,你雖是剛剛晉升神魂境,可怎麼樣都是一步登天的存在,竟然被他一個修身境的人羞辱到如此地步。這在永恆世界術士界中,只有那些真正的妖孽天才才有如此變態的修為,很顯然他必然是被某些大高手真正栽培過的弟子。」
看到三位太上長老的臉色不善,陽動月猛地站了起來,冷冷的道︰「莫非,三位長老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受辱了?這事要是我父親知道,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況且,那小子的身份都還沒有完全確定,三位長老就嚇破了膽子,實在有損本宗的威名。」
「閉嘴!」
中間的老者驟然厲喝起來︰「陽動月,你雖是本宗宗主長子,可也不見得就能在本座幾人面前放肆。」
三大長老,似乎都是動了真怒,陽動月猛地呆住了,這才想起來這三位可是陽明山的太上長老,就是他當面,都不敢如此對待。
他慌忙低下頭道︰「動月一時激動,還請幾位太上長老寬恕。」
「哼!」
三位老者齊齊冷哼,三人對看了一眼,都閃過了無奈的神色,當中的老者又開口道︰「罷了!此事也是的確損失了本宗的威名,不能就這樣算了。正好,炎微別院的幾位護法,陪同著駐扎在炎州中心的星殿罰妖星軍統領莊畢日大人,來到了本閣參加這次的拍賣大會,相信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到了,本座這就請那幾位護法說情,讓莊畢日大人親自去詢問一番吧!要是此人只是一介普通星殿虛境弟子,那你自己就看著辦吧!」
「什麼,罰妖星軍的莊大人也來了?」
陽動月頓時大喜,朝著三位太上長老急急行禮叩拜︰「多謝三位太上長老為動月出氣。」
無奈的嘆了口氣,中間的老者有點頭疼的揮了揮手道︰「去吧!拍賣大會即將開始了,這次你的未婚妻,雲家的雲錦繡也來了,意圖買下那一枚雪藏靈丹。他父親在神念直上九霄,感悟天地真理的時候,被骨魔族真魔大統領骨傲暗算,遭受了重傷,需要這枚玄字級丹藥吊命。在拍賣之時,你最好幫助一下,也好拉攏雲家。」
「雲妹也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陽動月臉上頓時顯現出了紅光來,把剛才受辱的事情早就拋到了腦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唉!宗主一世英明啊!可惜了。」三位太上長老齊齊嘆息,隨後消失在房間中。
另一邊,臉上還帶著巴掌印的陽動月,早就換上了一襲藍色儒服,手搖折扇,來到了一個豪華包廂中。
「雲妹,雲妹你來了陽元閣,怎麼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剛進門,陽動月就發出了尖細的笑聲,一臉的諂媚之色,包廂中坐著臉上稍稍有些焦急雲錦繡,和幾名雲家的護法高手。
這個包廂的位置極高,一眼看去,下面是一處面積達百丈開外的大型拍賣場,下面早就坐滿了人,顯然是拍賣會即將開始了。不過,在其他相等的位置上,還有著十幾處一樣的豪華包廂,顯然都是供貴客使用的。
「陽動月,你怎麼在陽元閣中?你不是一直在陽明山修煉的嗎?」
詫異的看了陽動月一眼,雲錦繡有些焦急的道︰「我父親神念直上九霄,在虛空雷雲中感受天地真理的時候,竟然被骨魔族的真魔大統領骨傲暗算,差點身死道消。我听說這里有一枚玄字級的雪藏靈丹拍賣,所以急急趕了過來。咦!你的臉上怎麼回事?」
「呃!」
陽動月的臉立刻漲紅了起來,支吾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看著支支吾吾的陽動月,雲錦繡冷哼一聲,有點尖刻的輕笑道︰「莫非,剛才門口的動靜,就是你鬧出來的?嘖嘖!陽明山的大公子啊!竟然被人打成這樣,我今天算是開眼了。到底是何方高手啊?」
「雲妹……。」
陽動月差點沒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咬牙切齒的嘀咕著︰「該死的混帳,等拍賣會一過,本公子一定要將你靈魂拘禁,禁錮在萬年寒泉之中,讓你生不如死。」
「大哥,大哥!你誕生神魂,下了陽明山,怎生也不跟兄弟幾個招呼一下?好好慶祝一番。」
正在此時,包廂門外響起幾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兩個手搖折扇,舉止輕浮的年輕人,大刺刺的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是某些大勢力中的弟子。
雖然看起來都是跟陽動月一路貨色的人,但是他們的行走之間,周身穴竅一吞一吐,掌握著周身虛空中的元氣,赫然都是神魂境的高手。
「大哥,怎麼回事?莫非,是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成?」
「什麼來頭的人?竟然敢動我大哥,簡直找死。正好我與秋野兄,同時晉升了神魂境,大哥你且說出對頭由來,我等立刻為您報仇雪恨。」
一眼看到陽動月臉上的傷痕,這兩個年輕人立刻大呼小叫了起來。
「原來是秋野與方西 兩位兄弟!」
陽動月一臉尷尬之色,差點沒想想鑽進地洞里去,他訕訕的朝雲錦繡道︰「雲妹,這兩位是我的好兄弟,秋風谷宗主的大公子秋野,與鳴月軒宗主的大公子方西 。這是大哥以前跟你們常常提起的炎州雲家大小姐,也就是我的未婚妻。」
「哦!原來是秋風谷與鳴月軒的公子。」
雲錦繡雖然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可也不敢怠慢,急忙站了起來行禮。
秋風谷與鳴月軒,都是炎州鼎鼎有名的大派,高手如雲,勢力掌控數萬里,不在雲家之下。
看出了陽動月的尷尬,方西 眼中殺意一現,喝道︰「大哥,你且說出對頭是誰來?我等這就為您報仇去。」
「呃!」
陽動月氣得牙根都癢了起來,忽然間似乎是有了什麼感應,眼光猛地投向了斜對面的一處包廂中,只見薛牧在幾名陽明山長老的陪同下,正大大咧咧推門走了進去。
順著陽動月的眼光看去,秋野的眼神立刻轉冷,冷冰冰從牙縫里蹦出了兩個字︰「是他?」
「竟然是他?又是這個可惡的家伙,他到底是誰?」雲錦繡猛地尖叫了出來。
「怎麼?莫非雲妹也曾遭受過他欺辱不成?」
見到雲錦繡如此反映,陽動月頓時怒上加怒,猛地一掌將眼前的桌子拍成了漫天的冰霧,厲喝道︰「竟然敢欺辱我的未婚妻,今天我跟你不死不休。」
漫天的殺氣涌動起來,這個包廂中的各種禁法發動,再也听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