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堂易天 第87章 第八十三章 玉無傷

作者 ︰ 玄卯

在一乒乓不停的敲打聲中,三人心情有些沉重的走向了遠處的一個小院。小院四周都種植著一些常青的低矮樹木,在這冰天雪地的冰雪城中,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輕輕推開了門,入眼而來的是一個干淨的小院,兩側種著一些耐寒的花草,院子中央擺放著一張簡單的木桌,四周放著幾個小小的木凳。整個院子沒有什麼多余的東西,但看起來卻分為靜謐。

「玉伯伯倒是雅士!」石陽看著這個別致的小院,微笑著輕聲說道。在這冰雪城中,這個小院絕對算是異類了,而石陽對那個只有書面之緣的玉無傷,也更加好奇了。

「父親,石陽來拜見您了!」走到門前,玉求同忽然收起了平常的那副性子,恭敬的對著房屋的那扇木門說道。玉玲兒也是低著頭,測立在一旁。石陽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納罕不已。

「晚輩石陽,求見前輩!」石陽也是恭敬的在門前一躬身,朗聲說道。剛說完,邊听屋內陣個爽朗的笑聲︰「石陽啊,快進來吧,外面涼,到屋里來暖和暖和!」

玉求同這時才輕輕的推開了那扇木門,側身禮讓石陽進去,同時還偷偷的沖石陽眨了眨眼楮。石陽只當未見,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屋內正中擺放著一盆炭火,正在紅彤彤的燃燒著。而門外的寒風吹進來,蕩的火苗有些飄忽,石陽微微抬起頭,看到玉無傷正做著炭火一側,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

見他們進來,玉無傷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書本,和藹的道︰「來,快坐下暖和一下。玲兒,去倒杯水來。」玉玲兒輕聲應諾,便走向一側的茶爐。

石陽憨憨的笑了笑,也略一躬身,背對著房門坐了下來。玉求同進屋之後神色一直很恭謹,此刻也是臉色嚴肅的引著石陽坐下。

「同兒也坐下吧。」玉無傷仍舊是笑呵呵的說道,一邊端起手邊的茶碗,輕飲了一口。石陽此時才看清了這個曾經的丹妖堂堂主。如今的他,雖然看上去有些虛弱,看是申請舉動之間卻仍是流露出一股威嚴。

盡管隱藏的很深,但是石陽還是看出了其眉間暗藏的那一絲落寞。玉玲兒給幾人倒上茶,自己也輕輕的坐到了玉求同的一側,斜對著石陽。

「呵呵,石陽,不用拘束,在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樣。你們是好朋友,平日里啊,他倆整日在我面前夸贊你呢,呵呵」玉無傷輕放下茶碗,和藹的對石陽說道。

石陽憨厚的一笑,低頭說道︰「玉伯伯謬贊了!是玉兄和玲兒姑娘抬舉我了。回來這麼久,到今日才來看望伯父,小子實在是失禮了,還請玉伯伯不要怪罪!」說完之後,石陽不顧玉家兄妹的難堪臉色,偷眼看著玉無傷。

「哎!哪里的話,你們年輕人以修煉為重,我這個老家伙,看不看的有什麼要緊!」玉無傷一揮手,仍舊是笑容滿面的說道,神情之間,竟然沒有一絲不悅!

石陽心中不禁佩服不已,怪不得千圖殺了陌少川卻只是廢了玉無傷的氣勁。此人果然是能忍耐,而且城府頗深!石陽之前的話本身就是一種試探,故意間接的提及玉無傷氣勁被廢之事,看似莽撞,實則是必須為之!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石陽忽然憨笑著撓了撓腦袋道︰「呵呵,差點忘了,龐叔讓我代他向您問好呢!」說罷,便不再言語,只是咧著嘴看著玉無傷。

玉無傷雙眼輕微一眯,也笑著道︰「是麼,他還沒忘了我這個廢人啊!呵呵,同兒玲兒,你們倆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和石陽說。」

玉家兄妹同時一怔,愣愣的看了看玉無傷又看看石陽,隨即同時點頭應是,輕輕的站起身來。石陽咧著嘴朝二人笑了笑,並未說話。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你是一個四門的斗士是憑什麼一次次創造那些幾乎奇跡一般的事跡,但是現在,我知道了!」玉無傷再次輕飲了口茶水,仍舊是笑呵呵的說道。

石陽見到玉無傷讓玉家兄妹回避時,便心中一喜,此時也趕忙答道︰「玉伯伯謬贊了,小子只是運氣好而已。」

「呵呵,好了,別謙虛了。說罷,龐子明那家伙有什麼事安排你?」玉無傷看似神情不變,心中卻也是暗自感嘆,和自己的兒子玉求同比較起來,面前這個看似憨厚的少年,實在是太過出色了!

石陽不敢再多說廢話,直入主題的說道︰「玉伯伯以為,千家控制冰雪城的目的是什麼?」石陽說著,目不轉楮的看著玉無傷。此刻的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已,畢竟玉無傷是什麼態度,對斗堂下一步的發展有著重大的影響。

玉無傷並沒有著急回答石陽的話,只是眯著眼楮打量石陽,好半天才悠悠的開口道︰「項天,還好麼?!」

石陽一怔,不過他忽然記起了來之前項天的奇怪反應。難道,他們二人有什麼故交?石陽仔細的看了下玉無傷,並未從他臉上看出絲毫端倪。到底是故交還是有過節?石陽一時間有些把握不準。

暗自咬了咬牙,石陽恭聲道︰「回玉伯伯的話,項執事他很好。而且在小子來之前,項執事曾還叮囑小子問候玉伯伯來著,只是小子糊涂竟然給忘了。」既然沒法判定兩人到底什麼關系,那就索性賭一把!

「哈哈!」听了石陽的話,玉無傷忽然大笑不已,「你這孩子倒真會說話。他項天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麼?問候我?嘿,那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否則,他便不是冰天雪地的項天嘍!「

見到玉無傷的反應,石陽不禁暗自長出了口氣,還好,賭對了!收斂心神,石陽趕忙躬身道︰「還請玉伯伯見諒,小子無意欺瞞玉伯伯,項執事真的找過我,只過,什麼都沒說而已…」

「哈哈,對嘛,這才是那小子的性子!」玉無傷再次開心的大笑,神情很是愉悅,「石陽,你可知道我和你的項執事是什麼關系麼?」

石陽疑惑的搖搖頭,對這個問題,他之前也向了不少,可怎麼都感覺不合理,後來干脆放棄不去費神。此刻听玉無傷詢問,便也老老實實的道︰「小子不知!」

玉無傷點點頭,輕聲嘆了口氣,緩緩的給石陽說起了一段往事。

當年的玉無傷,在冰雪城中可以說聲名鼎盛,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為人處事,都深得老一輩的喜愛。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最意足志滿地時候,冰雪城發生了驚天的大變故,和這次也相差不多。

玉無傷說到這里時,神情一暗,停頓了下,並沒有接著訴說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接著說後來的事︰「那事情之後,我們幾人都深受重創。只是,我和他們不一樣,當時的我意氣風發,而那事得影響,讓我幾近崩潰!」

之後的事情很簡單了,玉無傷心灰意冷,整日寄情山林間,試圖尋找到另外一種可以走到巔峰的途徑。而就在那之後不久,他遇到了一個冷漠的少年。便是年少的項天。

那時候二人都互相不認識,因為巧合在山林中相遇。也是因為年輕氣盛,用玉無傷的話說,不知道怎麼,二人就打了起來。從那以後,兩人像越好了似的,每隔幾日便要相約打上一架。

起初的時候玉無傷並沒有在意,可是一次次的他卻無論如何也戰勝不了那個比他小很多的冷漠少年!這讓他心中很是不服氣,每天就是琢磨著怎樣戰勝對方。時間久這樣一點點流逝,兩人也都在一點點成長。

他們相互沒有詢問過對方得身份,只是在一次次的拼盡全力的戰斗著。其實項天的實力一直都不如玉無傷,只是憑借著詭異的身法和擊技,他卻能一次次和玉無傷持平。

「也多虧了他啊,我的實力又開始慢慢地恢復。而且在不斷的模索琢磨中,我對丹藥和妖獸兵器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玉無傷已經很多皺紋的臉上此刻帶著幾絲落寞,又有幾絲懷念。

「那家伙天生就是個冷血,而且很早就修習了暗影寶典。直到後來我也修習了妖王寶典之後,才在戰斗中感應到他身上的暗影寶典的氣息!那時候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難對付!」玉無傷笑呵呵的說道。

石陽也是情不自禁的微笑,一邊听玉無傷講述著,他也一邊想象著那種場景。當年的項天居然很小就修習了暗影寶典,這個倒是很出乎石陽的意外。

「多虧了他的幫助啊,我最後才顛覆了傳統的妖獸兵器煉制的方法,找到了一個絕無僅有的煉制之道!」玉無傷雙眼中忽然迸發出一陣異彩!神情興奮的說道。

「我將煉制的第一柄兵器贈與了他,好像他一直都在使用!呵呵!不過從那以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我當上了丹妖堂堂主,他呢,也稱了暗影堂的執事。」玉無傷緩緩地起身看向窗外,唏噓不已。

石陽此時卻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玉無傷說,他找到了新的煉制妖獸兵器的方法?玉無傷回過神來,看到石陽疑惑的表情,呵呵笑道︰「怎麼了石陽?」

「玉伯伯,您剛才是說,您找到了一種新的煉制妖獸兵器的方法?」石陽強自壓制住心中的激動,緩緩的問道,但是看著玉無傷的眼神,卻是掩飾不住的炙熱。

「哈哈,對!這可是個秘密,普天之下,只有項天我們兩人知道,哦,現在你也知道了!」玉無傷似乎並不打算隱瞞,如實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麼?因為他曾告訴過我,你是可信之人!」

石陽一怔,緩了緩才反應過來玉無傷說的他指的是項天。心中忽然勇氣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之前的項天,一直都是刺激自己,看來,也是用心良苦啊!

「當時對他的話我還有些懷疑,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相信了!」玉無傷笑呵呵的拍著石陽的肩膀說道。

石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憨笑著看著玉無傷道︰「小子不知道玉伯伯和項執事還有這層關系,之前的試探,實在是抱歉了!」

玉無傷又踱步回到椅子上,擺手道︰「石陽,其實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你今天來,到底所謂何事?」

石陽苦笑了一聲,將之前他對整個事態的分析都緩緩說了出來,玉無傷也是聰明人,很多地方石陽只是一點,他便完全明白了,倒讓石陽省了不少事。

「如此說來,這千家,只是在給另外一個勢力儲備丹藥和兵器嘍?」玉無傷之前並沒意識到事情有這麼嚴重,听石陽這麼一說,也是滿面憂色。

石陽點點頭道︰「通過我們在冰雪城的遭遇和查探還有城內的狀況來看,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和龐叔他們商量了之後覺得,必須要盡快阻止千家!越晚越不利!」

玉無傷眉頭一展,笑道︰「但是你們現在人手不足,所以想到了利用丹藥和妖獸兵器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見石陽點頭確認,玉無傷嘆息一聲道︰「雖然我現在在丹妖堂的成員中還有影響力,但是我畢竟是個廢人了,很難調動那些人背著千家煉藥和兵器的!」玉無傷長嘆一口氣,神情中滿是悲傷。

見到他終于把自己最真實的感受暴露出來,石陽的心,也徹底的放下了,皺了皺眉頭,石陽小心的開口道︰「難道,玉伯伯就不願重振丹妖堂麼?」

「哈哈」玉無傷苦笑一聲,落寞的說道︰「怎能不像,可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啊!哪怕我的氣勁能恢復,我便可以憑借著我迷藏數十年不曾示人的煉器之法,組裝一只全副武裝的隊伍!到那時,打敗千家,又有何難!」

玉無傷忽然神情很是激動,揮舞著手臂喊道!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當年我琢磨出了全新的煉制妖獸兵器的法子之後,由于擔心被戰堂窺視,所以一直不曾使用,只是,我還是小看了他千家的野心!」

听了玉無傷這些話,石陽也是默然不語。面前的玉無傷,還有那已故的陌少川,他們似乎都在遵循著什麼,都在隱忍著,不去破壞冰雪城的平衡。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千家的戰堂居然會出來打破!

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呢?或許這些並不重要了,因為不管怎樣,現在的冰雪城已經面目全非,三堂已經不存在,陌少川也已經死了,而面前的玉無傷,也成了一個普通人。

「玉伯伯,您能不能說說您體內的氣勁是怎麼回事?」石陽忽然覺得問題的關鍵在玉無傷的氣勁上,下意識的,他張口問道。

玉無傷苦笑一聲,點點頭輕聲給石陽解釋了起來。

石陽此刻才知道,自己以前對氣勁、功法和擊技的認識原來是那麼籠統和膚淺。原來每個斗者實力達到六門的時候,體內的氣勁已經壓縮到了極致,無法再繼續壓縮。

而這時候體內的氣勁便會漸漸的匯集到下月復丹田處,也就是在高手中流傳的氣田里。匯集的氣勁在氣田中緩緩的以液態的形式旋轉,然後像個源頭一般,為斗者的全身提供氣勁。

石陽對這些很震驚,他一直都以為氣勁會一直存在于身體的四肢百骸的!而玉無傷對石陽的表現也很震驚,他沒想到石陽居然不知道這些斗者的常識!

其實氣田形成,氣勁轉換成液態之後,斗者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六門!而氣田的形成和氣勁的轉換則是斗者的一個看,把無數的斗者攔在了六門之外。而一旦完成了這個過程,自身的實力也講是一個質的飛躍!

對于石陽的無知,玉無傷表示了震驚和不解之外,又在石陽的要求下多說了一些!其實這些東西每個合格的師傅在教導徒弟時都應該說過。只不過沒等石陽听到這些,陰離宗便被滅了!

氣田形成,氣勁液化之後,斗者體內的氣勁幾乎不會枯竭!除非是使用了什麼過于厲害的擊技。而六門之後的三個階段,則是一個完善的過程。氣田內的氣勁將會再經歷由充滿雜質到純粹這麼一個轉變。

可以說六門以上的斗者,他們不再需要刻苦的煉化氣勁,而只是需要不斷剔除自身氣勁的雜質,這樣便能提升實力!而這個階段的斗者實力的判定也不是靠著氣勁的濃郁程度,而是氣勁中雜質的含量多少!

一旦氣勁中的雜質完全剔除,成為最純正的氣勁時,那麼斗者自身的實力便臻至七門!!

苦笑了一下,玉無傷接著道︰「七門以上是什麼樣,便是秘密了!具體我也不清楚!唉!我之所以氣勁被廢,就是氣田被破壞了!氣勁都消散了!」玉無傷清瘦的雙手已經被握的骨節發白。

「氣田?氣勁轉化?雜質?」石陽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這些東西,他一時間還是有些不理解為何玉無傷的氣勁會被廢掉︰「玉伯伯,我不懂!氣田,又怎麼會被破壞呢!它不是在我們身體里麼?!」

玉無傷知道石陽可能很難想象這種情形,皺著眉頭好好想了半天,看到手邊的茶碗時,眼楮忽然一亮,才試著開口解釋道︰「斗者的氣田就好比是一個茶碗,它一直在體內。而氣勁就像是杯中的水,如果我把蓋子蓋上,水,還能倒出來麼?!」

玉無傷耐心的給石陽解釋著,而石陽在看到拿起茶碗的那一刻,心里便就理解個差不多了!畢竟,在擊技的理解上,曾有類似的情形。石陽點點頭,試著說道︰「也就是說您只是被別人封閉了氣田,所以氣勁才會散去?!」

玉無傷很意外的看了石陽一眼,明顯沒有想到他理解這麼快,隨即無奈的苦笑著點了點頭。

「哦,如果是這樣,我想,我可能能幫您重新打開氣田!」石陽思考了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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