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褻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涅槃

作者 ︰ 蘇棄

一天的拼殺,蘇琪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現在純粹是在靠意志支撐著,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渾身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拼命掙扎,可是越掙扎越難受,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一雙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肩膀,繼而一雙溫潤的軟唇就堵在了自己的嘴上,帶著淡淡清香的氧氣通過這種最古老的方式被傳送了他的體內,蘇琪漸漸感覺好了一點。

可是他仍然意識模糊,只是靠著身體的本能抵抗著外界的壓力,突然身體好像被推送了一下,那種壓力也一下子增大了幾十倍一樣,蘇琪渾身的肌肉猛地一緊,自主做好了防御的姿態。

他感覺那雙手牢牢抓住了自己,兩個人就像風中的飄絮,被一股莫名的推力不知推向了何方,只是他們只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就又變回了有重量的個體,開始垂直向下運動,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蘇琪終于失去了知覺。

這就是生命的終點嗎?為什麼還會有感覺?良久之後,蘇琪終于能夠睜開被血痂捂住的雙眼,不過現在他的四肢無力,連動一下都變得非常困難。

他已經透支體力太長時間了,現在除了眼楮能動,其他的地方宛若千斤巨石一般,蘇琪甚至感覺它們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幸好,腦袋還能思考,所有回憶猶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出來。蘇琪記得那一夜,艾琳娜西黛點燃了引線,千鈞一發的時刻,他拼著最後一口氣,踢掉了她手里的**包,然後抱著她一起跳入了鈴木湖,幾乎在同一時間,**包爆炸了,余波把他們推送出去好遠,然後……他就再也想不起分毫了。

回憶的戛然而止並沒有影響蘇琪欣賞「地獄」的心情,現在他躺著的地方是一間簡陋的農舍,幾塊木板支起來的床,只鋪了一層薄薄的被褥,牆壁也是木板搭成的,漏風的地方都被填上了稻草,不過還是能听到寒風吹進來的時候呼呼直叫,唯一讓人感覺溫暖一點的,是床鋪的旁邊生著一個火盆,雖然現在只剩下一些灰紅色的木炭,不過蘇琪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小小的熱浪,他的床頭還有一張極低的小凳子,凳子上放著一碗有些渾濁的水,對于現在的蘇琪來說,卻是此刻最想要的東西。

可是他四肢麻木,動也動不了,而且隨便歪個頭都會感覺身上的傷疤像是裂開了一樣,火辣辣地疼。

「他媽的,怎麼到了地獄還會有感覺……」蘇琪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其實到現在為止,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他還沒有死。

「不知道愛琳現在怎麼樣了……」蘇琪暗暗想到,他最後的記憶都是和艾琳娜西黛在一起,如果他都沒有死,那艾琳娜西黛更沒可能會死。

門被推開了,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長相甜美,梳著一條馬尾辮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她雖然不及艾琳娜西黛的絕代傾城,也不及高心怡的冷艷大方,但是她乖巧可愛的樣子,卻是十分招人喜愛。更主要的是,這個女孩看上去竟然是一個華人!

「你醒啦!」女孩看見蘇琪睜開了眼楮,不由大喜道。

她果然是一個華人,蘇琪莫名感到有些欣喜,能在這個小島上看見一個華人女孩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啊,最起碼交流起來不會有障礙了……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蘇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的和善許多,他問了最俗套也是最常用的兩句話。

「這里是菲爾農場,我是農場的小公主塞琳洪,你可以叫我塞琳或者愛琳,我不是很喜歡我這個奇怪的姓,不過我爸爸說,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和一種傳承的延續,我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他畢竟是我老爸,我總得听他的……」

小姑娘顯得天真可愛,她友好地伸出了手。

蘇琪苦笑了一聲,他的雙手根本不能動,塞琳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大窘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現在是植物人狀態,現在是你的吃藥時間了。」

蘇琪眨巴了兩下眼楮是,算是回答,塞琳微微一笑,兩只眼楮變成了兩只好看的月牙,她熟練地端起一碗看上去黑綠色的液體,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對蘇琪說道︰「乖,張嘴。」

蘇琪似乎沒有辦法去拒絕什麼,他只好張開了嘴,那些液體一沾到舌頭就強烈刺激了蘇琪的味蕾,因為那實在太苦了,苦到讓人反胃。

看到蘇琪皺眉頭,塞琳似乎有些不高興,她哼了一下小瓊鼻,不滿道︰「這可是我親自上山給你采的草藥,你得把它們全部喝完!不然你身上的傷會留下後遺癥的!」

蘇琪微微一笑,道︰「只是躺著喝有點難受,你能不能把我扶起來喝?」

塞琳終于展開了笑顏,她放下藥碗,左手輕托著蘇琪的頭,開始一點一點把他往上扶,蘇琪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裂開了,可是他仍舊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等他終于坐起,塞琳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血!你又流血了!天哪,你的身下都是血!」塞琳有些失控,不過她依舊穩穩扶著蘇琪,沒有讓他再次栽倒下去。

蘇琪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安慰道︰「沒事的,傷……傷口有些裂開了。」

塞琳睜大了眼楮,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蘇琪,低聲問道︰「那……你疼不疼?」

蘇琪已經疼得有點喘不過來氣了,不過他還是裝作很輕松地說道︰「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塞琳咬著小銀牙,端過藥碗,開始一勺一勺地喂蘇琪,等到蘇琪終于把一碗藥都喝完了,她才鼓起勇氣說道︰「你的傷口需要重新包扎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蘇琪深吸一口氣,道︰「沒關系,只要你別趁機佔我便宜就行了。」

他這一打岔,頓時讓塞琳也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輕松了許多,塞琳開始慢慢月兌去蘇琪的上衣,他身上已經快被纏成一個木乃伊了,不過那片片的殷紅正在宣布著,傷口已經重新裂開了。

「可能會很疼!你要是受不了就叫出來,不過千萬別叫太大聲,要是被我老爸听到就不好了……」塞琳越說越低聲。

蘇琪忍不住問道︰「塞琳小姐,你這不會是第一次幫人包扎吧?」

塞琳大驚失色,驚呼道︰「你怎麼知道!」

蘇琪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塞琳自知失言,忙解釋道︰「要是讓老爸知道我把你的傷口弄開了,他肯定會責罵我的,我可不想當著全農場人的面出糗……」

蘇琪終于認命地說道︰「那請對你的試驗品溫柔一點……」

塞琳小心翼翼撥開蘇琪身上的白紗布,一道道傷疤猶如虯龍一般盤踞在蘇琪結實的後背上,塞琳看的心驚,不由說道︰「被砍成這樣都死不了,你的命真的比蟑螂還要硬!」

蘇琪輕笑兩聲,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只救了我一個人嗎?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

塞琳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是說抱著你一起被瀑布沖下來的女孩吧?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呢,不過她的確是有些漂亮啦,老爸說她也不是我這種毛手毛腳的女孩子都伺候得了的,得需要特級護理師,真搞不懂,你的傷比她的重多了,憑什麼她就得用特級護理師,而你卻是被隨便地扔到這里…….」

蘇琪心下安定了不少,看來這個小女孩是有點嫉妒愛琳了,那就證明,愛琳現在過得還不錯,蘇琪暗暗想到。

和塞琳聊著天,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塞琳也終于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包扎」,現在的蘇琪看著已經不像是一個木乃伊了,而像是一個粽子。

「雖然有些難看,不過還馬馬虎虎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餓了沒,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塞琳對于自己的第一件「作品」顯得相當滿意,馬上就開始噓寒問暖。

「我能不能見見你的爸爸?」蘇琪卻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塞琳卻誤解了,她撅著嘴問道︰「你是不是想向我老爸告狀?說我弄開了你的傷口,然後又不經允許私自替你包扎?」

蘇琪苦笑道︰「可愛的塞林小姐,請你不要想象力那麼豐富好不好,我想見你老爸只是想了解一下我那位朋友的情況,沒別的意思。」

塞琳八卦地問道︰「你跟她什麼關系,那麼關心她?」

蘇琪道︰「朋友的關系而已,就像,我和你一樣。」

塞琳睜大了眼楮︰「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我是朋友?我們這麼快就成好朋友了?」

蘇琪眼楮里帶著笑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有什麼理由不和這麼一位可愛的小姐做朋友呢?」

「可是,如果只是朋友,她怎麼會那麼緊緊地抱著你呢?當時我們可是費了半天勁才把你們分開的。」

塞琳又提出了一個疑問,蘇琪已經快被她的天真給打敗了。

「那麼危險的情況,我們不想失去對方,所以就抱在一起了,如果換做是你和我,我也會那麼緊緊地抱住你的。」

適當地利用曖昧,可以更好地達到目的,蘇琪對付這種小女生還是有些手段的。

果然塞琳興奮地臉上飄起兩朵紅暈,蹦蹦跳跳地出去了。蘇琪長嘆一聲,眼楮看著屋頂,自嘲道︰「我這算是涅槃重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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