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位于龍夏國西部,緊鄰萊特國,而天都郡則正是幽州最西部的一郡,此刻沈浪等人所處的藏龍客棧更是到了龍夏國與萊特國的邊境之處。
西去百里便是萊特國地界,而在兩國之間卻是橫貫著一條巍峨山脈,連綿起伏群山萬里。
藏龍客棧外,被密密麻麻上千虎狼幫幫眾所圍,伴隨著厲天痕一聲令下,當即萬箭齊發。
「嗖嗖嗖……」
無數破風聲而起,密密麻麻的箭矢當即就宛若漫天蝗蟲一般,從四面八方向著客棧蜂擁而去。
這些弩箭與尋常的弓箭不一樣,在威力和穿透力上要遠勝于尋常的弓箭,射程足在五百步之上,可謂是殺人利器。
憑借著藏龍客棧的木牆根本就擋不住如此厲箭,咄咄咄……伴隨著一陣陣悶響,無數箭矢頓時穿透進去。
客棧內沈浪等人正與千手婆婆為首的一群江湖好漢纏斗,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熾華程度,卻不想驟然從客棧外射進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不好!」沈浪臉色登時大變,驚呼一聲,當即身形一動,就地一滾,順手抄起一側的一張桌子擋在身側。
「咄咄咄——」
幾乎是同時,沈浪便感覺到身側的桌子一沉,向著自己撞了上來,心中暗自驚駭這些弩箭的威力,盡管相隔一層木牆卻依舊能夠穿透而過深深的扎入木桌子之上,好在這桌子比較厚實,要不然恐怕此刻沈浪已經被扎成了刺蝟。
一旁的神秘黑袍人與萬長風亦是反映靈敏,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般,速度絲毫不必沈浪慢,可那群所謂的江湖好漢,卻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當即客棧內便接連響起了一連串慘叫聲,血霧彌漫,當場就有著十數人被射成了馬蜂窩。
「該死的,這虎狼幫也著實卑鄙了點!」萬長風氣急敗壞的怒罵了起來,臉色漲的通紅,一手緊握著冰魄槍,揮舞著,擋開那飛射進來的箭矢。
而一側的黑袍人卻是面色沉靜如水,不為所動,似乎對于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般,獨自擰著長劍蹲守在地,將一張桌子擋在身側。
很快一輪箭矢過去後,第二輪又相繼而來。
不一會,客棧內剩下的數十人便只余下十來人了,一個個臉色蒼白,神情驚恐,哪里還顧得著去搶奪沈浪手中的無生寶圖,各自倉皇躲避,怒罵連連。
沈浪臉色異常冷靜,只是雙目卻是陰沉無比,閃爍著寒光,心中不由思忖道︰「這虎狼幫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可能讓我們就這樣輕易逃掉,而看這些箭矢並非普通的箭,而是官方獨有的弩箭,莫不是……」想及此處,沈浪神情微動,心下了然,如此便只有一種可能了,想必無生寶圖的消息是虎狼幫故意泄漏出去的,然後吸引各方群雄前來天都郡爭奪,但在這藏龍客棧內卻又借助這些弩箭將這些人一舉擊殺,當然這也包括自己在內。
然後奪取自己身上的無生寶圖,待事後那些聞訊趕來的江湖人士看到藏龍客棧的景象後,必定會從這些弩箭聯想到汴梁城城主朱海身上。
到那時候虎狼幫便可以將這件事情推月兌的干干淨淨,還讓人誤以為無生寶圖是朱海所得,就算這一次自己僥幸逃掉了,那憑借這件事情,虎狼幫也完全可以將殺害這些人的罪名扣在朱海頭上,讓朱海成為眾矢之的,如此一來那些江湖俠客們也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借此來阻擋朱海。
「好一招禍水東引!」想明白事情的關鍵後,沈浪不由臉色微變,暗道一句,心中卻是有些後悔,還是自己太過大意,低估了虎狼幫的實力。
當三輪箭矢過後,客棧外面突然變得寂靜了下來,似乎對方手中的弩箭已經射完了。
此時此刻,無論是客棧內還是客棧外都變得寂靜無比,鴉雀無聲,唯有那狂風呼嘯的聲音,在這昏暗的環境里到也顯得頗為陰森詭異。
「這一次,想必他們都死絕了吧!」蕭烈看著眼前一幕,那搖搖欲墜被弩箭射穿了無數小洞的客棧,不由暗暗咂舌,感慨道。
「還是幾位幫主高明,舉手之間便將這些人盡數覆滅!」一道臃腫的身影湊了過來,笑吟吟的討好道。
「那是那是,憑借幾位幫主的手段,那小子又豈能逃的掉?」一旁一個瘦弱的身影同樣附和道。
蕭烈與尚雲陽見狀,不由鄙夷的冷笑一聲。
「你們兩個這一次做的很不錯,待事成之後本幫必定重賞!」厲天痕眯起雙目,視線在眼前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眼,含笑到。
「多謝二幫主,多謝……」
兩人聞言,急忙拜謝相過,這兩人正是三豬兒和藏龍客棧的店小二。
厲天痕揮了揮手,將兩人打發了下去,旋即回頭看了眼蕭烈與尚雲陽二人,饒有興趣的問道︰「四弟五弟,你們兩個說那小子現在是生是死?」
蕭烈聞言,模了模鼻子笑道︰「我說那小子鐵定必死無疑,在如此密集的弩箭之下就算是我也不見得能夠完好無損,更何況是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厲天痕又含笑看向尚雲陽。
「那小子不簡單,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況且他身邊還突然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那人實力深不可測,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尚雲陽微微蹙眉,沉吟道。
聞言厲天痕點了點頭道︰「是生是死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言罷便揮了揮手,當即兩側的一群虎狼幫幫眾便收起弩弓手持鋼刀小心翼翼的向著殘破的客棧而去。
「真是一群廢物,如此膽小,能成何事?」蕭烈見到這群屬下的樣子,氣就不知打哪處來,怒罵一聲,接著便赤手空拳的大步走了上去。
厲天痕呆在原地未動,笑吟吟的看著蕭烈的背影,眼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神情似笑非笑,說不出的詭異。
一旁的尚雲陽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下意識的瞥了眼厲天痕,似乎若有所悟,也干脆頓足站在了原地。
蕭烈脾氣暴躁,膽大包天,更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在這之前在汴梁城中他就與沈浪發生過摩擦,有著不小的過節,一直都想著如何報仇,此刻他哪里還忍得住,一把推開了那幾個小心翼翼涌上去的屬下,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
可才當蕭烈魁梧的身影剛到門口,從客棧內突然就沖出了一道黑影,手持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向著他直刺而來,劍氣縱橫,破空而至,快如閃電。
蕭烈登時大驚,完全是本能的爆退而開,欲要避開那恐怖的一劍。
可奈何那一劍實在是太突然,太快了,快到蕭烈都反映不過來,那冰冷的劍氣就已經襲至到了他胸前。
「噗——」
一道讓人心悸的切割聲響起,血花綻放,蕭烈悶哼一聲,一手捂著胸口跌跌後退了幾步,神情驚駭,但是那到黑影刺中他一劍後卻並沒有在繼續下殺手,反而身形如鬼魅般的向著不遠處的厲天痕殺去。
「哼,老子到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否擋得住老子一箭!」厲天痕似乎早就有所準備,意料到了這一幕的出現,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烈日神弓,一只穿雲箭搭在上面,眼見那黑色身影向著自己襲來,當即冷哼一聲,便將穿雲箭射了出去。
「嗖——」
穿雲箭離弦飛出,宛若流星般散發著璀璨的光華,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神秘黑袍人似乎沒想到厲天痕竟然早有準備,原本雙方距離就只有二十多米遠,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就算是他面對厲天痕的箭也不敢絲毫大意。
面色微變,黑袍人陡然大喝一聲,身軀一躍而起,在空中翻轉而出,手中長劍爆發出絢麗的光華,內勁噴吐,劍氣激蕩,整個成劍在手中飛速旋轉,爆發出一陣陣嗡鳴聲。
「嗤——」
穿雲箭與長劍瞬間擊撞在了一起,黑袍人悶哼一聲,電光火石之間身形後飛而出,落在了五步開外的地方,跌跌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一臉驚訝,而那穿雲箭卻也被他一劍給挑開了。
厲天痕見狀心中驚訝比對方更甚,自己醞釀已久的一箭竟然被對方倉促間就給挑開了,如此實力絕對是武宗巔峰境界,甚至比自家大哥莊蒙更要強上一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袍人頓足之際,尚雲陽已然持刀掩殺而去,與對方廝殺在了一起。
蕭烈心中驚懼無疑,只覺得自己好像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渾身衣袍都被冷汗濕透了。
那些虎狼幫的幫眾還根本就沒反映過來,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混蛋,竟然險些要了老子的性命,老子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啊呀……」蕭烈回過神來後,心中便升起了無窮無盡的怒火,大吼一聲,也不去顧及客棧內的沈浪和無生寶圖了,轉身就欲要上去擊殺黑袍人。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了!」沈浪施展出步步生蓮的武技,瞬息間便已經襲至到了蕭烈身前,當頭便是一掌拍去,直接施展出了蒼天之手的絕世武技。
蕭烈頓時大驚失色,感受著那恐怖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剛剛平復的心緒再次變得波濤洶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感,彌漫心頭。
而那些虎狼幫的人正欲要上前截殺沈浪的時候,又是幾道聲音沖了出來,為首一人手持銀槍,宛若蛟龍出海,舞動如風,靈活自如,瞬息間便挑死了好幾人,正是萬長風。
而在萬長風身後居然是千手婆婆,以及那個紅袍大漢,還有五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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