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一戰!」就在這時候,一直站在寂永麟身邊的黑袍人突然走了出來,從黑袍低下傳出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
沈浪下意識的瞳孔微縮,有些意外。
驀然間,他覺得眼前這個黑袍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僅沈浪感到意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感驚訝,目光齊刷刷的向著那個神秘的黑袍男子看去。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像是精心測量過似得,步伐均勻,距離一致。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勢就越發內斂一些,反而有著陰冷的寒意在不斷上升。
當他走到距離沈浪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時,他方圓數百米的地面上居然都已經接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四野突然變得晶瑩起來,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人行走在上面就如同走在天空中一般。
距離這個黑袍男子越近,沈浪的眉頭就皺的越深,這個人身上的氣勢並不如何濃郁,但是那種冰冷的寒意卻是極其強烈。同時他越發覺得這個人眼熟起來。
「沈浪,我們終于又見面了。」沙啞的聲音帶著似笑非笑的口吻,從黑袍低下傳出。這是一句听上去很矛盾的話,可在這黑袍男子口里說出來卻就好像壓在他心底很久很久的一口濁氣,今天終于盡數吐出來了。說出這句話後,他緊繃的身子都似乎陡然放松了許多。
在沈浪更為疑惑的目光下,黑袍男子緩緩掀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剛毅,黝黑的國字臉,濃眉大眼,滿面胡渣,稜角分明的輪廓猶如刀削的一般,帶著一股歲月滄桑的痕跡,一雙深邃的眸子深處卻暗藏熊熊怒火。他的嘴角微微翹著一抹弧度,似是在微笑,卻更似在冷笑。
「是你?」沈浪變色,極為意外的驚呼了起來。
「是我!」黑袍男子點了點頭,又說道︰「是不是很意外我還活著?」
「熊奎……」沈浪雙目緊盯著這個黑袍男子,口中緩緩吐出了這個他近乎已經完全忘記了的名字。
熊奎,當年自己第一次出沈府的時候,跟隨著朱家車隊,在路上遭遇土匪截殺,而熊奎就是當時黑熊寨的大當家。
當初自己殺了他的二弟三弟,最後又被他追殺,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後來修為有成後,自己曾經多次尋找過他,可奈何他一直都躲得很深,連暗影盟的人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沈浪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成了地獄神殿的人,而且還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應該要感謝你才對。」熊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熊奎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更沒有今天的成就。這都是被你……逼得。」話鋒一轉,豁然變得冷厲起來,殺機畢露。
沈浪臉色也漸漸沉靜下來,沒有應聲,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熊奎。
「所以,為了感謝你,我今天要用你的頭顱來盛酒喝。」熊奎獰笑了起來。笑的很瘋狂,笑著笑著居然老淚縱橫。
沈浪看的突然有些同情他了,這些年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或許不會比自己少,要不然的話,以他的天賦為什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種程度呢?哪怕再受地獄神殿的信任與栽培,在沒有足夠優越的天賦面前就只能憑借超越常人數倍的努力與意志。
「看來他對我也是恨之入骨了,都到骨髓里面了吧。」沈浪忍不住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受死吧!」哭嚎中的熊奎驀地大喝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雙手大張,豁然間天地間寒氣陣陣,滾滾雲霧彌漫四周,頃刻間在熊奎的手中就凝聚出了一桿冰藍色的長槍,其上透著可怕的寒意。
這是有水系法則之力凝聚而成的實質兵器,這種手段也已經到了水系法則大圓滿的境界。
「啵!」在熊奎的大喝聲下,那冰藍色的長槍夾帶著無窮無盡的寒意,化作一道流光襲來,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冰凍住了。
就連在數百米外的諸多聖人都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顫,因為這溫度實在是太低了。
這時候沒有其他人出手,似乎都想通過熊奎來看看沈浪究竟有什麼手段。
沈浪雙目如電,靜靜看著那劃破天際的藍色流光,直到水晶般的冰藍長槍襲至到近前,那透體的寒意都已經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層冰霜時,沈浪才赫然伸出了一只手。
「鐺!」一聲脆響,那蘊含著可怕寒意的冰槍瞬間停頓在了空中,被沈浪一只手牢牢的抓住。
近乎瞬間,那冰槍上便蔓延出一陣可怕的寒氣,白氣森然,蔓延到了沈浪的受傷,直至全身,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沈浪捏住冰槍的那只手瞬間就被一層厚厚的冰晶包裹了,緊接著沈浪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冰雕。
熊奎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領悟的是水系法則,水本是至柔之物,可熊奎殺氣過重,為了增強攻擊力,卻就劍走偏鋒不走水的柔,卻走了冰的利。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巨大的殺機,除卻了那可怕的穿透力之外,還有能夠冰凍一切的寒意,連空氣都可以瞬間冰凍,想象便可知那寒氣冷到了什麼程度。
近乎任何生物一觸即便會全身被冰凍,若不是自己親自解開的話,哪怕過去數百上千年冰雕也不會融化。
「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堪一擊,我倒是高看你了。」熊奎飛身落地,看著化作冰雕的沈浪,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是嗎?很快你就會變成絕望。」沈浪的聲音突然響起,飄渺不定,就好像在四面八方傳來的一般。
熊奎色變,陡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身形急忙爆退。可此刻他大意之下已經走到了距離沈浪不足十米的地方,十米的距離對于聖人來說與零距離沒有什麼區別。
「 嚓!」一聲脆響,厚實的冰雕驟然炸開,漫天冰屑猶如無數利刃一般劃破空氣,刺穿天穹,橫飛出去。
「死來!」沈浪大喝一聲,張開五指便向著熊奎的脖頸抓去。
他要做的不是顯露自己的實力,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減少敵人的數量,所以沈浪沒有與熊奎認認真真的戰斗,當然在他看來,熊奎也不值得他去認真對待。
「絕對零度!」
沈浪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熊奎在如何拼命的後退,居然都發現自己與沈浪之間的距離在飛速的靠近,他真的絕望了,因為沈浪身上那股可怕的威嚴讓他膽寒。
知道自己沒對方的速度快後,熊奎毫無遲疑的爆發出了自身所有的潛力,直接施展出了自己最強大的絕招。
一蓬蓬冰寒的白氣從他身上噴涌而出,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四周蔓延。
白氣所過之處,天地間全部變成了冰塊。
不過眨眼間,以熊奎為中心,方圓數百的地方就形成了一個高百丈,方圓數百米的巨大冰塊。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處于絕對零度的攻擊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被冰封在了里頭,就連熊奎自己也不例外。
寂永麟,北冥聖王等人見機的快,很早就遠遠的退開了,不過見到如此壯觀的場面依舊忍不住暗暗咂舌。
這是一副即壯觀又危險,更美麗的場面。
巨大的冰塊,就好像是一大塊完美的水晶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七彩華光,魅力四射,將天地萬物都映了出來,這是一處如夢如幻般的世界。
身處于冰塊中間的熊奎,眉頭突然動了一下,接著他身上居然又冒出了一團團霧氣,他身上的冰層開始細細的融化,形成了一個人形窟窿。這是他以法則之力制造出來的,自然也能夠化解。
熊奎微微松了口氣,看著被冰凍成了雕塑一動不動的沈浪,他眸子中露出了陰狠的神色。
他知道,絕對零度比他先前發出來的那一槍的寒度還要低百倍,沒有人能夠承受的住這種寒冷,哪怕半步尊主中招後都會被冰封致死,被寒氣入體直接凍死。
熊奎微微挪動了子,準備自己走出這個冰塊,待沈浪在多冰凍一會兒徹底死後,在來取他的頭顱。
「砰!」
可就在熊奎剛剛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悶響,他驟然覺得脖子一緊,被什麼東西捏住了。
定眼一看,熊奎嚇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沈浪居然也把四周的冰層融化了一個洞,此刻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一只手還抓著自己的脖子。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熊奎驚恐的嘶吼了起來,脖子上的那只手力量在不斷增加,熊奎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一張原本黝黑的臉也被漲成通紅,正在慢慢轉紫。
「想做就做到了。」沈浪咧嘴露出了兩排白潔整齊的牙齒。
這點寒毒對于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他的肉身強悍程度堪比絕品神器,試想下,絕品神器能被這點寒毒冰的碎嗎?
當然,更主要的是,他體內的內勁太過雄厚與詭異了。尤其是化血魔功可以化解萬法,寒毒自然也不例外。
外面的人見狀,無不色變。
「一起出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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