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狂的話,讓沈浪震驚的徹底呆滯住了,內心中掀起軒然大波,久久無法平息。浪客中文網牧野狂口中的小姐,沈浪自然知曉是誰,這世界也唯有一人能被他尊為小姐,那就是當年沈家的沈舒無疑。
南天聖王居然就是沈舒?當年在魔域中從自己手里奪走龍吟劍的那個神秘少女就是沈舒?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瞬間讓沈浪明白了往昔許多事情。他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或者說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浪才漸漸的冷靜下來,雙目中與牧野狂一樣布滿血絲,神情悲憤猙獰。
「究竟怎麼回事?」沈浪死死盯著牧野狂近乎嘶吼的問道。
牧野狂神色痛苦,有著難言的無奈。「當年小姐並沒有死在冥王宗夜襲一戰中,之所以如此,一切都是家主的安排。」
「包括無雙他們兩兄弟的死?也包括我從小到大所受到的不公待遇?」沈浪殺氣騰騰的怒吼著。
牧野狂老淚縱橫的點了點頭。
盡管沈浪已經清楚了沈龍的為人,可得到牧野狂的肯定後依舊震撼不已,無法接受,從心底感到一陣冰寒。
沈浪沒有問為什麼,不用牧野狂說,他也清楚,這一切都是沈龍為了他的野心而安排的,于他來說,沈無雙兩兄弟也不過是顆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罷了,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是棋子,包括他的父親沈傲天亦是如此,唯一的區別大概也只是這顆棋子所發揮的作用大小不同罷了。
沈無雙,沈無敵兩兄弟的天賦平平,不被他看重,可沈浪與沈舒的天賦卻是奇佳,而對沈浪他卻又擁有無法消除的恨意,這一切都是來源于玄鳳靈,故而,沈龍便刻意壓制沈浪用各種不公的待遇來磨礪他,直至最後安排沈無雙與沈無敵兩兄弟在死逼的情況下逼迫出沈浪激發潛力,如果那一次沈浪沒有激發出潛力的話,恐怕沈浪也就會如此犧牲。
在到後來,沈浪被關押到祖祠之中獲得化血魔功的法決,也是沈龍的安排,再到三年後冥王宗夜襲沈府,沈舒身亡的消息,一切切都只是他計劃中的一步而已。
然後沈浪逃出沈府,以牧野狂在暗中安排他所歷練的一切變故,從而引發天下動蕩,無形中慢慢的改變天下格局,包括幽靈之都現世,魔域之爭等等。
「如此說來,幫他實施這一切的人都是她?」沈浪沉吟了許久,才痛聲問道。這其中的他與她,別人說許听不懂,但牧野狂卻是一定明白。
「小姐是迫不得已才如此的,因為家主要挾她,如果不按照家主的意願行事的話,家主就會殺了你。」牧野狂恨聲說道。
听到這句話,沈浪再度渾身巨震。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很多年前那個嬌弱的身影,那個被沈家的人稱之為黃毛野丫頭的女孩。頓時,沈浪雙目濕潤,淚如雨下,無法克制的渾身都在顫抖,雙拳緊捏,指骨因為用力過度都有些泛白。
「小姐最關心的人就是三少爺你,你也是小姐唯一的逆鱗與弱點,為了你的安危,小姐沒辦法只能選擇妥協,後來在家主的栽培下,小姐的修為突飛猛進,同時代替家主統攝沈家的實力,暗中實施一系列的陰謀,包括龍夏國軒轅皇室的崛起都是小姐安排的。那一次在魔域內,小姐又何嘗不想與三少爺相認,可是……她不能。這些年,小姐所承受的痛苦沒有人能夠理解,老奴都好幾次看到她在夜里獨自一人流淚,有機會的時候,她也只能在暗中遠遠的看一眼你……」
听到牧野狂的訴說,沈浪感覺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心中對沈龍的恨意也越來越甚,無法遏制。
「是誰劫走了她?」沈浪目光中殺機畢露,死死盯著牆壁上那猩紅的血字,一字一頓的寒聲問道。
「應該是軒轅無疆和北冥聖王!」牧野狂眼中亦是怒火噴發,咬牙切齒的說道︰「天霞島一戰,軒轅皇室大敗虧輸,但軒轅無疆這個人的野心很大,他不甘心當一顆棋子,但礙于家主的強大又不敢反抗,戰敗後他們並未逃遠,直至看到家主負傷而遁,便打起了小姐的注意,軒轅無疆是除了老奴與家主之外唯一知道小姐身份的人,意識到危機後,老奴便自作主張的去找三少爺,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挾持小姐,應該是為了威脅三少爺你!」沉吟了一會兒後,牧野狂又說道。
「軒轅無疆……」沈浪怒不可遏,仰天咆哮,一股可怕懾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滾滾爆發而出,整座南天聖王府,瞬間便在璀璨的金芒中化作齏粉,煙消雲散,磅礡的氣浪席卷四野,使得整個雲天城都在劇烈的顫栗,大地龜裂,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遭受了無妄之災,葬身在了其中。
好在沈浪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用氣勁將牧野狂保護在內,這才讓他得意幸免。
發泄一通後,沈浪的情緒似乎徹底平靜下來了,陰沉著臉,大步的走出了廢墟。
「三少爺,老奴與你一起去。」牧野狂在身後追了過來,用無比堅定的神色盯著沈浪,請求道。
沈浪點了點頭,並未拒絕,二人駕馭著火麒麟便一路向著昔年的劍神山飛去。
沈浪不知道軒轅無疆為什麼會選擇劍神山這個地方,但對于這里他是在熟悉不過了。
昔日的劍神山早已不復存在,魔戰過後,方圓數百里的地域都寸草不生,地面也被鮮血染紅,盡管過去了好幾年,這片疆土依舊如此,四野荒蕪,看不到任何生氣,地面已經由紅色轉變成了黑色,還泛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隔著老遠,沈浪便看到了遠處,原本劍神山所在的廢墟上,有著一個數十丈高的柱子,那是劍神山毀滅後遺留下來的一塊巨石。
而在這形似柱子的巨石下面則有著三個人影。
其中一個身著琉璃長裙的女子正被森寒的鐵索緊緊的捆綁在上,在她身上有著許許多多的血痕,披頭散發,顯得無比淒慘,而在她旁邊卻是分別立著兩個氣勢如虹強大的男子。一個身著九龍皇袍,頭戴高管,威嚴不凡,一個身著黑色玄衣,面帶一個暗金色的面具,陰冷而神秘。
「軒轅無疆,北冥聖王,今天我沈浪不將你們碎尸萬段,誓不為人。」看到這一幕,沈浪的雙目登時就變得通紅,面目猙獰的嘶吼起來。
這一聲長嘯,震得整片大地都在搖晃,顫栗。
石柱邊上的兩人齊齊向著這邊望來,眼中都泛起了玩味又陰寒的笑意。
「沈浪,你終于來了,可是讓我們好等呀。」右首的北冥聖王發出了一道陰森的桀笑。
「本帝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一旁的軒轅無疆冷眼盯著沈浪,咧嘴冷笑道。
沈浪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但听到軒轅無疆的話,卻又無奈的在距離劍神山廢墟不足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此刻,被綁在石柱上,披頭散發低著頭的女子似乎也有所察覺,漸漸清醒了過來,微微抬起頭顱,露出了被雜亂的秀發所遮掩住的一張絕美的容顏。
她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但如此卻無法掩去她那讓人驚心動魄的美貌,一雙原本澄澈靈動的眼眸此刻顯得有些黯淡無光,直到她看到沈龍時,無神的目光里才泛起了一絲波瀾,瞬間便被水霧所彌漫,蒼白的臉上似乎也因此而出現了一抹紅潤,神情中透著驚喜與難以置信的驚訝,可很快卻又被濃濃的擔憂與痛苦所取代。
她在虛弱的搖著腦袋,嘴唇微微蠕動著,一臉焦急的想要說些什麼,可因為她實在是太虛弱了,卻久久無法吐出一個字來。
看到這幅容顏,沈浪心如刀絞,渾身克制不住的在顫抖。
「姐……」許久後,沈浪才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嘶吼,只是一眼,她便已經認出了這個女子,盡管過去了十余年,但卻依舊是那樣的熟悉。
听到沈浪的聲音,沈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可是僅僅這一笑似乎又奪去了她許多的力氣,讓她變得更加虛弱起來,臉色也顯得尤為蒼白,看得人痛心,顯得極其淒涼。
沈浪的身軀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雙拳緊攢,咯 作響,渾身都爆發者紊亂不可的狂暴氣勢,使得四野都卷起了一震狂風,地面搖晃龜裂。
以他的修為,自然看的出,此刻的沈舒已經徹底喪失了內勁與修為,淪為廢人,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生機在飛速的流逝,隨時都有可能隕落。
而在她旁邊的北冥聖王與軒轅無疆二人卻血氣旺盛,氣勢強大,居然都步入到了尊主之境。
看到這一幕,沈浪就不難猜測出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是他們兩人奪去了沈舒的精元與修為,才能晉升到尊主。
「我會讓你們兩個後悔變成人……」沈浪死死瞪著軒轅無疆與北冥聖王,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寒聲說道。
「先不要急著說大話,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最好給本帝安份一些。」軒轅無疆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用一種貓戲老鼠的姿態俯視著沈浪說道。
听到他的話,沈浪只能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怒火與殺機,目光陰冷的盯著軒轅無疆。「你想怎麼樣?」
在他身後的牧野狂也同樣悲憤不已,面目猙獰,渾身都在哆嗦,看著北冥聖王與軒轅無疆的目光極其嚇人,一副要食其血肉的樣子。
從很久以前開始,他效忠的對象就已經不是沈龍,而是沈舒,而且從小到大,他簡直都將沈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雖說雙方是主僕的關系,但那份感情卻是不輸至親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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