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我將質子殺了,王上仍然要我作為證人呢?」趙學擔心地問道,這樣的問題他知道自己必須考慮周全,稍有不慎,便是殺頭的大禍啊。
「一場沒有勝算的對質,還會暴露了自己的行動,你覺得王上會做麼?」墨衡知道,能想到這樣辦法的人,肯定不是一個昏庸的君王,看來趙王並沒有謠傳的那麼傻,甚至還可能是一個極為高明的權謀家。
墨衡只是在趙學的只言片語,卻也洞悉了兩邊的實力和想法,他的邏輯思維之周密,確實讓人很是驚訝。
趙王看似一個不穩的因素,但其實他的昏庸,也不過是他保守作風的一個想法罷了,只是平原君的做法太過招搖了,趙王才會想到用什麼方法去抑制一下他。
「墨先生的說法自然是妙計……」趙學說著,沉思了起來,這件事情最大的難度,其實應該是在他和平原君對質的時候應該說一些什麼話。
趙學對自己的口才一直都很自信,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可不是什麼隨機應變可以解決得了的。
「公子所擔憂的,可是和平原君之間的對論?」墨衡笑著說道。
墨子其實是一個心戰的高手,卻也沒想到這樣的優點會遺傳給了他的後人,墨衡事事表現出了墨家思想的一種優越,趙學突然在心里由衷地佩服起了墨子。
「墨先生果然知我心思,這確實是讓人頭疼的事情。」趙學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這並非什麼難事,依我認為,說出平原君需要的東西就夠了。」墨衡很清楚,平原君是不會懷疑趙學的,只要趙學的行為不會很明顯的表現出敵對性。因為趙學本來就是平原君一手培養起來的,屬于自己的將領,自己的勢力,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穩穩地將趙學掌握在掌心之中,這並不是趙學需要擔心的事情。
趙學也很清楚,墨衡所指的平原君需要的東西會是什麼,無非就是關于趙王的情報了。
大廳上在這個時候也變得更加熱鬧了,墨衡開了個很好的頭,所以他們之間有了更好的想法,大廳之上的人也不多,來去也就是趙學的那麼幾個心月復,但是他們所說出來的話,趙學覺得平原君的三千食客也是拍馬都比不上的了。
因為趙學認為平原君就算人數再多,或許能力比得上,卻怎麼也沒有他周圍這幾個兄弟有用得多,更值得依靠!
……
平原君的府邸佔地有多大,趙學根本是計算不出來,這里的大小幾乎和趙王宮不分上下,氣派也不輸給王宮,做得那麼出格,這也難怪趙王會事事謹慎地對付平原君了。
這時候是晚上的快到三更的時候,邯鄲的住民幾乎都睡著了,除了趙學他們一行人,還有一些巡邏的小兵。
在平原君的府邸里也有這樣巡邏的小兵,而且巡邏得很密集,只不過趙學他們的內應是呂不韋,一個極為謹慎的商人,他早已經模清楚了這里的情況。
呂不韋的投資,很少會出差錯的,包括這一次,他也做得十分的周全。
周圍很黑,黑壓壓的夜色像是從上方不遠的地方壓下來的那樣,讓趙學有些喘不過氣,這其實跟夜色無關,只不過是一個人的心態問題,現在他的對手是平原君,趙國之中勢力僅在趙王之下的一個大人物,任是誰都會緊張。
貴族也分三六九等,有的人雖然天生為貴族,但是眾生碌碌無為,甚至連一個平民都比不上,敗盡家財,讓人所遺忘,趙學的父親趙熊,其實就是一個不怎麼成功的貴族,起碼要不是趙學的出現,趙熊這個名字可能早已經在趙王和平原君趙勝心里消失了。
而平原君卻剛好相反,雖然他不能像是趙王那樣,正統的繼承了王位,但是他卻也能利用他貴族的名氣,利用他的才能,為自己打造出一片不輸給王的勢力。卻也大概因為他有這樣的能力,因此才會選擇叛變的路,因為他這樣的人對于成功的渴望是永無止盡的,在現在的平原君還是處在一人之下,他要成為人中之王,因此他的目標就會變得更大,這個大的目標要實現的方式,就是叛變了。
這樣的情況和現代很多事情都很符合,人的**是永無止盡的。
你得到了一件東西,或者就想要得到更好的另一件東西,例如說是男人得到了一個女人,卻永遠認為得不到的那個是最好的,趙學對于田淑的態度就是這樣,其實田淑樣貌也比不過小紫,才氣可能也比不上從小訓練的小紫,但是趙學對于他的喜歡就超越了小紫,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趙學還沒有得到她。
當然,現在田淑早已經準備將自己獻給了趙學,只是趙學自己沒辦法去接納罷了。
不僅是情感之中,地位的不斷攀越,也是極為正常的。例如說趙學在一開始的時候,認為自己是想要成為厲害的人,然後看到了平原君,一開始認為成為像平原君那樣的人就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了,只不到了現在,趙學卻早已經想要超越平原君了,這也是趙學心態上的變化,一開始他本來也想過專心的做平原君的人,因為自己是平原君一手提拔上來的,到了現在獲得的東西多了,自己的目的也定得更高了。
其實像是平原君,當上了王,也必然會有新的**充斥了他的腦袋。在中國眾多歷史攀越到最高點的那個王,幾乎都出現了一個別的目標,便是永生了。
所以,人的**其實是永無止盡的。
穿越在了平原君的府邸之中,他們一行人的隊伍雖然不小,但是卻也都是潛行的高手,平原君的府邸巡邏的人很多,也是因為他的府邸太大,就算是派了上百人在防守,也沒辦法完全的看好,而又加上在府邸的每一個地方總會有各式各樣的裝飾,現在卻很諷刺的成為了這些潛入者躲藏的地方。呂不韋安排的路線都很有心思,完全的做出了一條最安全的路。
在中國後面的皇宮里面,在御花園之外,都沒有種植什麼植物,弄什麼假山小胡了,原因就是害怕有刺客藏匿其中。
在黑夜之中,身穿的是夜行衣,在黑暗的地方也不過是顯得更暗,在本來就髒的地方髒了一點身體,其實是和這樣的景物融得更加一致了。何況現在是人應該睡眠的時刻,護衛只是一個職業,對自己職業能永遠保持最大精神和激情的人,可不多。他們也是睡眼惺忪,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去了解有沒有刺客。
上陣子也不過是來了一次刺客,卻是多麼離奇的事情啊,這可是多少年才一遇的奇事啊,還必須有那麼個像無石這樣的笨蛋領袖才行。
今晚的行動無石沒有來,趙學也很理解,畢竟無石受的傷是一點都不輕的,即使這次是大事件,但是他不來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趙學對于兄弟朋友的要求,總是比對自己的要放松一些,這也是他的一個極大的優點,因為這個優點,才引來了那麼多人為他拼命。
「就是在這里面了?」呂不韋對著身旁的趙學說道。
他們都躲在了不同的角落里,一直都是在用手勢來溝通,發號施令的人自然是趙大公子了。
趙學也沒想到呂不韋的體力那麼好,潛行的速度一點都不輸給他們那些刺客,難不成這個呂不韋還是個練家子麼?只是趙學怎麼看,也不覺得呂不韋還會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啊。
呂不韋手指所指的方向也是一間十分普通的房屋,其實在平原君的府邸里來看,這間房屋確實很普通,似乎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很可能是來接待一些外地來的比較知名的一些門客用的,例如說墨衡這樣,有個墨家後人的頭餃的人來這里蹭飯聊天授課的話,很可能平原君就會將它安排在那里了。
那將異人放在了這里,似乎也很合情合理,只是和其他的那些房間不同的是,其他的客房門外站著的很可能是一些僕人,在這里站著的,是兩個手執青銅長戈的士兵。這兩個士兵看起來還十分年輕,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趙學知道這兩個人還是當上護衛不久,只不過卻要可惜了他們,要救異人,他們兩個也肯定是要麼了性命的。
這兩張青澀的臉,卻也成為了陪葬品。
只是在眾多的選擇之中,如果犧牲這兩個人能夠換來更大的和平,無疑還是值得的,即便趙學更大的和平里面,有著不少的私欲在其中。
「趙公子,就是這里了,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做?」呂不韋倒是很清楚自己的立場,領軍作戰,甚是現在的潛行救人,趙學總是比他厲害得多,畢竟這才是趙學的專長,也是他請趙學來這里的意義。
「那還用得著想麼?」趙學轉身對著身後的的王甲和王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