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韓震和尚成濤促膝交談。
韓震便將和楊小玩結拜的事詳細講說一遍,尚成濤听從韓震的建議,改口稱他為三哥。
以前,賴中、韓震和尚成濤常在一起,誰也沒覺得誰強,都一樣,可是現在韓震已是一重天中期的上仙,尚成濤既佩服又羨慕,外帶崇拜。
韓震的回命丹和青春果,令童品天起死回生,使他重傷早早痊愈,同樣的作為,尚成濤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會不會有。
兄弟二人聊了整整一夜,有人送來令牌和上法飛劍、雪靈劍。
童品天授命韓震文霸縣仙捕營三組組長,僅次于正副總指揮使,手下二百二十名捕快。
韓震請了半個月假,回去看望父母。
尚成濤在他耳邊低語︰「三哥,賀家狼十足可惡,從小就欺負咱們,但現在風雲逆轉,該他小子倒霉了。你可以捏造個罪名,說他拒捕,將其殺死。」
韓震思索片刻,開始後悔,既然做了仙捕營執法人員,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憑著自己意願殺人,而是將有罪的人捉來,交給仙捕營審查司審訊,按律治罪。
不爽。
做一段看吧,如果太受限制,就辭職,小爺干事不甘心束手束腳。
韓震回到養生藥堂時,周嵐正陪著韓林曬太陽。
精工巧制的輪椅,干淨的絨毯,韓林躺在上面,微閉雙眼。
韓震為之錯愕,在他記憶中,韓林從來沒有這樣曬過太陽。以前在自家石屋里,韓林連屋門都沒出去過。
一個多月前,韓震大鬧賀氏莊園,被捉到仙捕營,周嵐惶惶不可終日,但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等。
月亮門洞出現淘汰者身影,周嵐驚喜交加,剛要發話,韓震已經站在她面前。
韓震搖著周嵐手臂,道︰「娘,你就放心吧,老天爺出事,你兒子也不會出事的。」
「那你這麼長時間做什麼了?」周嵐問著。
「在文霸縣仙捕營做客。」韓震興高采烈,原以為自己現在是仙捕營三組組長,堂堂段王朝皇帝直屬機構官吏,可以光宗耀祖,光大門楣。
萬萬沒料到,輪椅「 」一聲爆碎,韓林眼中冒火一樣,摔倒在地。
事發突然,韓震一點防備也沒有,不免嚇了一大跳。
「震兒,扶你爹回屋。」周嵐首先架起韓林胳膊,可是人小體微。
韓震剛一觸到韓林肩膀,一股駭然大力襲擊過來,雙手被彈起來老高。「爹,你這是怎麼了?」淘汰者瘋狂的犬吠。
七八個養生藥堂僕人跑來,幫忙把韓林抬到寢室寢室之中。
周嵐面無人色的擋在韓震前面︰「震兒,你爹不想見你,听話,別惹他生氣。」
韓震如墜雲中,不知所以然。
為什麼一提到仙捕營,韓林出現那麼大的震動和變化?韓林本來就怪,這下,韓震更不明白這個殘廢爹了。
「我親自問我爹。」韓震急躁起來。
「過幾天吧,你爹現在不見你。」周嵐苦口婆心的解釋。
韓震不再強求,到了殼子村街上得月酒樓喝悶酒。淘汰者在對面,目不轉楮的和他對視。
「我爹越來越怪。」韓震道。
淘汰者發出靈識︰「你爹和你娘都很怪,像是隱藏著許多秘密。」
「真的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韓震知道,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或許淘汰者偶爾遇到。
「你爹沒完沒了在雕刻一個女人。」
酒樓的食客越來越多,韓震靠近淘汰者耳朵,「你他娘的看到還是猜到的?」早在幾年前,韓震就經常看到床前的碎木屑,猜到韓林在雕刻東西,但想不到是在雕刻女人。
「以前,你修煉聚氣、煉體功法,雖听覺比一般人靈敏,但還是不如我,我在夜里或者陰天常听到悉索之聲,好奇的偷看,你爹用一柄匕首在雕刻拳頭大的樹干。」
「女人的形象?」韓震有點不明白,刻一個女人,周嵐怎會同意。
「是的,非常漂亮的女人。」淘汰者目睹一位少女進的酒店,指著她道︰「一頭她那樣的長發。」
韓震腦子里和**陣一樣,一些事不是聰明就能想出前因後果來的。
「不要再說了,喝酒。」韓震心煩無比。
街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能有五六匹之多,剛跑過得月酒樓門前,卻又折回來。
門簾一挑,進來一個油頭粉面的小生和四個惡奴打扮的。
韓震一下子就看出來,是殼子村村長的兒子杜長生。
杜長生挎著寶石彎刀,衣著華麗。不少食客紛紛起身,不敢和這個惡少同屋飲食。
韓震則不然,抬起一只腳放在對面桌子上,正好擋住前面惡奴的去路。
「你的狗眼長上了,沒看到我家少爺來了麼?」惡奴杜流流不認識韓震,還以為是外地人呢。
「是小爺不小心,被狗眼看到了。」韓震夾起魚丸,咬下一半,然後又夾出,來回看,樣子滑稽之極。
「找死。」杜流流手中皮鞭落下,可剛到韓震頭頂,皮鞭硬生生停住,杜流流殺豬一樣的嚎起。
淘汰者正咬住他的手腕。
「真是一條好狗。」杜長生貪欲之心驀然升起。「把黑狗捕來,帶回府中。」
其余三個惡奴蜂擁而上。
所有食客灰溜溜的離開,躲在門口,窗外偷看,伙計也不敢向前。唯有肥水滿貫的掌櫃顫巍巍的道︰「少爺……少爺,你要的酒菜已經送到府上。」
「媽的,少爺就在這里吃。」杜長生臉色一變,喝道︰「還不給我動手。」
惡奴們扯開青光閃閃的繩子。
「債主,我進攻了。」淘汰者征求意見,這畢竟是針對凡人,而不是修真界作惡的那修妖獸。
韓震想起尚成濤講過的那些話。
自己是仙捕營捕快,杜長生為非作惡並且拒捕。
青光繩子越來越長,象有一股吸力,淘汰者身軀不由自主的在動。「哇,原來這還有件靈寶。」淘汰者運行真元力,平地刮起狂風,惡奴和杜長生被吹到酒樓外面。
閃躲青光繩子同時,淘汰者咬斷惡奴們的喉嚨。
青光繩子被韓震收入儲物戒指,他毫無聲息的落到慘無人色的杜長生背後,拍著其腦袋,不懷好意的道︰「杜長生,你作惡多端,而且公然拒捕,知道下場麼?」
「你是什麼人?」杜長生終于知道這一人一犬惹不起。
「仙捕營三組組長。」
韓震說出自己身份,杜長生已然癱倒,昨晚做了個噩夢,想到今天就應驗了。小小殼子村村長,絕對捋不起仙捕營虎須。
「我認罪,認罪。」杜長生連連求饒。
「鄉親們,是不是杜長生在拒捕?」韓震朗聲說道。
「是,我們證明。」恨透了杜長生的百姓可算看到了重見天日的一天。
淘汰者明白韓震的意思,毫不留情的撲過去。
杜長生死有余辜。
韓震看到了張平,他也在人群之中,張平比一年多前瘦弱了,眼中多了幾分幽怨。
「韓震,我找你找得好苦。」張平嘆了一口氣,可是仍然無法抒發心底的怨氣。
「不用你找,我自會感謝你搭救我的父母,你說吧,要我怎樣報答?」現在的韓震對嚴方都有些抵觸心里,更不要說是張平。
曾經張平說過自己是嚴方,可韓震不相信。
「我是你兄弟,你能和說句心里話麼。」張平沒有過多的要求。
「不是兄弟,你是我的恩人罷了。」
「韓震,我殺了你。」張平手里多了一柄短劍,鋒利無比,寒光霍霍。韓震害怕不是這柄短劍,而是張平非常激動的情緒。
「殺死我,你也只是我的恩人。」韓震憂柔的一嘆。
短劍頂在韓震心口,張平卻熱淚盈眶。
以前韓震和嚴方相交,沒少和張平打過交道,並沒發現這個大男人是這樣易沖動,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
一團黑霧從天而降,濃重的看不清楚對面。
漫天殺機四伏,韓震拉著張平手腕,飄入半空,黑霧卻追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