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震抓住張山和李勁手腕,飛上樹梢。
兩柄細長飛劍激射在石地上,迸濺無數火星。飛劍彈射而回,攻擊目標仍是韓震。
韓震囑托張山和韓震不要動,他自己飄下去,三次躲閃,細長飛劍抓在手中。
鋼鐵澆注的青鋼劍,分量極重。
「韓震,小心。」李勁高喊同時,十幾柄飛劍又從煙氣中出現。
韓震早就已察覺,冷冷一笑,區區防護山門的飛劍豈能奈何的到小爺。
臨分手之前,黑犀上人囑托過韓震,到了仙劍門,不要輕易表露修真上仙身份,否則使其門人弟子升起懷疑之心,很難探知七星法劍傳人之密。
所以韓震只是以普通輕功與十幾柄飛劍周旋。十分鐘過後,所有飛劍被韓震抓到,插入樹干之上。
沒想到的是,隨後而來的是一百柄飛劍。
光芒雀躍,猶如皓月照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張山和李勁捏了一把汗,擔心韓震處境。
韓震裝作手忙腳亂,兩柄飛劍刺中肩膀和左肋,鮮血瞬時淌出來。
忽然一聲︰「回」。
所有飛劍消失不見,煙氣之中飛落三名勁裝一劍分堂弟子,最前面的中年袖口繡有三柄小劍,另兩個繡著一柄。
仙劍門弟子以袖口小劍數量劃分身份高低。
「羅師叔,此人擅闖山門,你看如何懲罰?」繡著一柄劍的弟子道。
姓羅的中年圍著韓震轉了兩圈,表情嚴肅的道︰「來者何人?」
韓震捂住傷口,臉色灰白︰「小可北鎮殼子村人士,和兩個兄弟一起來拜師學藝。」
「看你伸手,已經登入煉體頂級期,還說什麼拜師學藝,我看你就是無事生非。」中年人眼光犀利,經驗老道。
「哪個門派規定不準帶藝投師?」韓震反問的正中要害。
中年人啞口無言,好一會兒,回頭命令小個子,去稟報堂主。
韓震暗叫不好,一劍分堂堂主朱子春認識自己。當初在天材廣場和賀朗大戰,朱子春出現,阻攔自己仇殺賀朗。
小個子沒動地方,低聲道︰「羅師叔,堂主閉關修煉,不在堂中。」
中年人不快得道︰「不是還有喬副堂主麼。」
小個子臉色一寒,匆匆趕回去,不大一會兒回來,在中年人耳邊低語一陣。
此時,一劍分堂正門旁的小腳門開啟,喬斌率領四個三劍弟子出現。
「羅風,本副堂主多次示下,如有人前來拜師學藝,以禮相待。」副堂主喬斌一臉正氣。
「可是此人功夫高強,似是故意受傷。」羅風分辨著,瞥了一眼喬斌。
「既是如此,把他的傷治好,遣送下山。」喬斌說完,擺手要張山和李勁下來。
羅風不敢違抗,遵命照辦。
韓震兄弟三人被安排到後山跨院住下,有弟子端來治傷藥物,給韓震清理傷口。一切完畢後,該弟子道︰「你們不要隨意走動,待傷好後,堂主自有定奪。」
韓震答應著。
韓震早就听說過仙劍門是名門正派,其弟子除暴安良,維護修真界正義,今日一見,與傳聞相符。
深夜,小跨院靜的出奇。
韓震只是皮肉之傷,止血包扎之後,就能下地行走,他站在窗口,仰望繁星一會兒,模著一棵樹戒指,喃喃自語道︰「淘汰者,你好好睡一覺吧,我盡快查到練成七星法劍之人,使你月兌離苦海的。」
張山和李勁見韓震沉思,也一直不說話。
小跨院北面是一片竹林,遠處群峰陡立,宛如刀削斧砍一樣的直上直下,即使輕功高超的煉體之士,斷不能憑己之力攀登上去。
韓震想起喬斌的話,覺得自己留在一劍分堂,見到三不戒和尚才有可能。
三不戒和尚身為火工司執事,身份極高,怎能輕而易舉的見到。
韓震小睡了一會兒,就天亮了。
仙劍門靈藥不同凡響,僅僅這麼短時間,傷口就一點不疼了。
繡著一柄劍的弟子端來早飯,韓震請他暫留片刻,詢問火工司在什麼地方。
這弟子名叫史海,進一劍分堂不足三個月。
「我就是火工司弟子,你打听那有何事?」史海很奇怪,听說韓震是來拜師學藝的,偏偏火工司屬于打雜的地方。
「我和三不戒大師是舊識。」韓震見史海老實本分,所以值不得隱瞞。
「你認識執事大師啊,他老人家可是我師爺。」史海又對韓震添了幾分好感。
「我想見三不戒大師。」
史海搖頭,遺憾的道︰「師爺最近很少見人,也很少管理火工司的事,我多日沒見他老人家了,不知身在何處。」
韓震苦苦一笑,沒想到這麼不巧。
早飯很簡單,涼拌豆腐,米粥。韓震喝下一口,這粥和自己家黍米熬出來的,味道相差甚遠。
韓震靈機一動,道︰「你們經常吃這些陳米熬成的粥?」
「不是陳米,是新米。」史海很不高興的分辨。
「新米?不可能,分明是三年以上的陳米,你看多渾濁啊。」韓震擺動筷子攪動,米粥泛起一層白沫。
「沒辦法,後山米田土壤不好,只能產這樣的米,你就將就著吃吧。」史海瞪了一眼,白吃白喝,韓震還雞蛋里挑骨頭。
「一會兒,我下山取我家的米,你做成飯,請是兄弟們吃,就知道我為什麼說這是陳米了。」
史海沒必要思考韓震為何這麼說,含糊答應著離去。
張山和李勁也不知道韓震葫蘆里貓的什麼藥,于是上前詢問,可韓震笑而不答。
傍晚,史海來送飯,並帶了兩個師兄弟,看見屋子里果然放著兩大袋子黍米。他們當然想不到韓震儲物戒指里存有一百袋黍米。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早晨,史海興沖沖趕來,挑起大拇指,連連夸贊韓震的黍米夠得上上品,熬成粥香氣撲鼻,口感潤滑。
韓震道︰「如果你們需要,我家里還有幾千斤。」
「需要,需要,林朗師叔正要我問你,還有沒有呢。」史海喜出望外。
一連三天,韓震行出一劍分堂,轉了一大圈又回來,每次取出十代黍米,從後門運進火工司。
有一個上午,史海帶著三劍弟子林朗來到。
「你就是韓震。」林朗大嗓門,一看就是豪爽之輩。
「正是小可。」
「你家黍米全部賣給我們吧,有多少要多少,保證價格令你滿意。」
「這不難,只是我有個要求。」
「我答應你。」林朗倒是爽快之極。
「我和兩個兄弟留在一劍分堂學藝。」韓震直接切入主題。
「這,這,這不是我說了算得,除非堂主答應,上報總堂,你才能成為一劍分堂入室弟子。」林朗有些後悔,剛才答應的過早了。
「無需朱子春答應,貧僧同意即可。」三不戒大師虛空飛行,一閃就到了屋里。在一劍分堂,只有他敢直呼堂主朱子春名號。
「師伯」林朗後退,顯要位置讓出來。
韓震心里豁然開朗,果然自己用黍米把三不戒和尚引出來。
「小朋友,你的黍米還是那個味道,純、甜、香。」三不戒和尚比韓震初次見面之時,精神了數倍,可見修真元力精進不少。
「大師,小可要學習高超劍術,和你一樣獨擋數百名馬賊。」韓震扣了一頂高帽。
「這有何難,仙劍門是練劍的最好之地。」三不戒和尚喜歡韓震直率性格,幾年前只見一面,三不戒就記住了韓震。
「可是副堂主說過,遣送我下山。」
「喬斌算個屁,貧僧要你留下,誰也管不著。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兩個兄弟就是一劍分堂正式弟子了。」
「大師傳我劍術,小可萬分感激。」韓震終于光明正大的留下,欣喜萬分。
「好,我收你為徒。」三不戒和尚很久沒如此開心了。
「師傅在上,徒兒給你磕頭。」
韓震剛要跪下,被三不戒攔下︰「你資質上乘,貧僧有緣收你為徒,看來老天不瞎眼。貧僧收徒豈能草率,要讓仙劍門都知道,你是貧僧唯一傳人。」
韓震由衷的感謝三不戒和尚,如不是他,和仙劍門扯上關系,真不好說。
某日黎明。
一劍分堂紫嵐飛鐘響過七次,渾厚悠遠,驚飛遠處寒鴉,數千弟子小跑一樣,從練功現場或者其他崗位聚集到大殿門前的大廣場。
三不戒和尚收徒儀式舉行,這種正式儀式很多年沒有過了,往往仙劍門收徒,由主管外事的弟子傳達給四外村莊、市鎮,再由那里的村長、有頭有臉的人物保送年輕人。
經過層層考驗,合格的人才可進入仙劍門。
根據其資質不同,下放到各堂做級別最低的弟子。各分堂護法核對其身份,再由堂主簽名接收。
而三不戒則不然,堅決破例收韓震。
一座高台,掛上仙劍門漁陽祖師爺圖像,兩只麒麟瑞獸威風凜凜的站在高台下。
韓震拜完祖師爺,給三不戒和尚行禮。
三不戒神情莊重,棒槌一樣的手指在韓震頭頂拍擊三下。與此同時金麒麟和玉麒麟各自噴出一口氣,韓震仿佛站立在雲端。
三不戒和尚高聲道︰「從現在起,韓震是仙劍門十八代傳人,貧僧唯一徒弟,所有弟子須得和睦相處。」
「喏」在場仙劍門弟子異口同聲,猶如雷動。
三不戒和尚身份極高,如果不是得罪了副門主耿元,早就是仙劍門長老了,僅次于副門主,比分堂主地位高兩級。
忽然有人道︰「慢著,韓震殘害同門,有逆仙劍門門規,罪孽之身,豈可入我仙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