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震失血過多,視線之中逐漸蒼白。巨目佛喂給他一枚丹丸,韓震如進入夢鄉一樣,響起均勻鼾聲。
黃昏之際,韓震張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虛幻的馬車之上,在空中行駛。
地階馬車,毫無顛簸之感,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索性韓震裝作繼續昏迷,這樣省的自己費力飛行了。
又經過了一夜,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高京,段王朝都城,全國最大的城市,城牆高大,全部一色方石壘砌,數十烽火台上飄著段王朝黃色旗幟。
人口一千五百萬,非常熱鬧繁華。
韓震去過文霸縣城,和高京比起來,只是百分之一。
仙劍門總舵建立在北城,佔地面積千畝,看上去平淡的樓閣、假山、花池蘊含一種神韻。
韓震無需再裝,拍拍雙手,坐起來,問道︰「這就是總舵?」
紫電回答道︰「是的,奉勸你規矩點,惹出事來,誰也罩不住你。」
「小爺自己罩,不勞大駕。」韓震嗤之以鼻。
忽然韓震升起莫名的傷感,以前不要說是仙劍門總舵地界,就連整個高京都是韓氏一門的,可恨段逢發起兵變,取而代之。
「段逢,小爺這次就砍下你的狗頭。」韓震攥緊拳頭。
韓震被安排到一座不起眼的院子住下,雖然面積小,但收拾的頗為干淨。
三間正房,三間廂房。
韓震並沒把自己當作來受審身份,所以在四大護法離開後,就到了院子里來回溜達。走了幾圈之後,轉出月亮門,順著甬道,經過一片低矮小房和竹林。
前面是一處獨具匠心的建築,雕刻許多雲朵的高牆,離地一米刷著黃色圍子。韓震不知不覺來到這片建築的大門。
八名挎劍弟子站立門口兩側,一色的水白勁裝,袖口繡著兩柄小劍。
魁梧身材,威風凜凜,但面色毫無表情。
「站住。」為首弟子見韓震旁若無人就往門內走,連忙攔住。
韓震裝腔作勢的捂住肚子,叫道︰「你別攔著,我內急,大便堵在門口了。」
這些弟子並沒听出韓震在變相罵他們,以為韓震想要大便,再找茅房。
「去那個門口,東南角就是茅廁。」為首弟子隨手一指。
「哦,謝謝。」韓震轉身而去,到了僻靜之處,畫好隱身符,大搖大擺的再次出現,重新到了大院子門口,暗道︰「小爺,想進去,你們攔得住麼,一群蠢豬。」
進去之後,韓震才知道,原來是一座大花園,雖值秋末,但許多花朵盛開的正旺,白的,粉的、黃的、應有盡有,爭相斗艷。
陣陣幽香中含帶清心明目的功效。
韓震想起杰兒特別的喜歡花朵,尤其喜歡紅色玫瑰。韓震掃視片刻,真的找到玫瑰花圃了。
這里的玫瑰比杰兒種的多得多,就像玫瑰的海洋。
韓震伸手,剛模到一朵嬌紅的,身後傳來一聲吼叫︰「不準踫。」
兩名大漢牽著兩只靈猿虎視眈眈,只要韓震摘下玫瑰,他們就會沖上來。韓震暗暗懊惱︰「只想杰兒了,隱身靈符掉了,都不知道。」
大漢袖子上繡著三柄小劍。
三劍弟子,和下屬分堂副堂主一個級別。
「我還沒有踫,你們吼什麼。」韓震極其不高興,這麼多的玫瑰,摘一朵就摘朵唄。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刀疤大漢很冷淡。
「一劍分堂弟子,不,仙劍門弟子。」韓震表明身份。
「你為什麼不穿繡著劍的衣服。」刀疤大漢想徹底弄清楚韓震身份。
「不喜歡穿,再說穿上那樣的衣服,就證明是仙劍門弟子麼?」
一句反問,令刀疤大漢一陣語塞。約模二分鐘,他才回過味來︰「我不管你是客人還是真的同門弟子,不準踫這里的一花一草。」
語氣非常堅定。
「呵呵,踫一下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你模一下,其藥效就全消失,成了普通花朵。」一旁的獨臂三劍弟子說道。
這些竟是藥材,模一下就會失去藥性,韓震有些不相信。
看到兩個大漢沒惡意,韓震不再爭論,哼著小曲,走上甬道,繼續欣賞奇花異草。
這里種類能有上千種,百分之九十韓震叫不出名字。
「你真的是一劍分堂來的?」獨臂弟子大聲問道。
「不信,你去問巨目佛長老。」韓震頭也沒回。
「四長老帶回來,接受刑訊的那個就是你?」獨臂弟子一大堆的問題。
「老兄,別問那麼多,你不該知道的太多了。」韓震說完消失在月亮門口。
韓震躺在床上思索,既然這些奇花異草都可以煉制丹藥,制成聖乳藥液,那自己回一劍分堂時,搞些種子或者女敕睫,栽種到黑水窪地,不但養眼,清心明目,而且可以煉制成藥,增長大酷王朝軍兵的體質和修煉級別。
一舉多得,傻子也會動心。
夜深人靜,韓震翻身而起,化作殘影,再次潛入大花園。
可剛運動了四五米,兩團黑影迎面撲來。
是白天兩名三劍弟子牽著的靈猿,韓震吃驚非小,自己化身殘影,在虛幻之中,竟被這兩只畜類發現。
韓震一閃躲過靈猿的攻擊,迅速取出畫符之物。
「唰」兩片困獸靈符飄出。
隨著韓震修真元力不斷精進,畫符術威力也在增強。這兩張困獸符就連一重天中期的妖獸都逃月兌不得。
但韓震想錯了,困獸符剛飛到靈猿面部,無火自燃起來,一眨眼化為灰燼。
散開靈識,韓震查探出靈猿的修真境界進階一重天後期。
韓震不知道,這兩只靈猿是專門看管花圃藥田的靈獸。
與此同時,韓震白天見到的兩名三劍弟子率領十余個二劍弟子持劍趕來。
他們找尋了半天,沒發現韓震的所在,可是兩只靈猿則不然,飄上高空,一前一後,圍住韓震。
兩只靈猿擋不住韓震,但韓震不想在此生事,他此來不為大鬧仙劍門,而是進一步查探一些內幕,惹出事來,對自己不利,還是忍忍吧。
韓震畫好隱身符,貼在身上,散去靈力,落到地上。
兩只靈猿一下子找不到了韓震的氣息,就像瞎子一樣忽上忽下亂竄,韓震心里暗暗得意,畜生就是畜生,小小手段就把它們耍成大頭蒼蠅。
刀疤弟子不耐煩的叫道︰「半夜三更,沒事找事,趕緊回來。」
靈猿十分害怕的樣子,落到弟子們面前,不好意思的搔首弄姿。
韓震目睹眾人離開,溜達著來到玫瑰花圃,暗道︰「小爺摘你的花,是看起你們。」
想著,伸手去摘,驀然停住,自己不熟悉這些花草的特性,如果取其花枝,枯萎了怎麼辦?還是連根一起吧。
韓震挑選了七株不同顏色玫瑰,連帶大塊泥土,從根部挖出,放進一棵樹戒指。
接下來,他又到了菊花花圃、蘭花花圃、杜鵑花圃……
直到整理了三次一棵樹戒指,再無空間放下花株,這才罷手。
滿載而歸之後,韓震美美睡了一覺。
天剛蒙蒙亮,花園傳來一陣大亂,人聲鼎沸。
韓震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慌不忙的推門而出,猛吸幾口新鮮空氣。
大花園中聚集了五十余個弟子,有男有女,最高身份的是三個五劍弟子。
刀疤弟子和斷臂弟子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大難臨頭一樣。
有弟子跑來報告,一共丟失了一百三十二株花草。
「你們無需再解釋,如此數量的花草被人連根偷走,你們竟然毫不察覺。」中間小個子五劍弟子一臉寒霜。
「師叔,我們該死。」刀疤和斷臂互相對視一眼,迅即低下頭。
「制你們死罪,哼,想得到美,還是去刑訊堂吧。」
一听到刑訊堂三字,刀疤和斷臂面目痙攣起來。
韓震于心不忍,只因自己一時貪心,使這兩名弟子接受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韓震同時感到奇怪,刑訊堂真的那麼可怕嗎?
自己也是來刑訊堂受訊的啊。
韓震搜尋兩只靈猿的下落,找了半天,沒看到它們。
從弟子議論聲中,韓震得知刀疤弟子名為洪遠,斷臂弟子叫張廷,是看管藥圃草場的小頭。
張廷看到人群後面的韓震,欲言又止,沒有任何證據,污蔑韓震盜草偷花,會再增加一項污蔑的罪名。
此時小個子趙居也看到了陌生的韓震。
「我從來沒見過你啊。」趙居不動聲色的問道。
「新來的。」韓震答道。
趙居見韓震袖子上並無繡劍標志,于是道︰「你是客人,怎會住到這里?」
「我不是客人,是巨目佛長老帶回的一劍分堂火工司執事。」
「你是韓震?」
韓震點點頭,沒想到自己剛來此地,就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殊不知趙居是大長老法昆的三徒弟,听他師傅講過韓震及三不戒和尚的事。法昆有意培養韓震做抗衡耿元的新生力量,趙居不由得對韓震心生好感。
「原來是韓師佷,失敬失敬。」趙居客氣起來。
韓震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人家以禮相待,自己也不能跌份,抱拳為禮︰「師叔怎樣稱呼?」
「趙居,大長老是我授業恩師。」
「哦,趙師叔。」韓震轉過眾人,來到趙居面前,裝腔作勢的詢問洪遠二人犯了什麼過錯。
趙居嘆息一聲︰「你有所不知,這園中花草,七長老視為命根子,本來有他老人家親自看管,但逢他出外辦事之際,便把這任務交給了洪遠和張廷,哪知昨夜丟失了一百多株花草。」
「僅僅疏忽之責,就嚴厲懲罰他們。」
趙居低聲道︰「我把他們交與刑訊堂,是在救他們的命,否則七長老回來過問此事,他們會被大卸八塊的。一入刑訊堂,七長老便不能私自處理了。」
原來如此,韓震此時對大長老、三不戒和尚一黨為仙劍門造福之宗旨,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