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到底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
我到底殺了多少人?沒有人知道,但這遍樹林里的尸體堆了三層,再怎麼說,也有數千人吧?幾千呢?我再猶豫要不要數下,看看那個數字能不能讓我驕傲下。
雖然我殺人無數,但我卻在今天才體悟到殺戮的感覺,這是我來異世中,第一次大規模殺人吧。
在魔幻大陸,我殺人,也只是成片的魔法之下,人便倒下,根本沒有那種親刃弒血的感覺,或是一個禁咒下去,幾十萬近百萬的人死在禁咒之下,那種更沒有感覺,今天,我才真正體會到殺戮,不由笑,空活五百多年,空殺無數人,今日才感覺到殺戮。
我殺了多少?沒有人感覺到,我只知道,我不停地殺,每一劍下去,都有數人倒下,我已經在這里整整殺了一日一夜,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來送死呢?我都覺得累了,我的手腳開始發軟,麻木了……直到開始厭惡……真到開始害怕……
我害怕什麼?我害怕我成為一個只會殺人的魔頭,我平靜無波的道境開始出現一絲漣漪,還有無數人朝我殺來,我終于怕了……
我放出一個大招,清出一塊空地,身形一展,朝空中飛去,卻見鋪天蓋地的箭夭朝自己飛來,這怕了……白光閃過,我已用禁咒瞬移離開了,來到了十里之外。
我不停地跑,因為我在路上,看到無數的江湖人朝那個方向跑去,我施展飛翔術,朝一個方向飛去,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向一只盲頭蒼蠅一樣,徘徊無目的。
殺了一日一夜的人,但我心中的殺戮卻依舊不減,那種快感讓我深深迷戀,但我心中越來越害怕,我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意,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是道境出現破綻嗎?凌霸天連忙尋一個隱蔽之地,靜下心來,鞏固道境,方到第二日天明,他那爆發的殺意才漸漸消下去,這才讓凌霸天松了一口氣,但他卻陷入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他郁積的殺氣大多了,已經難以控制,讓他的道境充滿了殺意,一展開道境,他便陷入那種殺戮的快意之中,不能自拔。
這是一片山峰,奇竣無比,也是遠離唐都,想必自己的那番殺戮,已在江湖中掀起軒然大波吧,我到底殺了多少人呢?好像真的很多……
的確,昨日的事情已傳遍南方,頓時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神件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絕頂高手,便想當于一個小天道,小天道是什麼?比天級高手歷害,比天道高手次,但如果你是小天道,那麼就代表你可以江湖中斜著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所以,神兵的誘惑讓他們忘記了害怕,如同瘋了一般尋找著那個叫「忘」的人。
公孫劍南皺著眉頭來到許夢的房間,許夢疑惑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公孫劍南很猶豫,猶豫應不應該告訴神兵的事情,他不想讓與任何與凌霸天的事物影響到他與許夢之間的感情,他很害怕,他害怕那個人,曾經的主人,十年來,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他習慣了擁美在懷……
他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那個人回來了……
最終,公孫劍南還是說了出來,必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大哥的神兵出現在了一個叫忘的手里。」
許夢大震,她的猜測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明確,這個叫忘的人,如果不是凌霸天,便是與凌霸天有關的人。
看到許夢的神色,公孫劍南心里很不舒服,任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心里還惦記著別的男人,從這個神色來看,許夢還沒有忘掉他。
「前天在唐都十里之外,殺了七千多人。」
听到這話,許夢忽然升起一個想法,忘的殺戮是為了她。
「忘?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凌霸天大哥?」許夢忽然問道。
公孫劍南搖頭道︰「不是,那個人是黑眼楮,長頭發,頭發也是黑色的,但肯定與大哥有關,十方俱滅,魔法袍……」听到公孫劍南的話,許夢的預感越來越強,心里也越來越不安,她忽然很害怕,害怕凌霸天回來,害怕凌霸天看到這一切,她欠他,實在太多太多了……
許夢忽地朝臥室走去,打開了密室,朝內走去,公孫劍南也跟了進去。
密室內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香案,在那香案之上擺著一個靈位︰大哥魔師之靈位。在那靈位前面,擺著一把劍,一枚戒指。
那把劍正是凌霸天送與許夢的「蝴蝶劍」,那枚戒指就是當初在東日城,凌霸天被那個小乞丐偷的戒指︰法神之戒。
許夢拿起那起戒指,道︰「你不是一直問這枚戒指的來歷嗎?」
公孫劍南緩緩點頭。
「在十一年前,我初出江湖,在東日城時,我正好遇到了凌霸天大哥,他高貴不凡,出手豪闊,我裝著一個小乞丐偷了這枚戒指,這枚戒指也正是凌霸天大哥的,,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幾次想跟她說,我就是那個小偷,可是都沒有開出口,後來我想跟他坦白,把戒指還給他時,卻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後來劍舞告訴我這是一件魔法物品,上面留有凌霸天大哥的精神力,只要出現在他三百米之內,他就會發現,呵呵……可笑,他明明早就知道那個小偷是我,卻沒有揭穿我,還一直照顧我……」
「劍南,在你之前,我是真的很愛他,為了能夠幫他,我開始試著管理山莊的事務,可是卻沒想到,那一戰,帶走了他的生命……」
公孫劍南心里很不是滋味,從最初凌霸天救下自己疼愛的妹妹時,他對凌霸天報著一種感激崇拜的心里,自己不惜認他為主,將山莊送與他,他的出現,也讓奴劍山莊走上了飛黃騰達,他沒有把持山莊,他還將山莊交予自己,他都很感激凌霸天。
可是十年過去了,他已忘記了曾經,甚至在他心里,已經忘記了凌霸天。
他習慣了發號施令,他習慣了江湖顛峰的位置,他愛上了許夢,經過數年的求愛,他終于讓許夢忘記凌霸天,走出了悲傷,將之攬入懷中。
數年過去了,他的事業走上了巔峰,許夢還為她生下了一個兒子……
公孫劍南沒有說話,淡淡地看著許夢,但那眼神卻讓許夢感到一絲心慌,走上前去,投入公孫劍南懷中,悠悠道︰「劍南,你不要生氣,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讓我下山,去找那個忘,確認他與凌霸天大哥的關系,必竟我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欠他太多太多了?是的,欠得太多了,不僅是許夢欠他的,就是公孫劍南欠得也太多了,公孫劍舞的命,奴劍山莊的前程,還有他的夫人許夢……
可是公孫劍南並不這麼認為,在他心里,已沒有了凌霸天的存在,更就不會存在什麼欠不欠,他認為,如今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用雙手賺取到的。
「好不好?」許夢小聲央求道。
公孫劍南很愛許夢,這幾年來,一直都沒有變過心,他甚至認為,他可以為許夢做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許夢也認為公孫劍南很愛她,必竟這十年來,他對自己的一切,都看在心里。
「好。」公孫劍南緩緩道。
許夢一喜,高興地在公孫劍南臉上印上一唇,拿起蝴蝶寶劍走了出去。
「我讓南風跟你去。」公孫劍南道。
許夢點了點頭,便去收拾去了。
滬城,恨天盟總部。
如今的恨盟也今非昔比,經過十年的發展,已是根深蒂固,盟內更是高手如雲,恨天盟分內外兩盟,外盟照料盟內在各地的生意,內盟則是主要人員,分四堂。
天刃堂,恨天盟的主戰掌,里面高手無數,單是天級高手便有三位,地級高手十位,而且堂主更是擁有神兵決劍的敗元直。
幻影堂,恨天盟的偵察系統與暗殺系統,幻影堂的人,個個都是頂級殺手,更是對外接攬暗殺生意。
內務堂,堂主傅從雨,率領最先加入恨天盟的一眾高手,管理盟內事務,外盟隸屬于內務堂,是盟內最有勢力的堂口之一。
外煉堂,堂主步仇之,統率管理盟下的各大幫派勢力。
盟主之下還設有左右幅盟主,盟主不在期間,有權統領所有盟內事務,左盟主瓊瑤,右盟主尤雨凡,這些人俱都是絕世高手,是恨天盟的核心力量。
盟主上官紅葉,訓有近身侍衛,由阿丑統領,保衛上官紅葉的安全。
在另外,恨天盟還招攬無數高手異人為客卿,七劍鬼谷寒山便是其一,恨天盟的力量可謂強大無比。
「是他嗎?」上官紅葉咕咕自語,她從未如此驚慌過,她也怕了嗎?怕什麼?怕見到凌霸天?
鬼谷寒山緊皺眉頭,搖頭道︰「不像,但肯定與魔師有關。」
敗元直嘿嘿陰笑,道︰「不管他是誰?他的神劍,我搶定了。」
「你敢!」上官紅葉冷目橫對,情急之下,不由怒道。
所有人一愣,少數明白之人,俱是幸災樂禍地看著敗元直。
敗元直臉色非常難堪,必竟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十分不舒服。
上官紅葉也悟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給敗元直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敗元直才好過一點。
「阿丑,隨我親自去找他,嚴令盟下勢力,不得與之發生沖突,否則,以判盟處置。」上官紅葉聲色俱厲,好一代霸王風範。
南下的官道之上,兩道黑影不斷地奔馳著。
「死神大哥,真的是師傅嗎?」
「不敢肯定,但一定與師傅有關。」
「阿爾蒂斯大哥告訴我們師傅沒有死,一定是師傅回來了,以師傅的本事,改換個行頭並不是難事。」
「……」
「死神大哥,你在想什麼?」
「多半是主人回來了,但是,他能接受十年後的一切嗎?」
「當年為什麼不告訴許姐姐師傅沒有死的消息?」
「主人說過,不是她的,終究會走,時間,不是考驗一切的最好方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