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釋端著兩份飯走了過來,而後面是同樣端著兩份的楚亞,淺釋將手里的一份遞給離落,一份放在菲岢的面前,然後從楚亞的手里拿走一份,最後坐下。菲岢見楚亞突然對她作出鬼臉似的笑,神經忽然一抽搐,有點無語,有點尷尬的說︰「怎麼每次見到你,都一個人?」
楚亞放下手上的餐盤,坐下,說︰「哪有一個人,難道你沒有看見我和淺釋一起走過來的嗎?」
「好吧。」菲岢無奈的說,然後拿起筷子,低頭吃飯。其實她有點不太想理睬他,因為覺得那是他們復雜的世界,不想以後再有著什麼關聯,就這樣過著自己的生活就好。
沒吃多久,莫以安就站在食堂的門口,尋找著徐格,卻意外的看到一大堆人擠在一個飯桌上,于是走上去,然後坐下,有點感嘆道︰「今天人可真多。」
「你吃飯了沒?」徐格問。
「沒,但沒有什麼胃口。」莫以安看了看望過來的離落,繼續對著徐格回答。
然後轉向離落,張了口,卻突然被一陣鈴聲打斷,然後拿起手機,又走向食堂外,並在離開之前對徐格說︰「我在食堂外等你,你慢慢吃。」
離落抬起頭,看著莫以安接起電話,卻一直不說話,只是听著而已。
想不到的是徐格接下來吃的超快,很快就端著餐盤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離落若有所思的看著徐格的背影,卻不知道這樣思慮的神態,一直在被楚亞看著,楚亞抿了嘴,突然想起今天楚申跟他說的話,他知道早晚都要踩進那一灘污水。
而淺釋突然想起最近的傳言,說楚申的地盤被別人挑釁了,雖然說,只是被傳出是傅信然出頭的,雖然的確是傅信然做的,但是,這簡簡單單的只是一個報復嗎?
于是,淺釋開口︰「最近你哥怎麼樣?」
「別提了,都怪那個臭丫頭。」楚亞皺起眉頭,毫不掩飾眼里的厭惡。
「怎麼了?」菲岢忍不住也抬頭問道。
「還不是曾亞麗那個臭丫頭,惹了一堆的禍,還要讓我哥去收拾,真搞不清楚她有沒有大腦……」
「也是,你哥也快高考了。」淺釋淡淡說了一句,然後抬眼問道︰「那你哥,沒有受傷吧?」
「那倒沒,只是林場那一條街的店鋪被人砸了,不過損失了很多。」
淺釋倒是突然沉默,離落卻忽然說︰「你哥,只是一個高中生,就有很多店鋪?」
楚亞對于這樣的問題,倒是一愣,然後解釋道︰「也不是,算是一種利益吧,幫別人做事,別人也給你適當的權利。」
「那麼,是權利重要,還是錢重要?」離落認真的看著楚亞。
「權…權利吧。」離落這樣的眼神看的楚亞有點緊張,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有點壓迫感,只是楚亞卻突然發現,那雙眼楮里似乎還存在著迷茫。
菲岢听著他們兩個對話,沒有抬頭,只是一個人在旁邊吃著飯,淺釋卻停住看著他們兩個。離落卻話題一轉,問道︰「那麼,你哥在幫誰做事!?」
菲岢突然停住夾菜的筷子,突然想起離落並不知道這些關系的復雜,比如楚申和粟光。而這一切好像都是她在漸漸的被知道,然後關在心里,不能放出去。但是她又想不出離落問這個干什麼。
楚申也好奇了起來,不知道離落為什麼這麼問,但卻也回答道︰「一個社會上的人。」
「叫什麼?」離落完全沒有發現此刻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楚申還沒有開口,菲岢突然放下筷子,只是這聲音實在令人驚嚇了一下,眾人望去,卻看見菲岢捂著肚子,趴在桌上,直喊痛。離落快速站了起來,扶起菲岢,急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菲岢還是捂著肚子,說︰「我肚子好痛,我可能要去醫務室一趟。」
離落盯著菲岢的肚子,剛想說我陪你去,就听見楚亞說︰「我陪你去吧。」然後走過來支起菲岢的胳膊,就那樣半扶著離開。
兩個人又坐下吃了一些,然後淺釋對一直沉默到現在的離落說︰「我們把這些餐盤端去收集處吧。」
「嗯。」離落點頭,語氣淡到仿佛沒有生氣一樣。
走出食堂,淺釋主動問道︰「去哪?」
「去醫務室看看菲岢。」
「一起。」
「嗯。」
兩個人沉默,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淺釋知道菲岢為什麼突然這樣,因為他知道楚申的背後是粟光,那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也是一個一不小心就可以勾起一些不好回憶的人。于是,他也裝著的將這出戲演下去。
而離落,卻突然明白,菲岢在隱瞞著什麼,其實她有點希望,這一次並不是謊話,但是想了想,如果不是謊話,那不就是在詛咒菲岢的確要肚子痛嗎?
醫務室外的靠椅上,楚亞說︰「唉,好了啊,演過頭了啊,剛才醫生可是說什麼都沒有哦。」
菲岢卻還是依舊捂著肚子,似痛又不似,楚亞靠在椅子上說︰「對了,你剛才干嘛給我使眼色啊,難道那些話,離落不能知道嗎?」其實,他對離落這個女生,有點好奇,也有點好感。雖然他們見面次數不多。
「不要多說關于粟光的事,只要有她在,就不能說,提都不能提。」菲岢突然更加使勁的捂著肚子,咬著嘴唇,只是說話時的眼神又是那麼的認真卻又嚴肅。
一滴汗沿著鼻梁,懸在鼻前庭,而太陽穴處,不斷有著汗滴,從頭上滑落下來。菲岢忍不住的彎了腰,趴在自己的膝蓋上,更加出力的咬著嘴唇。楚亞一驚,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卻得不到任何回答,只看見菲岢突然向旁邊歪去,然後倒在地上。
楚亞一邊叫著還在里面的校醫,一邊抱起倒地的菲岢,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