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伊氣喘吁吁的跑著,卻還是被菲岢看出了倪端,她跑著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藍墨伊回道。
只是這越來越慢的速度,都預示著這不單單只是沒事兩個字可以解釋的。
菲岢本打算拉住藍墨伊的,只是突然出現的人群,先一步的止住了他的步伐。站立的藍墨伊,氣息喘的不行,一只手握著菲岢,一直手捂著胸口順氣,眼神里充滿了厲色。顯然這群人並不是藍墨伊這邊的人。
忽然藍墨伊使勁地推開菲岢,大聲說︰「快走!」而他自己迅速陷入那群人中,並且像是知道菲岢一定不會走,于是轉頭對著菲岢又大聲叫道︰「殼子,听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句‘听話’,還是那瞬間他在分神跟她說話時被人棍棒打下,額頭流出的血,還是那堅定要她走的眼神,還是因為她不走而倒下去的他,使得她的視線漸漸的模糊。不過,很快,藍墨伊這邊的人又新來了一批,只是晚了終究是晚了。
抿著唇哭著抽泣著,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身邊,慢慢蹲下去,抱著滿身是血的他,大哭了起來。
「藍墨伊,你怎麼現在這麼沒有用,以前你不是很會打架的嗎?」
「藍墨伊,你說話不算話,你也愛騙人,你是騙子,你是大騙子」
「藍墨伊,你不許死,你給我起來,你給我把你的血收回去!」
「菲岢同學,我還沒有死呢。」藍墨伊突然睜開眼,毫無力氣的輕聲說。
面前是那張一臉焦急的面容,依舊是那個人,也依舊是那個心,真好。藍墨伊又安心的閉上眼,輕聲說︰「我沒有騙你,殼子,我愛你,只是我怕來不及。」
菲岢或許听到了,又或許沒有听到,她只是哭,只是不停地哭,像是發泄一樣,嚎啕大哭著。
淺釋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那麼傷心的菲岢,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是此刻,他卻再也抬不起步,向前對菲岢說,我借你一個肩膀吧。
同一時刻,傅信然也趕了過來,看見地上的藍墨伊,大吃一驚,立刻著急的吩咐手下,扶起藍墨伊。傅信然皺起眉頭看著菲岢,說︰「我現在要趕快送藍墨伊去醫院,你趕快離開這里,一會兒plice就會來的。」
說完,在菲岢還沒有說出也要去陪同的時候,就帶著藍墨伊離開了。
措手不及,這是她目前的狀態。
想要去追尋,卻發現根本動不了,好想哭,好想流眼淚,好擔心。
淺釋走上前,卻正好听見警笛聲,于是拖著菲岢就走。而坐在三樓的那個人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徐格打電話給淺釋的時候,淺釋正在送菲岢回家的路上。徐格告訴淺釋,他已經把姜維送回家了,問他們有沒有怎麼樣。淺釋回道一切安好。
掛上電話,看著有點呆呆的菲岢,說︰「是徐格打來的,說已經送姜維回去了。」
菲岢低著頭走著,沒有說話。
「你還好吧?」實在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不好,我好難受。」
「是因為他嗎?」
「是因為我自己,我很矛盾。」菲岢抬起頭,看著繁星的天空。
「都怪我,提議去那兒吃飯。」淺釋自責著。
「命中注定,又能怪誰?」
「可是事在人為。」
「我也但願,事在人為。」
淺釋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是根本改不了的,他們是無法預知未來的人。然而他也無法問出關于藍墨伊和她的事情。
看著菲岢上了樓,自己才離開。心里那種苦澀,漸漸混著黑暗散開。他想起菲岢說的矛盾,才突然發現自己也在矛盾著。只是這個矛盾,他不能說,不能跟任何人說。
道路很長,跨著沉重的步伐,向著光斑似的源頭走近,卻赫然發現這溫暖的光線,卻只能將我們照的毫無完膚,甚至每個人的內心都一一呈現在光源下。于是,退縮著腳步,想要回到黑暗處,只是,再也走不出光線的包圍。
于是最終,我們熬著,我們忍耐著,我們忍受著疼痛著隱忍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