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有一首歌中的一句,他是這麼唱的︰
當時無法為你寫的那首歌
卻是我永遠的遺憾
當愛逝去如果所有的錯重來一次
能否改變結局
終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
我听著每一個音符流過的回憶
為什麼在那麼多年以後
還不能說再見
菲岢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听著《melody》,一遍一遍的重復著,心痛的無法再壓抑。她覺得可笑,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可笑到自己都被自己打敗,眼淚,這個東西,仿佛又一次降臨在她身上,怎麼可以去控制?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她又該怎麼做?
這首歌,曾經藍墨伊也唱過,她還記得,他拿著吉他,坐在她對面,半眯著眼看著她,眼里流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幸福。那個時候,她就覺得怎麼可以有這麼一個完美的人,那個時候,她還笑鬧著跟他說︰「你這麼完美,老天總有一天會懲罰你的,不要高興的太早哦。」
可是,現在,果真如她所說的一樣,只是這懲罰讓她怎麼去接受?
她躲在角落里,死死的捂著嘴,害怕哭聲驚動隔壁的媽媽。窗簾掩蓋了可能照亮的唯一光源,于是屋內一片黑暗。而黑暗吞沒了她,卻也吞沒了她的眼淚,肆無忌憚流出來的眼淚,像是鋒利的刀刃,狠狠劃開那些裝著曾經不堪的血肉。怎麼能不痛?怎麼可能不痛?
有多愛,就有多痛,就有多恨,現在,她一點都不恨他,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恨,她只是恨自己而已,恨自己從未發現過他的異常,恨自己肆無忌憚的在謊言外傷害著背著謊言的他,恨自己憑什麼權利去恨他?只因為他愛著她嗎?
她捂著心口,緊緊的捂著,仿佛眼淚根本緩解不了她的痛處,仿佛只有捂著自己的心髒,才能得以好過,可是真的能好過嗎?
眼淚迷失的時候,卻是已經進入了一個遐想的夢中。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十分了,睜開眼,刺眼的陽光直直撞擊著她的瞳孔,迷茫的半眯著眼,坐了起來,下了床,發現媽媽還在家里。
菲媽媽看見菲岢醒了,說︰「怎麼樣?好多了嗎?我已經向你們班主任請假了,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菲岢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只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雙紅腫的眼楮,毫不疑問的已經透露出她昨夜的一切。
她突然害怕起來,要是媽媽知道,她和他有關系,那麼媽媽又會是怎麼樣?也許,那是一種根本不能想象的結果,也許,也是一種破碎的結果。
是她太大意了,她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
她看著鏡子憔悴的自己,說︰「菲岢,你以為想哭,就可以哭嗎?你以為想發泄,就可以去發泄嗎?菲岢,你要好好看清楚,你已經不是那個曾經□□到極點的菲岢了,你得明白,什麼可以說,什麼可以掩藏,什麼可以去說謊。」
最後,她給自己一個微笑,吃早飯的時候,她對媽媽說︰「媽,我吃好飯,就去學校。」
菲媽媽卻說︰「還是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吧。」想了又想,又說︰「媽媽知道最近你學習上壓力大,我我听你老師說了,你自己也蠻努力的,雖然這次的考試沒有擠進前十名。但是媽媽現在只希望你有個好身體就好。」
菲岢點頭,深知媽媽的意思,卻也明白媽媽誤會了什麼。
只是,若是當媽媽知道真相時,那個時候,她又該怎麼去面對?
背著書包,往著學校走去,路過理發店的時候,模著已經長了很多的頭發,決定最後一次剪這樣的發型。
于是帶著一頭清爽的發型的菲岢,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她需要這樣的心情,去面對很多事,也有很多事,需要她去慢慢處理。
進學校的時候,學生都在上課,卻在上樓的時候,踫見正在和傅信然聊天的藍墨伊。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藍墨伊竟是如此的瘦,似乎連背後的蝴蝶骨都看的一清二楚。背對著她的藍墨伊突然轉過頭,驚訝的看著站在幾米遠的菲岢。于是連忙和傅信然說了幾句話,就跑了過來,著急的問道︰「我听你們班人說,你今天請假了?是生病了嗎?有沒有怎麼樣?怎麼不在家里休息?」
從再一次的相遇到現在,這一刻是菲岢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著藍墨伊的五官。這美麗的容顏,何時這樣慘白過?顴骨凸顯在他整個面容中,讓這張本是溫暖的臉頰卻顯得蕭瑟。是病魔折磨著他嗎?讓他變成這樣嗎?那該有多痛?她大概一點都不了解吧?他也從未告訴過她這些。
「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看著我干什麼?」藍墨伊盯著菲岢的眼眸,擔心的問道。
「為什麼這麼瘦?」菲岢突然想揭穿他的謊言。
「嗯?」藍墨伊不明白的這麼問。
「沒什麼,我先走了。」可是菲岢卻又于心不忍。
該怎麼辦好,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幫助我,離落不可以,淺釋也不可以。我就像一個生活在一座孤島的人,僅僅我一個人而已。我下不了海,他們上不了岸,我們隔著蔚藍的大海相望,然後相忘。
——菲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