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菲岢是沒有找到焱安南的,因為她被告知他還在日本沒有回來。只是在回班級的路上,踫見了季雅。
季雅看見菲岢,笑了笑,然後擦肩而過。
然而菲岢卻在納悶,這季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道之前的事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嗎?轉頭看了看季雅身邊的人,已經不是江花圖了。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她想看來江花圖的事已經擺平了。
只不過,真的就這麼平息了嗎?
算了,這也不關她的事了。
隔天,就收到秦茗的短信,說是藍墨伊醒了。
那時,正是下午上的最後一節課。那一刻,她差點就跳了起來,還好旁邊的許茜突然出聲,她說︰「小心點,剛才老師看你呢。」
菲岢趕緊收起手機,仔細看著書本,但是內心的激動抑制不住。
一放學,她就急速的搭乘著的士去了醫院。而剛走出教室的離落,一眼就看見表情很著急離去的菲岢。她忽然就想起,中午吃飯時的對話。
離落關心的問道︰「阿姨最近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多了?」
「去美國治療了。目前來說應該還可以吧。」
「啊?」離落果然一驚,連忙急問︰「怎麼之前不告訴我?」
菲岢見她一臉的嚴肅,為緩解氣氛笑道︰「也沒有什麼啦。」但是離落卻未說話,菲岢討好的說道︰「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嘛,主要那段時期,太糟糕太忙了,都沒有辦法去想別的事情。」
「我也沒有說怪你,只是覺得你總是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里,如果不是我問,或許你都不會說出來,有時候就算我問,你也不一定告訴我。」
而菲岢頓時語塞,因為她知道離落說的正確的。好半天,才說道︰「你說對,但是」
「沒有下次了,這是最後一次。」離落打斷她的話說道,然後又抬起頭,瞪了瞪她,說道︰「知道了嗎?」
菲岢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乖乖的答應道︰「嗯,我知道了。」
于是菲岢將寒假期間的事告訴了離落。
「站在這發什麼愣啊?」突然,肩旁被拍了一下。
離落轉頭看去,是袁怡然。
「哦。就是想些事情。」
「菲岢呢?今天不跟你一起?」
「嗯,估計有事去了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拜。」
揮了揮手,離落跨步向前走去。
而醫院這頭,菲岢剛下車,後面一輛車也下來一個人,菲岢稍稍瞄了一眼,卻發現居然是戴黎,恍然想起戴黎好像是藍墨伊的親戚。
戴黎看見菲岢,驚訝不已,但是也能猜到是為了什麼而過來的,于是還是問道︰「來看我哥的?」
「嗯,一起吧。」菲岢付好錢,對著戴黎說道。
兩人剛走到病房外,就听見菲然小小的聲音,她說︰「哥哥,你終于醒了啊,告訴你,你睡著的時候,每天都會有個隻果姐姐來看你哦」
菲岢推門進去,霎時,房間內一片安靜。先出聲的是菲然,她叫道︰「隻果姐姐」
菲徐備抱起菲然,說︰「然然,那是你的苛苛姐姐。」然後又轉頭對著秦茗說︰「我們先出去看看晚上有沒有好吃的。」說著將剛走進來的戴黎一道拉了出去。
門被關上,一瞬間又安靜了。
藍墨伊看著菲岢,認真又深情。
菲岢嘆氣走近,替他蓋好被子,說︰「干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眼楮不酸嗎?」
「不酸,我怕我一眨眼你不見了。」
「怎麼會?」菲岢不自覺的笑起來,然後模著那個正在打點滴的手,說︰「我幫你捂捂,這手太冰了。」
低頭,仔細看著那只手,上面已經很多處都已經烏青了,她知道那是每次吊鹽水打的針孔。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什麼夢?」菲岢認真捂著他的手,順著問道。
「我不太清楚里面的情節,但是我記得我夢見你說你不愛我,你說你愛上了別人,要跟別人走了。」
手突然停住,抬頭看著他,無奈的扯動著嘴角,說道︰「不會的,夢都是相反的。」
將那只冰涼的手放進被子里,為他掖好被子,才坐正看著他說︰「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上學,就像以前一樣。」
「你在可憐我嗎?因為我快要死了,才突然決定來到我身邊嗎?」
眉頭一皺,菲岢說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道我菲岢就是這種人?」
「我只是怕,我知道我可能再也好不了,說不定哪一天就突然」
「不會的,我相信會有奇跡的,相信我好嗎?」
然而藍墨伊卻沉默了,菲岢只好嘆氣道︰「你昏迷的時候,醫生說你在自己的意識里放棄了自己。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傷害多少人?我曾對你說,只要你醒來,我們就在一起,不是因為憐憫你,而是我害怕你會離開我。」
「真的嗎?」
菲岢看著此刻的他,突然悲從心生。因為這般的他,仿佛就像一個尋求懷抱的小孩子。
「嗯,是的。快點好起來吧。」
藍墨伊卻濕潤了眼楮,點點頭。
其實他心里都知道,這病依舊在延續,他本來是想推開菲岢,好讓他自己就這麼過下去,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但是一旦面對她的時候,所有的思想準備都變成想要留在她身邊的期望。
其實,他更是知道,這次醒來,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