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去醫院之前,去了花店,詢問了一下店主年長的人要送什麼好,于是店主推薦康乃馨,于是她就捧著花,來到病房門口。
然而就在那一步,她猶豫了。
她想焱安南說對了,她就是在害怕,怕見到這個可以稱之為爸爸的人。
錢閣出來的時候,看見立在一旁的離落,稍微嚇了一跳,然後又恢復笑意,說︰「離落來啦,怎麼不進去?來了很久嗎?」
「沒沒沒,我也是剛到。」離落也嚇了一跳。
「那趕快進去吧,里面沒別人。」說著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說︰「那我就先走了,我公司還有事。」
「嗯,那你去吧。」離落捧著花,說道。
直到錢閣離開了有五分鐘,離落還是沒有走進去,她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很艱難的事。
于是,那一刻,她將花放在了門口,一個人離去了。
回到學校,她還在惴惴不安著,不知道那花有沒有被人拿走,又或者被清理掉。
事實上,那花的確是被人拿了起來,不過倒是錢閣本人。他走了之後,發現有點不放心,至于不放心什麼,其實他也是有點不太清楚。走到病房門外,看到地上擺放著的花,就瞬間明白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嘆氣的彎腰抱起花束,擰了擰手把,走了進去。
躺在病床上的錢育咳嗽的問道︰「不是走了嗎?怎麼又來了?不會去買花了吧?」
錢閣放下花,說︰「這花可不是我買的,是你女兒買的。」
「離落!?」錢育吃了一驚,他現在都不敢奢望她會來看他。
雖然他的確是被她氣的氣血攻心而進入醫院,但是後來想想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是流著同樣血液的親人啊。
「嗯,我剛走的時候,她就在外面,不過我不放心的又回來看了看,果然,她只把花放在了門外,沒有進來。」
說實話,錢育是有一點點失望的。
「我說。」錢閣拖了椅子坐在病床旁邊,收起常帶著的笑容,說︰「錢育,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的觀念錯了?」
錢育微微一愣,沒有說話。其實他是明白自己和離落的想法差異。
「其實無論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孩子,就算她再怎麼早熟,也只是個孩子,何況她一直以來生存的環境,也不是我們能想象的。她經歷的跟我們不一樣。」
「我知道。」錢育打斷他的話,嘆氣的說著︰「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們不缺錢,所以對于錢這個物質不在乎,但是對于她來說,這是生存下去的力量。」
「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談一談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你這個親人了。」說著錢閣站起了,說︰「我得走了。」
「嗯。」錢育點頭。
但是錢閣在離開之前,說道︰「錢育,有時候,善意謊言也是可以的。」
錢育閉上眼,想著錢閣的話。其實他是明白其中的含義。謊言這個東西,如果想把現狀變成好的,那麼就必須一直欺騙下去。一輩子,都不能被他人發現。
他想,他還是愛這個女兒的,而不是責任。
離落中午根本沒有吃午飯,所以下午第一課剛開始就餓得不行,幸好戴黎悄悄給她一個肉松面包。于是離落第一次在課堂上,偷吃東西。
吃完後,戴黎小聲的問著︰「你中午沒吃啊?」
「沒呢。」
「為什麼啊?」
「去學校外辦理了一些事情耽擱了。」
「怪不得我去圖書館找不到你。」
「怎麼?有事?」
「也不是,就是讓你給我介紹幾本名著而已。」
「那行,下課再跟你介紹。」
然而,一下課,戴黎反而不見了蹤影。于是離落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忽然徐格做到戴黎的位置上,對著搖頭的離落,問道︰「你干嘛呢?一個人神經病一樣的搖著頭,別人要以為你吃了搖頭丸呢?」
「嚇,你過來干什麼?」
「哦,是這樣的,我想我們好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所以我想等我們月考考完,去嗨一下?」
「我隨便啊。」
「那成,我去聯系其他人。」
「好啊。」
離落看著興奮的徐格,還是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她也很想和大家在一起聚聚,畢竟很久都未在一起玩過了。雖然上學期結束之後也聚過,但是她就是覺得他們之間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在一起過。
也許是事情多了,情緒也雜了。
收到錢育的短信,正是最後一節課的時候,說實話,離落的確被驚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這種轉季的天氣,注意保暖。
菲岢曾對她說過有一種情緒叫做神經病。于是她神經病的合上手機,然後又神經病的打開手機,看著那條短信,如此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