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下葬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但是卻除了孟煦,錢閣,錢育。離落看著那些人的眼淚,在想這些眼淚究竟是不是百分之百的純淨?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眼淚,也是可以欺騙別人的。
事後,留下的那些人,表面上說是要幫忙,其實也就只是坐在一起談談話之類的。最終,孟煦實在忍不住,走到他們面前,說︰「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我們就在這里一次性把話說完!??」
錢閣連忙走上去,要拉走孟煦,卻被她躲過。此時,錢育站在離落身邊,說︰「落落,你先上樓去。」
然則離落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沒有回答的上了樓,她想他還是不信任她。咚咚上了樓,卻發現,樓梯轉彎處的階梯上,坐著錢胥單。離落上前,蹲下,說︰「單單,我們回房間吧,這些事就讓他們那一輩的人解決吧?」
錢胥單點頭,離落牽起他小小的手,像是慢鏡頭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想錢胥單就是錢胥單,畢竟是一個內心成熟的孩子,所以在這種情形下,他只是沉默,偶爾會實在控制不住的哭泣起來。
她不知道孟煦他們是怎麼解決遺產糾紛,但是這座宅子還是留了下來。
再次回到學校,離落才知道就在她離開這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不,不止一件事。
消失了的秦娜回來了。
蘇木卻離家出走了。
夏艾依的那些事被曝了出來。
圖書館要重修了。
離落听著這些事,腦袋里頓時一陣陣抽搐著。同桌的戴黎說完這些事,興奮之余,說︰「離落啊,你這一走,真是錯過了這麼多事情啊,你是沒有看到那天夏艾依一副無辜的臉,不過想不到都是裝的啊。」
離落搖搖頭,說︰「我去趟廁所。」
一路走去,沒有誰不在說夏艾依的事,她想,在這麼多人唾棄她的時候,她又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後悔呢?那麼蘇木呢?又去了哪呢?
還記得那個中午的樓頂,他說他逃不掉,卻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一個人的逃避,該有多難呢?
洗了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頭發又長了。
她想她的工作也許就這麼停在這里了。
果然,中午放學,離落就收到以前班主任的短信,說是讓她去一趟辦公室。這時,菲岢從自己的班級走出來,正好看見已經站在門外的離落了,于是兩人就一道先去辦公室,菲岢在外等著,離落推門走了進去。
老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離落,說︰「離落啊,這是你做了這麼久的工資,還有就是,圖書館要重建了,所以可能這份工作,以後做不成了。」
接過,笑道︰「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最近學習怎麼樣?當初你選文科,我當時就有點為你惋惜。你的腦袋挺適合理科的。」
離落笑笑,說︰「其實都挺好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那麼的努力。」
「老師,謝謝您。」
「好了,出去吃午飯吧。」
微笑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門外的菲岢正趴在欄桿上看著樓底下的人,離落上前,說︰「走吧,今天我請你吃午飯。我拿工資了哦」說著還搖了搖手里的信封。
「好啊。」剛才的陰霾一掃而過,挽著離落的胳膊,向校外走去。
「對了,我听說秦娜回來了?」
「嗯,今天我還看見她了呢。」
「怎麼樣?」
「挺瘦的,反正一看就知道在外面的生活肯定不好。」
「唉不知道蘇木一個人在外面過的怎麼樣?」
「他是被逼的。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其實蘇木不是離家出走,不,也可以說是離家出走,但是不是一個人說走就走的那種。」
「沒有明白。」
「其實,這次蘇木的離開,是粟光安排的。」
「什麼!?粟光!?」離落一驚,不知道怎麼會扯上這個人。
「你不要打擾我。粟光和蘇木打賭,如果從現在到這個學期期末考試之前,能幫他獲取最大的利益,那麼他就會讓蘇木有自己的勢力與權利。」
離落皺眉,說︰「他們兩個人根本不認識啊」
「其實是因為我。前天我還和蘇木一起吃飯了,不過是在粟光開的那家店,後來我就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怎麼搞在一起了。」
「好吧。」離落無奈,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那蘇木現在在哪兒?」
「楚申那兒。」
離落眉頭更是皺的仿佛要擰斷了一樣,菲岢看了之後,說︰「好了,別苦惱了,其實這只是每一個人內心的**,要得到什麼,就必須犧牲什麼。」
「我只是想不通,怎麼連蘇木都會變成這樣,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啊,那個時候,那麼單純」
「離落。」菲岢打斷離落的話,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你要弄清楚,現在的我們也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我們都在變,甚至在某個時刻,都覺得自己陌生,但是那畢竟還是自己,也許還是個從未被發現過的自己。這一切,我們有理由拒絕變化,但是我們沒有權利去拒絕。」
「想不到,我一回來就到這事。」
「正常,沒有那天不發生事情,只是有些事在你的意料之外而已。」
「咦,我發現你的大道理倒是挺多的啊。」
「哈哈,那是我聰敏,突然悟透了真諦。」
「你就臭屁吧。」
兩人的話題,漸漸輕松起來,或許是兩人的刻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