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提前打了電話給秦茗,所以那一家三口早已經在車站等候著他們。
離落下了車,看見已經憔悴的菲徐備,走上前,說︰「叔叔好,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離落,是吧?」說著眼神轉向離落旁邊的人,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哥哥,也是菲岢的朋友,我們玩的很好的。」
「哦哦哦,走吧,我們先回家吧。」
秦茗抱著菲然,跟在菲徐備身邊,沉默的走著。
一路上,菲徐備都在問菲岢過去的生活,離落說︰「她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正在開車的菲徐備忽然像是控制不住情緒似的,有點激動的點頭說道。
這時,坐在副駕上的秦茗卻突然問道︰「那藍墨伊呢?你們和他熟嗎?」
離落一愣,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說時,淺釋說︰「藍墨伊是個有擔當的人。」
然而,秦茗卻吶吶的說︰「那孩子有什麼擔當,簡直任性的不得了。」
「阿茗」菲徐備叫道。
秦茗轉頭看向窗外,並未理睬菲徐備。
我不知道這一次的到來,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因為我的到來,必定是要喚起那些曾經殘忍的過去。毫無疑問,這對誰都是一種無法彌補的傷痛。
——離落
菲徐備帶著他們去了一家酒店,圓圓的一桌並未坐滿。離落看著一一送上來的餐盤,對著正和秦茗說話的菲徐備說︰「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您的幫忙。」
菲徐備立即轉頭看著她,旁邊的秦茗听聞也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照顧坐在旁邊的菲然。菲徐備說︰「說吧,只要我能幫助的,我都會幫的。」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聯絡菲岢的,或者她的小姨?」
然而,這話卻讓菲徐備臉色一僵,他說︰「其實,從菲岢被帶走的那天,我和她一直都沒有任何聯系。」
「怎麼會?你不是她的爸爸嗎?難道你不會連她小姨的號碼或者地址都不知道?」離落一下子激動站了起立,直到旁邊的淺釋拽了拽她的衣袖,才讓她意識到剛才過激的語氣。
「我」菲徐備臉色有點蒼白,說︰「我和她媽媽很早就離婚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和那邊的人就沒有什麼聯系了。」
最後,認真盯著他的離落也只是淡淡的說︰「哦。」
那餐飯,他們吃的很難受,心里的痛總是揮之不去,菲徐備和淺釋喝了酒,卻讓兩個人哭了起來,特別是那個叫做菲徐備的中年男人。
坐在一旁的離落,看見秦茗偶爾偷偷抹抹眼淚,而菲然一副不明白的看著他們突然哭泣,一直拉著秦茗的衣袖,生怕丟下她不管了似的。
離落和淺釋只在那兒吃了一餐中飯,下午又趕了回來。上車坐在位置上,側頭看著窗外的那一家三口,離落想,怪不得菲岢當時那麼恨,卻又那麼羨慕。
坐在旁邊的淺釋問︰「我覺得,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離落眉頭一皺,轉頭看著他說︰「什麼時候這麼沒有自信了?你前不久還跟我說要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嗎?」
「是啊是啊」喝了酒的淺釋,閉上眼,眼淚一瞬間擠出眼眶,浸濕了長而濃密的睫毛,沿著眼角滑落下來。
其實,離落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現在有什麼感受,但是她不想哭,就算很難受也不想哭。她說︰「哥哥,睡一覺吧。」然後伸手,將他的頭挨著自己的肩膀上。
淺釋卻閉著眼破涕而笑,然後又有很多眼淚迸流而出。
再次,去上課時,離落明顯的感覺到焱安南的不高興,甚至有一次看見他煩躁的抽了煙。離落上前,突然抽掉他手里的煙蒂,扔在地上,問︰「怎麼了?」
「沒。」焱安南搖搖頭。
「你不是說,我問了你都會回答的嗎?」
「你倒是現實先用啊。」焱安南卻無奈的笑了。
「這話還是你前幾天說的吧?這可是你跟我說的承諾。」
「好吧,那你問吧。」
「為什麼不高興?」
焱安南轉身,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你。」
「我?」
視線轉向遠處,他說︰「嗯,你還是不相信我。」
聰明伶俐的離落怎麼會不知道焱安南的意思,因為那一次的行蹤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她就是知道焱安南是知道的。
于是離落,說︰「菲岢對我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我真吃菲岢的醋,你對她那麼好,對我卻這樣?」
這話到讓離落好笑了起來,但是焱安南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他說︰「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認為菲岢的確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你你知道嗎?你選擇和淺釋坐上那輛大巴時,我就覺得我他媽的根本就不是你男朋友。」
看著面前這個表情懊惱的男生,離落真的實在想笑。
她說︰「焱安南,我第一次發現你挺可愛的。」
「喂」焱安南覺得自己挺憋屈的。
「我發誓,以後絕對都告訴你。」離落舉手發誓,眼眉里都是笑意。
「離落,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我說的也是認真的。」離落掂起腳,模著焱安南眉間的皺起皮膚。
「唉,我總是拿你沒有辦法。」焱安南抓著那只手,嘆息的說道。
于是兩人第一次手牽手的走在校園小道里,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手心的肌膚感受著那只比她還大的手,溫暖又感動。
她說︰「焱安南,你真好。」包容我,體諒我,然後一個人追尋著我到現在。
他側頭看著她笑彎的眼楮,緊了緊手,說︰「你發現可真晚。」但,還好不是最晚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