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扈青芸衣襟淺擺,襯體怡然,好不貌美氣質。
葉夭灼走了過來,雙目看在這個柔美縴愛的少女身上,眼中添了幾分光彩。眾人都是一喜,想不到會在這兒遇上扈青芸,先前還以為她生氣出走去了遠處。何雅琴欣喜上前,挽住扈青芸的手,道︰「扈姐姐,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剛才一個人出了寺,好不叫人擔心啊!」
梅虹見到扈青芸,雖然心里一直覺得自己與她做比實在懸殊太大,更兼羨慕她與時空越好生搭配,便有些小小的心中生醋,但此時見到她,亦且高興無甚,上前道︰「芸妹子,你還好吧?」
扈青芸點了點頭,向人群中掃視一圈,臉有詫異,有些不相信地又把目光在人眾中再行搜視一遍,「咦」的一聲,焦急問︰「他呢?他怎麼不在?雅琴妹子,你師父呢?」
何雅琴「額」的一聲,道︰「師父他——時大哥他留在後面,不過兩個時辰內定會趕來會合的。時大哥讓我跟你說,他很想你,他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說呢!」「他很想你」四個字卻是何雅琴另行附上的。
扈青芸輕微「哼」的一聲,道︰「他把大家帶上山去,卻不顧大家下山來的安危。他留在後面到底有什麼事嘛?」扈青芸的語氣顯得既有些嗔怒又有些擔心,接著「嗐」的一聲道,「管他作甚?大伙兒向右邊走,左邊已經被人埋伏了!」
「什麼?有人埋伏?是什麼人?」顧大嫂驚詫問。眾人都有些疑忌。
扈青芸道︰「不知道,反正我一路下山來,跟蹤到一伙行蹤詭秘的人,他們暗中部署說要對付時大哥,就埋伏在左面大路兩側的樹林子里。那些人好像已經知道我們會從那條路上經過一樣。不過看他們樣子,我猜可能會是五行神教的人。五行神教一向善用卑鄙手段和陰險武器害人,我看為了避免無端的麻煩,我們還是從右邊的路走。」
「五行神教——?」眾人有些聞虎色變。「我探查了右邊這一帶的路,還算安全,大家就從這邊走吧!」扈青芸引路上前。
「那好!」「多虧了扈姑娘警惕探路,不然大伙兒就險些中埋伏了!」「咱們走吧!」「大伙兒小聲些!」——眾人隨扈青芸往右邊那條路走了去。
不過右邊一帶是荒草山丘路,樹木稀少。走了小半個時辰,忽見後面火光閃亮,馬蹄嘈雜聲傳來。大家驚詫起來,顧大嫂道︰「從鶴嘴山方向來的,一定是官兵!」何雅琴焦急︰「那怎麼辦?官兵又要來殺我們了?」
孫新、孔明等撤兵器在手,惡狠狠道︰「薊然這樣,咱們就在這里等官兵來了,與它殺個你死我活!」顧大嫂道︰「沒道理呀,在山上薊王明明說讓我們好生下山的?」
何雅琴驚慌道︰「莫非,莫非時大哥在山上出事了?」楊小昭「啊」的一聲︰「不會吧?咱們還是先想辦法避開這些官兵為是!」
松小鶴道︰「我們這里人少,如若官兵沖擊過來,大家要相互倚托,不要分散了!」
扈青芸道︰「大家別慌,看它火把眾多,蹄聲奔撒,顯然人數不少,又是直朝這邊來的。大伙兒行快些,到前面那兩座山丘凹口,把火把熄滅,咱們先埋伏起來,看官兵追來到底會有什麼主張,如若勢頭不好,大家再殺他個措手不及。」
葉夭灼贊賞地道︰「大家就听扈姑娘的為是!」
眾人都道這樣最好,便吹滅火把,由扈青芸引路,快步奔至里許外的兩座山丘土坳里埋伏起來。扈青芸戴有夜視鏡,視物如同白晝。
只見塵土揚起,烈馬竄馳,火把照得閃亮,刮砸砸有三四百人奔騰而來。扈青芸見這些人有些手持砍刀,有的端著弓弩,殺氣騰騰,顯然早已發現眾人朝這條路上來了,徑直縱馬于空曠處追奔了來。
扈青芸悄聲對眾人道︰「大家小心些,注意安全,先不要打草驚蛇,待官兵近了,先看他們動靜,再行出手不遲。」
眾人各自選了隱秘一些的位置藏好,以待奔馬沖擊過來。不想祝虎竄到祝蓉身後,扯起她的手臂往後一拖,悄聲道︰「蓉妹,咱們快走,不要在這里送死!」祝蓉「啊」的一聲,沒料到祝虎會這麼說,又見欒廷玉和祝龍身影模糊,好像等在幾步開外。
祝蓉一把甩月兌祝虎的手,壓低聲音嗔怒道︰「走什麼走?難道要讓大家在這兒賣命掩護你們走嗎?」祝虎有些焦急,又伸手來拖祝蓉。祝蓉跳開兩步,祝虎抓了個空。祝龍跳過來拖起祝虎便走,口里低聲道︰「三妹,別傻啦,走為上策!留在這里就是送命!」祝虎無奈,耳听蹄聲如雷,踏得心膽懼怯,顧不得祝蓉了,便與欒廷玉、祝龍向黑暗中奔逃了去。
祝蓉氣得在地上一跺腳,只好隱在一面大石之後。扈青芸听得欒廷玉等人要溜走,氣不打一處來,抖出一顆鐵釘,順手打去,三人中有人「啊」的叫出半聲,慌忙中被人掩住了口。眾人提心吊膽,原來那官兵縱馬馳得愈近了,果然是朝著這個方向狂奔過來。幸虧蹄聲太亂,那聲驚叫聲沒有被官兵听見。
祝龍右臀被扈青芸的鐵釘貫射進去,疼得只想大聲叫娘,只是欒廷玉十分警惕,早把他的嘴給捂住了,祝龍只得忍痛,被欒廷玉和祝虎兩邊攜著手臂,往後奔逃而去。
喝聲嘈雜,馬蹄奔響,眾人見數百個官兵火把舉得明亮,殺氣騰騰地沖奔過來,手心里都各自捏著一把汗。
亂蹄撩得塵土飛揚,只見在數個官兵的簇擁下,兩個頭領手捧大刀,在探察著路徑,見剛才的一路火光已經熄滅,周圍沒有動靜,便有些蹊蹺疑忌。扈青芸見兩個軍官分明就是先前見過的薛斗南和溫克讓,並見隊伍齊整,威勢強盛,顯然都是些精強的兵士。
冷不防小丘後一聲馬嘶,眾人心中一顫。原來顧大嫂等四人的坐騎在黑夜中未能趕跑開去,四馬聞听數百匹戰馬的刮雜之聲,受驚而嘶鳴起來。薛斗南、溫克讓二人神色一凜,喝令後隊暫緩,揮手向身旁的十數個兵士吩咐道︰「你等到前方打探一下!」。
「是!」那十數匹馬奔騰上前,朝扈青芸等人藏躲的方向飛奔過去。後面的大隊人馬分出兩翼向小丘包抄而去。眾人只得暗中叫苦,沒想這些士兵來得飛快,頓時個個手中準備,待那十數個兵士火把照得明晃,離得近了,扈青芸數顆鐵釘打出,分射眾人,只听幾聲淒厲慘叫,五六人從馬上倒撞下去。
那大隊人馬听得異響,吃了一驚,薛斗南大喝道︰「賊人埋伏在前面,放箭!」溫克讓也喝道︰「亂箭放過去!」
豎排騎射者利箭貫滿了弓,一聲令下,亂箭如飛蝗般向前激射了去。扈青芸道︰「大家躲好了!」幸好小丘之間有亂石藏身,那箭打在硬石上,或是射進泥土中,緊要處被群豪兵器打落,都未及傷了身。
不過飛箭如雨,壓得眾人難以抬頭。「噗」的一聲,孔明左腳隱藏不住,被利箭射中。薛斗南喝令一眾騎射者邊走邊射,掩護著大刀隊殺奔過來。
扈青芸想既然被官兵識破了蹤跡就不能奔逃出去,以免在平地闊野中受戰馬沖擊,分割圍殺,就大大的不妙了,只能倚托在兩座小丘亂石中集眾人之力反擊來敵。
顧大嫂叫道︰「大伙兒準備好了,敵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亂箭射了一陣,紛紛被亂石擋住,官兵隊中一個士兵長喝令一聲︰「殺過去!」那大刀隊縱馬向前,奔突過來。
扈青芸厲聲道︰「準備應戰!」群馬迅疾,奔近前來。數十個官兵擁擠過來,鋼刀高舉,尋人要殺。扈青芸刀劍齊出,身影一晃,早把兩個人的頭顱砍斫掉了。那官兵鋼刀向扈青芸砍了去,豈是扈青芸的對手,又有兩人中了刀劍,慘叫起來。
顧大嫂、孫新、鄒淵、鄒潤四人跳了出來,各舉兵器,顧大嫂刀快,一刀砍斷一條馬腿,那馬嘶叫一聲,往前撲倒,孫新一槍刺穿那馬上騎者,鐵鞭砸向後面來人。鄒淵、鄒潤叔佷戾叫兩聲,于空砍死兩人,跳在馬背上,與眾人拼刀。
饒是如此,官兵人多,路途又闊,有三二十匹馬已經奔了進來。程遙和祝蓉各出利劍,殺了過去。那馬上官兵居高臨下,大刀劈將下來,程遙閃身一讓,回旋一劍,撩中騎者臀部,那人倒撞下馬,被左側的馬一腳踏中,破了胸膛。
祝蓉左肩受傷,有些不便奔閃,兩馬迅疾踏來,只得虛跨一步,兩柄大刀又已砍到,她把劍側擋,「叮當」聲響,側退兩步,暗叫「好險」之際,又有大刀砍遞而來,提劍上撩,同時向右閃身,馬臉上早著,撒蹄亂撞,頓時混亂。
小丘兩邊各有十數人分抄過來,口里亂喝︰「盡數殺了他們!」「雲中燕留下活口!」「休要傷了雲中燕!」「殺——!」吆喝聲響,殺氣騰騰。葉夭灼領著松刀、柏刀分擊右邊來眾,柳刀、楊刀、陶宗旺、蔣敬、安道全、宋清向左邊殺去。
頓時兵鐵交並聲不絕于耳,並且混雜著慘烈叫聲。
葉夭灼飛撲上去,兩手內力吸開敵人的刀,雙腳一擺,踢落兩人下馬。松刀和柏刀身形跟至,搶近身去,「噗噗」兩掌,把兩人擊得吐血,于空搶過兩把刀來,隨著葉夭灼往前沖突過去,「唰唰」兩身,後面兩人沒有還手之力,被砍斫下馬。葉夭灼雙手一展,彈出力道,把兩人的刀磕得向後一擺,那刀反砍中了二人自己。葉夭灼倏近身去,提起兩人衣領往後一摜,把後面沖過來的馬上兩人撞得翻滾下去。
見戰馬奔騰過來,一人舉刀砍下,梅大娘汗紗巾出,那人猝不及防,脖子被利刀對穿而過,梅大娘一拉汗紗巾,那人喉嚨被割斷開來,「呃呃」兩聲,鮮血飛灑,「撲通」一聲,栽下馬來。梅虹見此景象,心中驚懼,「啊」的一聲。
何雅琴扯出手中寒冰寶劍,心中一時來了勇氣,嬌斥一身,縱了出去,殺進馬隊中。梅大娘一驚,想亂馬奔砸,何雅琴輕功淺淡,避讓不及,十分危險,只得叫梅虹躲在岩石後,自己縱出身去,保護何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