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子空手不敢接就寒銳劍鋒,平平向後飄退,輕如燕雀,形如流星。時空越緊追其後。
玉環子突然一聲喝問︰「你手上所拿的可是寒冰劍?」時空越劍身一抖,劃出一條白色優美弧線,暫停劍勢,「嘿」的一聲道︰「當然了,你所猜不錯!」
眾人群相失色,不知寒冰劍緣何會在時空越手里。玉環子指著時空越問︰「原來閣下暗藏佛松圖和寒冰劍,卻為何嫁禍于我?」
時空越斥道︰「你少裝蒜!想必閣下高深武功就是來源于佛松圖,當年你謀害吳向天,不想還是沒有得到寒冰劍。在下就是自吳前輩手上得傳寒冰劍,今日就用此劍斷你性命,挫你銳氣。」
吳用在一旁大聲道︰「不錯,玉環子,代彩舟已將你當年謀害我爹的經過全部講了,你就是我的殺父仇人。雖然,我吳用功夫有限,不能親自手刃了你,但空越哥哥就以寒冰劍挫敗于你,也算是替我出一口惡氣。」
吳蘅霏接口道︰「空越哥哥,有勞你動手了,你若成功,替我兄妹報仇,小妹願——願做一丫鬟,服侍于你!」
時空越笑道︰「這倒不必,我橫豎看玉環子有些不順眼,今日就比劃比劃,殺殺他的威風。」玉環子嘿嘿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料得定就是老夫的對手嗎?鹿死誰手,還很難說。」他說著,左手一抓,望泰始巨碑虛空一掌,掌力放出,隔老遠打在碑石表面,「 吧」一聲脆響,碑石裂開,散碎不少,露出一把長劍來。那劍劍身泛白,鋒銳異常。
玉環子手出吸勁,回手一縮,那劍徑直飛將過來,綽在手中。玉環子眼望長劍道︰「數年來,我一直找尋寒冰劍不到,實在遺憾!只好尋來此寒霜劍,以減輕幾分遺憾之情。」
時空越道︰「那好,來吧,看是你的霜厲害,還是我的冰厲害!」何奚媛和扈青芸心里有些擔憂,雙雙提醒道︰「空越,你要小心!」「越哥哥,使你最厲害的劍法啊!」
玉環子嘴一張,笑容斂起道︰「老夫就不信你年紀輕輕,功夫會有多強。」話音未歇,霜劍撩出,嘿然一聲,斬向時空越的腰際。
時空越騰身躍起,寒冰劍劃個劍圈,猶如一面寒冰,罩向玉環子。玉環子倏飛過來,劍尖破碎寒冰,身形起落,手揮處,劍勢猶似風霜,寒銳無常,侵人肌骨。
眾人見絕頂高手斗劍,並且是以命相搏,都凝神觀望,好似欣賞一場極難觀看到的台戲,聚精會神,滿心賞贊。
劍光矍鑠中,人影飛落處,雙劍劃出片片白光,散出陣陣寒氣。有人離得更加遠了,以防劍氣傷己。
柴靜秋眼觀時空越絕妙身貌和絕好劍法,心里自思︰「想不到如今江湖上竟會冒出這樣一個不世奇才,堪稱完美,實屬妙極!」心里想著,不覺引人入勝,滿心有意。
洵淑公主也是暗暗尋思︰「怪不得秀英她一直朝思暮想,魂不守舍,似這等男子,經世不見,任誰也會難以自拔。如若得一生與之相處,得其相愛,死也舍得。」一面想一面禁不住轉眼瞧向白秀英,見白秀英秀目所及,暗含隱憂,又雜欣喜。白秀英覺洵淑公主在瞧她面容,也是轉目看她,四目相對,洵淑公主盈盈有笑,笑意似指白秀英擁有如意郎君,令人心羨。
半空中玎玎有聲,兩人使渾身解數,身段輕盈,自左至右,從右至左,兩柄劍猶帶雪霜,猶凝冰柱,唰啦撩響,颯然攪動。
下落時,踏動石地碎裂;分起處,斫斷松枝無數;更兼劍氣入石,轟然爆裂;寒光打出,嗤嗤不覺。
如此景象,看得眾人神魂馳蕩,撫掌叫好,同時又暗中稱奇,心生妒念。
時空越暗道這玉環子劍術竟然如此厲害,數十招內與自己平手。由于外經中的功夫所會太多,但平時沒有用心習練,因此又不甚精熟,難以一時在精妙劍招上取勝,時空越暗覺如此比斗下去,相持太久,更襯托得玉環子武功精深,挫他不得,便生出比劍之際,蘊貯內力,兩者結合,看是如何。
時空越心想著,手上絲毫不敢怠慢,腦中閃現出神農武學的內功圖案來,暗合行功路線,有狂笑,內力如江河奔瀉,滔滔而出,沿劍道而走,竟然幻出圓圓荷葉,葉大闊圓,通體白色,罩向玉環子。
玉環子倏然一驚,心想這個才是絕妙武功,不曾見過,急忙揮劍去斬,粉碎荷葉。不過一葉消失,一葉又出,甚至接連四五葉,六七葉。葉緣散發雄渾清輝,便是清風明月的內息散逸出來,令人窒息。
眾人都覺賞心悅目,見所未見。
何奚媛和扈青芸月兌口而出︰「千葉劍法!」玉環子「阿也」一聲,雙劍攪動,時空越身影翻飛,一掛柳葉條飛凝而出,葉條雪白,晶瑩剔透,令人驚奇。
玉環子戾叫一聲,劍身抖處,霜劍逸散陣陣飛針,猶如雨點灑落,向時空越心胸鋪來。時空越不敢輕忽,圓葉蓋出,片片接壤,護在身前。
那飛針「嗤嗤」扎進大片圓葉中,受力道緩滯,難以深入,戳進一段距離後,萎靡氣勁,消失殆盡。
時空越走劍說道︰「你會飛針,我也會!」寒劍走出,晃蕩倏搖,猶如松濤響起,松針嗤嗤不覺,灑向玉環子。
玉環子吃了一驚,晃劍去接,劍上盈力,要打散一眾飛針。
時空越猛提真氣,清輝順劍而出,幻出白色,身子游蕩,猶如魚在水中,晃眼一閃,速度超絕,便見玉環子周身滿布白葉,不是溜圓闊葉,便是滿枝小葉,猶似迎風在抖,受力而搖。
玉環子目不暇接,揮劍急斬,卻是難以窮盡周身眾葉。時空越朗叫一聲,劍尖過處,與玉環子霜劍接洽一處,「玎嚀」一聲脆響,有劍折斷。
劍氣迸散,枝葉合攏,玉環子倏忽間「啊呀」大叫,嗤嗤聲響,似乎衣衫劃破,肌膚濺血。
時空越身影倏轉,劍光矍鑠,小葉飛射出去,密密麻麻,玉環子斷劍難以抵擋,周身上下被劃傷幾十處。
扈青芸拍手喝彩︰「越哥哥,一劍殺了他。」白秀英、洵淑公主等也是舒了一口氣,終于見到玉環子終究不敵,身受重傷,軟倒在地。
吳用和吳蘅霏都道︰「太好了!」心里激越,歡喜無甚。
時空越跳開一步,收劍回身,躍落地上,手中寒劍挽出一個劍花,說道︰「看來,我得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免留禍患。」說著劍花送前,就要割到玉環子的手腳。
突听一聲佛號,原來是千化大師合掌念聲︰「阿彌陀佛!」已在時空越的面前,伸指頂住寒劍前送。時空越心下甚疑,問道︰「大師,此為何意?」
千化大師眉目慈和,道︰「時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老衲平日不見玉掌門有半分凶惡,倒是頗行俠義,豈可為了爭奪兩件空物而害人性命,判人生死呢?」玉環子傷痛在身,尷尬滿面,怎麼也想不到他武功蓋世,今日竟會折在一個女乃油小生的手里,而且當著泰山派全體上下,以及上百外人,實在氣得筋都爆了起來,急得一臉汗,只是周身有傷,撕裂著疼,沒法使出功力來了,只好做聲不得。
時空越搖頭︰「大師,在下不奪他性命,只是以作懲戒,未免日後遺留禍患。」千化大師道︰「玉掌門雖然有過,但命不該絕;時施主雖出手有因,未免戾氣太過。還請時施主俠義心腸,慈悲為懷,劍下留情,將玉掌門交托老衲處置。」
武松附耳疑慮道︰「師父,這——?」千化大師揚起手來,打住武松話頭,手捻佛珠。扈青芸有些著惱道︰「老和尚,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干,要管閑事?惹惱了,咱們梁山派與你少林派大戰一場,以決勝負啊!不用別人,就小女子與你對招,敢與不敢?」
武松上前一步,擺手道︰「我師年紀老邁,如何肯與姑娘動手?姑娘如若要戰,武松也些須懂些少林招式,不如就請姑娘與武松比劃幾招如何?」
扈青芸皺眉問︰「你是這老和尚的徒弟嗎?怎麼留有長發,不做小和尚呢?」武松道︰「武松乃少林俗家弟子,可以留發。」
扈青芸「哦」的一聲,道︰「可是我想教訓的是禿驢,不是你,懶得與你動手!」武松眉頭一皺,似要動怒,時空越即刻抱拳道︰「噢,武松師兄,芸妹妹她一向心直口快,喜歡頑鬧,開句玩笑的,還請勿怪!千化大師德高年劭,令人敬仰,不知要如何處置玉環子?」
武松微微頷首,面情舒開,不再言語了。扈青芸沒好氣地道︰「越哥哥,你又打我圓場了!」何奚媛挽住扈青芸的手,勸道︰「芸妹妹,且看千化大師如何定奪再說吧!」
千化大師捻著佛珠道︰「玉掌門曾數次拜訪過鄙寺少林,頗有佛心,不如此次隨老衲同上少林,佛法深化,解度世心,如何?」
玉環子小有感激道︰「大師佛法高深,深具智慧,鄙人願意領受教誨。」
「嗯!」千化大師點了點頭。時空越道︰「那好,既然大師允諾,想必玉環子日後不會施行惡性了!」吳用兄妹則面面相覷,不以為然,但實屬無奈,無法勸阻。
只見石路上走來兩個衙兵稟復洵淑公主道︰「公主,楊指揮使和楊捕役已經將邱滿堂帶到。」
洵淑公主「噢」的一聲,命道︰「帶上來!」聲落時,白花蛇楊春和病關索楊雄走出石路來,後面跟著十數個衙兵侍衛,抬著一副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