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越見洵淑公主紅裙好看,面容醉人,便欣喜寒暄幾句。浪客中文網至亭子中坐下,翠煙、苒裳自竹桌上的茶壺里舀了兩盅茶水,遞與時空越和白秀英。時空越見茶具考究,茶水好喝,連喝好幾盅,不住道好。
荀淑公主歡喜道︰「當然好喝了,是我親手沏的。」時空越「噢」的一聲,又連喝了好幾盅。當下洵淑公主不住嘴地說話,講述一路風光,又談起武夷山上的事,道︰「想不到武夷山的掌門程雁華竟然栽在了他的徒弟手中,還在山洞中將他師弟吃得骨肉不存,真是叫人害怕。我從來沒見聞過這等子的事。」
時空越陪她興沖沖說笑一時,洵淑公主指著他怪怨道︰「上次你們離開梁山,竟然無聲無息往福建去,要不是本公主耳目靈通,如何能尾隨而至?一個月來,路上疲累,好歹得在這兒將息一段時日,方回鄆城去。」
時空越寬慰道︰「公主真是勞累了!在下出遠門,豈敢告知公主而讓公主舟車勞頓?公主是千金之體,要萬分保重的。」
洵淑公主揮一揮手道︰「行了,不要說如此奉承話。洵淑我並沒有那樣嬌弱的。對了,我們這次結伴回山東去,如何?」時空越心下為難,便將要趕去襄陽救人的事情告知了出來,一面起身告辭。
洵淑公主失望道︰「我剛說結伴同行你就要走,真是掃興。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本公主和秀英一道回去吧!」
時空越歉疚幾句,少不得告別出亭。洵淑公主和白秀英尾隨出園,送至園門。三人互相不舍,搖手送別。時空越牽馬離去,洵淑公主和白秀英兀自在後遙看。
進入楓樹林中,時空越縱上楓林樹梢,眺眼望著洵淑公主和白秀英回去的身影,直待那身影消失在山林拐彎處,方才落下樹來,坐在河邊听著溪水潺潺,清水涓涓,覺秋意很美,秋日暖和,索性躺在地上,悠閑小憩一時。
看時間,又不知不覺過去了一二個小時,听得林中馬蹄聲起,有女子聲音。
那聲音很是熟悉,蹄聲漸近,時空越急忙隱在樹後。人影出現,騎馬跑出樹林子來,令時空越心中乍喜,原來卻是洵淑公主和白秀英二人。
只此二人,不見其余,連兩個丫環翠煙和苒裳也不在其內。
只听白秀英匆促道︰「公主,我們得趕緊些,否則就追不上他了。」洵淑公主「駕」的一聲,歡喜道︰「秀英,這次沒有人跟著我們兩個,無拘無束,真的是自由自在。」
白須英擔憂道︰「也不知道空越他會不會讓咱們兩個與他一道行路?萬一他避諱你是公主,不讓咱們跟他在一起,那怎麼辦?」
洵淑公主嗔怒道︰「他敢!若如此,我日後叫兵馬去梁山征剿他。咱們須得行快些,以防米公公他們發現,追了來!」白秀英答應一聲,兩人喝馬快行。
洵淑公主換了一身衣服,雖也是黃紅襯體,卻不像先前那麼大富大貴,顯耀身份了。倒是瑩瑩美美,清婉得很。
時空越急忙騎上自己的馬,打馬出林,追了上去,馬蹄蹚水。白秀英和洵淑公主听得聲音,回頭瞧來,不覺雙雙「啊」的一聲,很是詫異。時空越欣喜喚道︰「秀英,公主!」
二女既驚且喜,洵淑公主不解問道︰「你這個瘟神已經離開不短時間了,緣何還在這里?」白秀英也是問︰「是啊,我們只道你離開很遠了,正準備追你去,冷不防從這里出來,倒叫我嚇了一跳。莫非你是故意在此處等候我們兩個的?」
時空越笑道︰「我哪有如此料事如神知道你們會跟來?我只是舍不得離開你們,因此流連忘返,耽擱一時!」白秀英不喜道︰「哪有你這樣子的,既舍不得人家為何老早告辭出來?有這麼多時間為何不多陪伴我們一會?」
洵淑公主也道︰「是呀,你怎麼這麼傻呀?」時空越含笑問︰「不知你們要與我去何處?」白秀英道︰「明知故問,當然是你去哪里我們也去哪里了。」時空越難為情道︰「可是公主千金貴體,連丫環也不帶上一個,路上風餐露宿,辛苦得很,如何消受得起?況且,米公公他們一干人如若發現公主不見了,豈不要大動干戈,到處搜尋?」
洵淑公主不悅道︰「膽小鬼,我就知道你會諸般推辭,日後別人問起,我就說是時空越大逆不道,劫持了本公主,使本公主受苦。」時空越搖手道︰「可不要,听聞我現在已經是反民亂賊了,如若再這樣,豈不是殺頭大罪呢!」洵淑公主幸災樂禍道︰「本公主倒希望你被殺頭呢,最好是由本公主親自監斬,看你人頭落地。」
時空越嘿嘿道︰「只怕你們舍不得叫我人頭落地。」洵淑公主假意勒回馬頭道︰「真是掃興,人家不歡迎,興致都沒有了,秀英,咱們回去吧,不稀罕與某些人出行。」時空越急忙伸手抓住洵淑公主和白秀英的手,覺入手輕柔,素手縴縴,柔聲道︰「秀英,公主,既來之,則安之,休要回去。雖然沒帶丫環,這一路上我會照顧你們兩個的。」
二女心花怒放,但假意含嗔道︰「誰要你照顧我們了,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別看我是公主就偏見我,就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做,嬌弱得很。你放心,本公主已經留書對米公公交代過了,他們見不到我,也不會焦急得什麼似的。」「只怕,你那個什麼芸妹妹,媛姐姐,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
時空越笑道︰「豈會?有我護著你們,他們不敢的。」說著抬起二女的手舉得老高道︰「good,verygood!let-sgo!」二女听得莫名其妙,洵淑公主皺眉問︰「什麼狗?癩皮狗?還是刺毛狗?」時空越道︰「哈巴狗!咱們走!」
「好啊,你敢說我們是狗?」洵淑公主和白秀英各自在時空越肩上捏了一爪,嘻嘻地笑,三人打馬快行而去。三匹好馬奔得狂歡,遠遠追上了前面大路上的車隊。
見後面三馬奔來,車馬暫緩,何奚媛、扈青芸、葉夭灼、梅虹等退後迎來,沒想看見白秀英和洵淑公主一道前來,吃驚不小。扈青芸本來高興,即刻面色板起問︰「越哥哥,你怎麼將她們兩個帶上了?你嫌路上輕便得很呀?」洵淑公主一看扈青芸不喜,便叉手在腰,哼的一聲。
時空越道︰「是秀英和公主想要遠行,又嫌身邊親兵侍衛拘束得緊,每去一處,都要大動干戈,拘謹得很,沒有與我們在一起自由隨意。這樣不是更好,咱們路上更加多了兩個伴,豈不是美事?」
扈青芸「噫」的一聲道︰「滿口胡言,是你自己多了兩個伴可不是我們。我們可不需要。越哥哥,你看著辦吧!」說著勒馬便回。
何奚媛、葉夭灼等面色不怎麼喜,但沒說什麼。
洵淑公主撇嘴道︰「這倒奇了,天下之大,容你們行得這條路,本公主反而行不得了?是何道理?」何奚媛緩吐一口氣,少不得平心靜氣道︰「算了吧,公主也不要大驚小怪,以為我等不待見你了,既然同路,還得和睦相處,大家好處!」說著也是勒馬便回。
洵淑公主「咦」的一聲問︰「這倒更奇了,本公主何時大驚小怪了?」說著撇唇看向時空越,有些生氣。
時空越笑道︰「別介意,相處幾日,你就知道大家其實很喜歡你的。」白秀英和洵淑公主只得跟在時空越後面。
車馬沿路而行,夕陽落山,暮靄升起,方到客棧。少不得只能在客棧里安排上好房間與公主、白秀英幾個,武夷山的人只能簡單露宿,夜臥蓬帳了。
曉月在天,稀星綴空。時空越、何奚媛、程遙正在客棧外草地上安排宿地,不想一對兵丁奔來,最前兩個都頭,便是朱仝、雷橫。二都頭下馬來,時空越迎了上去,笑道︰「原來是朱都頭、雷都頭,別來無恙。」
朱仝和雷橫兩個揚手還禮,朱仝道︰「時大俠,帶這麼多人馬上路,恐怕很辛勞的吧?」時空越笑道︰「多謝二位都頭關心,一路就當游山玩水,觀覽景物,沒什麼好辛勞的。」
雷橫「哦」的一聲,點頭,把眼觀覷四周,十分警惕。時空越問︰「二位都頭緣何到了此處?莫非也要回山東去,那正好同路,大家一起呀!」
朱仝指客棧里面問︰「不知客房里都是些什麼人住?」時空越道︰「都是在下的一眾朋友住滿了,二位都頭也想在這兒住呀,那小弟去加訂一間房,不嫌棄的話,小弟與二位都頭小酌幾杯,暢聊一番,如何?」
朱仝揚手笑道︰「噢,多謝時大俠盛情隆意,真是不巧,我和雷橫還有公干在身,不能與時大俠暢飲了,還請見諒。日後有空,再行暢飲一番。」
時空越奇怪道︰「這麼晚了還有公干呀?真是可惜,在下素來敬仰二位都頭,不能一起敘聊一番,實在遺憾!」朱仝和雷橫面上欣喜,揚手道︰「我們兩個也甚是景仰時大俠,只是公務如此,不得聚會,吃上三杯,不可謂不遺憾!」雷橫也道︰「是呀,時大俠真是灑月兌之至,恢弘氣量,令我哥兒兩個好生羨慕!」
時空越笑笑道︰「二位都頭快別取笑在下了,不嫌棄的話,朱兄、雷兄,就當在下是個朋友,如何?」
朱仝、雷橫哈哈笑道︰「好,時兄!」「時兄弟!」
三人再聊幾句,朱仝、雷橫說公務繁忙,便即告辭。時空越也不逗留,送出幾步。朱仝、雷橫提刀帶著眾兵丁打馬離開了。
行了一截,雷橫背地下問朱仝道︰「哥哥,如何不進去查上一查,興許公主就住在客棧里面?」朱仝道︰「那客棧已經被時空越的一眾女眷朋友住滿,其中有雲中燕,縹緲峰、西毒教的人,咱們兩個小小都頭如何惹得起,敢去冒犯?我看時公子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只跟我們兩個說客套話,咱們不能自討沒趣。再說了,你是要冒犯千金公主還是听令米公公?即便咱們找到洵淑公主那又如何?還勸得回去?要是惹公主不高興,咱們芝麻粒的都頭小職興許都不會保,豈不笑話。使一個心月復弟兄窺察客棧,如若公主、***真的與時空越等一道在,不要說穿,回來報知,咱們放心便是了。」
雷橫點頭道︰「哥哥想的與小弟一樣,就這樣辦。咱們虛追一回路,回去向米公公匯報,就說沒見到公主。」二人商量著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