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符劍尊 第1章 第001章 淡淡的哀傷

作者 ︰ 唐王金槍

此時的沈白川本應該躺在床上,與新娘洞房花燭。可他卻身著那件紅衣喜服,半死不活地躺在一個幽暗的溶洞里。那身鮮紅的新衣,使他顯得十分荒謬和可笑!他早已從昏死中醒來。他在為他還活著既高興,又憤恨。他恨不得現在已經死了。他身受重傷,體內一陰一陽兩種截然相反的內氣,相互沖撞,正在肆虐著他的經脈,血肉,骨骼。陰寒內氣猶如鋼刀,在體內一寸寸地切割著他的血肉。

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痛不欲生。可他的心更痛!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幽暗的溶洞里,他一度認為,他本應該成為後院,那口古井里的枯骨。他還清楚地記得,是欣兒要與他去後院,那口古井邊看晴天圓月,與他相約白首,生生世世在一起。

古老相傳,在月圓之夜,相戀之人,從井口看下去,會看見一生最心愛的人,出現在那井中。看到那情景之人,這一生就會與心愛之人永遠在一起,白頭諧老,永不分離。

當他來到古井邊時,被一黑衣人從背後偷襲,雙掌擊在背心,一股陰寒的內氣,侵入他體內,破壞著他的經脈。那雙掌之力陰損狠毒,他被推進了後院的古井里!在掉落進井里的最後一剎那,他依稀听見了欣兒的尖叫!

「欣兒,你還好嗎?」

「欣兒!你知道嗎?我在井里看見了你身穿紅衣喜服的樣子。」

「欣兒……沈白川在內心吶喊,可他嘴里卻發不出一個字來。他現在還穿著紅色新衣,本應該洞房花燭……本應該死在古井里!可為什麼會躺在這幽暗的溶洞中?

這個幽暗的溶洞,數丈方圓,幽冷無比。

他想到美麗的欣兒,是那麼的柔弱!落入那歹人之手,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凌辱?他的心在滴血。

沈家乃晉國數百年來的豪門望族,以武立世。在他沈白川新婚之夜,怎麼會有刺客?這刺客是如何潛進府中?目的何在?難道是為了欣兒嗎?

一連串的疑問,使沈白川不敢在想下去了!越想他心里越是害怕!

忽然,他又想道了他的弟弟,那個面色蒼白,常年生病,弱不經風的弟弟!不知道他以後,在家族中能否立足?

我可憐的弟弟啊!此時的你,是不是還在為尋找失蹤的我而傷心流淚?

「你已醒來,何必裝死?」一個冰冷的聲音,沖入沈白川的耳朵里。

沈白川吃力地張開雙眼,緩緩地轉過頭去,只看見一青衣中年男子,面色蒼白無血,正盤腿安坐在一丈開外的石床上,一動不動。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變化,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

「是你救了我嗎?」沈白川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是。」冰冷的聲音,再一次傳進沈白川的耳朵里。在這幽暗的溶洞里,更增添了幾分冷意。

「這里是哪里?」

「無底深淵。」

此時,沈白川身上一會散發出熾烈的紅光,一會散發出幽冷的藍光,使得他的身體一會冰冷,一會滾燙,冷熱交替,冰火兩重天。那陰寒的內氣,正在破壞著他的身體。可他修習了十年的烈陽之力,又一點一點地抵抗著陰寒之力,修復著他受損的經脈。這種痛苦,比凌遲之刑,還要痛苦百倍。

可現在的他,卻十分擔心欣兒,害怕她也遭遇不測,落入歹人之手,受盡凌辱。他又想到了那懦弱的弟弟,頓時心如刀絞。可他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咬緊牙關,靜靜地躺在這個幽暗的溶洞里,忍受著心靈和肉身的雙重煎熬。

死,並不是對仇人最大懲罰。死,對于有的人來說是一種解月兌。

受盡萬般折磨的沈白川並沒有死,他沒有獲得解月兌。十天後,他身上的傷,奇跡般地好轉,那一陰一陽兩種內氣,出現了詭異的平衡。他感覺他的修為已經突破了武修的桎梏,進入了傳說中的先天之境。

這十來天,旁邊那個青衣中年男子,除了最開始說過三句話,便再也沒有理會過沈白川。可沈白川對這青衣中年男子,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不能死,一定要活著。」這是沈白川體內傷勢好轉之後,唯一的信念。他要活著回去,他要回去報仇。

這無底深淵,幽暗,不見天日,他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令他恐懼的青衣男子,也不知道是人,是鬼,還是妖魔!但沈白川卻在內心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無底深淵。

沈白川立身盤坐在溶洞之中,運使體內烈陽之力,同時小心翼翼地安撫那陰寒之力。他從八歲開始修煉烈陽訣,如今已修煉十年,體內的烈陽之力異常雄渾,在他主動控制下,慢慢地將那陰寒之力壓制在體內。隨後,他又專心地修煉了一遍十二獸形拳,這是拳腳外門功夫,他同樣修煉了十年之久。

不過,烈陽訣和十二獸形拳,只是人族凡人的修煉法門,修煉到最高深之處也只能進入先天之境,能獵殺一些猛獸。可想要憑此獵殺妖獸,便無可奈何了。

待到全身調息到最佳狀態,沈白川小心地看了一眼那青衣怪人,便走出了這個幽暗的溶洞。

當他走出溶洞,背影消失,那個盤腿安坐的青衣中年男子,微微地張開雙眼,心頭嘆息不已,雙目中充滿了失落。

十多天以來,沈白川不吃不喝,早已饑腸轆轆。他要去溶洞之外,尋找食物。這個數丈方圓的溶洞,除了有一潭刺骨的冰水,還有一張石床,上面安坐著一個怪人之外,別無他物。雖說人類修煉到先天之境,可以十天半月不吃不喝,可沈白川重傷初愈,精力消耗巨甚,若在不去尋些吃食,只怕要餓死在這溶洞之中。

溶洞之外,到處都是漆黑的岩石,堅硬無比,而且給沈白川一種幽冷冰寒的感覺,十分荒蕪。一眼望去,同樣是幽暗的岩洞,望不到盡頭。頭上沒有天,只有幽冷的漆黑的岩石,遠遠地看去,好似一頭頭怪獸。

「這便是無底深淵麼?」沈白川心頭冷笑。面色陰沉,雙目中發出幽冷的寒光,一閃而逝。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紅衣喜服,嘴角微翹,冷笑連連。

沈白川沒走多遠,便被一條碗口般大小的漆黑巨蟒堵住去路。不過,沈白川心頭喜不自勝,雙眼放光。向前一個跳躍,施展出蛇拳,全身忽然柔弱如無骨,直擊那漆黑巨蟒七寸要害之處。他身形奇快無比,瞬間便臨近巨蟒之身。

「給我死。」沈白川一聲大喝,宣泄著內心的仇恨。

漆黑巨蟒只輕蔑地瞟了沈白川一眼,隨後身子微微向側移動,避過七寸要害,尾巴輕輕一擺,只听見啪地一聲,擊中沈白川月復部。

噗!沈白川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頓感肋骨被這一擊打斷了幾根,月復內翻騰,受傷不輕。他來不及細想,在地上滾了幾滾,順勢靠在漆黑冰冷的石壁上,驚駭地看著那漆黑巨蟒,簡直不可思議。在他的記憶中,這碗口般大小的巨蟒,即便他還沒有到先天期,也能擊殺,可這條巨蟒,卻能輕易地將自己擊成重傷,顯然不是以前見過的猛獸。

「兩腳羊,就憑你也想殺我?」忽然,一個聲音傳進沈白川的腦海之中。使得沈白川心頭巨震。這條巨蟒,是開啟了靈智的妖獸,能神識傳音,已經是妖獸之中的王者。此時的沈白川,絕對不是對手。(兩腳羊,是妖獸,邪魔,對人類的稱呼。)

不過,沈白川並沒有慌亂,因為越是慌亂,死得越早。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這條巨蟒,從巨蟒的眼神中,沈白川看見了蔑視。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巨蟒越是輕視他,沈白川心中越是安定,這樣他才有逃命的機會。獅子搏兔尚且使用全力,這條巨蟒,居然如此輕視沈白川,必定會為之付出代價。

不要輕視對手,無論對手是誰。

巨蟒身形靈活,從剛才攻擊的尾巴來看,皮膚堅硬無比,弱點除了七寸要害之外,便是眼楮與嘴巴之內了。

沈白川快速地分析著巨蟒的弱點,深吸一口氣,然後向前直射而去。他想沖入巨蟒的嘴巴里,拔出那兩顆鋒利的毒牙。巨蟒未料沈白川會直撲它的門面,微微一愣神,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向著沈白川這只兩腳羊咬來。

那猩紅的血盆大口之中,散發出腥臭無比的味道,沈白川不經意地深吸一口,頓感搖搖欲墜。心頭大駭,急忙運力,身形倒轉,在半空之中側翻,險之又險地避開巨蟒的血盆大口。沈白川落地之後,倒轉反跳,連續翻滾,速度極快,只幾個呼吸間,便向後逃出十來丈遠。這一番劇烈運動,牽動體內傷勢,禁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

吼!

巨蟒大怒,未料這到嘴的兩腳羊,居然想要逃跑。仰首,向前急射而去,只一眨眼,便來到沈白川的身前。那速度奇快無比,比沈白川逃跑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饒是他心里早有準備,也被巨蟒的速度嚇了一跳。

「給我死吧!」沈白川又急又怒,一聲狂吼,忍受著體內傷勢的劇痛,忽然向前沖了過去,快若閃電,雙拳直擊巨蟒七寸要害。先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刻。不殺死巨蟒,他根本逃不走。

 嚓!巨蟒七寸之處,被沈白川全力一擊,打得粉碎。那溶洞之中,表情萬年不變的青衣中年男子,猛地張開雙眼,射出精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白川!

一個先天期的菜鳥,盡然殺死了一只妖獸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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