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符劍尊 第4章 第112章 一葉渡江

作者 ︰ 唐王金槍

沈白川與黑衣找了一名漁夫,雇了船,向著楚江北岸行去。

「公子呀!听說帝家有兩柄絕世寶劍,你剛才收取的那柄會不會是其中之一啊?」黑衣十分好奇,上船後便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

沈白川卻不想現在查探此劍,也沒有為黑衣解惑,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作為一個殺手,黑衣為什麼這麼好奇,而且話還特多。

他只坐立船頭,閉目養神,悄然運轉玄水靈訣,吸取大江之上的水靈之力。這楚江傳說連通陰陽兩界,沈白川也不知道這等傳說的真假。但楚江的確是水靈之力,異常充沛之地,是修煉水系法訣的最佳之所。

不過,有天神居住,修士卻不敢在楚江之中,建立水府煉法。

「公子啊!听說這兩把絕世寶劍,蘊含著一個大秘密呢!」黑衣的聲音,又一次傳入沈白川的耳里,使得沈白川片刻也不得安寧。

「公子啊!……

沈白川忽然張開雙眼,爆射出精光,將黑衣嚇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黑衣微微一怔,這種目光,她只在旖夢的身上見到過。

此時,漁船已經來到了江心。沈白川轉頭望向楚江的南面,只見遠處一白衣秀士,腰中佩劍,手里抱著一只酒壇,正站立在一尾蘆葦之上,踏歌而來。

歌聲激昂,內中蘊含吞吐山河之氣概。

沈白川起身,站立在船頭。而白衣秀士,已經來到漁船外五十仗處。

他停了歌聲,將酒壇放于口邊嘩啦啦地灌了起來,比喝涼水還要生猛。一口氣大約喝了半壇,他才放下酒壇,朗聲說道︰「沈兄高義。」

沈白川微微一作揖,輕輕地說道︰「未請教高人名號!」

「呵呵!區區賤名,不提也罷,多謝沈兄手下留情。」白衣秀士自謙,又贊許了沈白川了一次。

沈白川知道這白衣秀士還有話要說,當下也不開口詢問。

「昨夜家弟多有冒犯,今日前來賠罪。方才渡口之處,沈兄也饒了眾人。沈兄實乃慈悲心腸,有任俠之風。」白衣秀士繼續不要命似的贊揚沈白川。這不是一件好事啊!

昨夜?那被斷去一臂的人,不會就是他的弟弟吧?沈白川依舊沒有出言詢問,自在腦海中胡思亂想。

此人以一尾蘆葦渡江,雖然不是什麼驚人的本事,但也從此舉看出,此人並不將那煉氣士,不能飛躍天神居住之地的規矩放在心上。

漁船已經停了下來。那漁夫以為見到了天神,內心激動,正要磕頭跪拜,卻又听見那一葉渡江的天神,對著船上的客人,稱兄道弟。他一時愣神,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只是,沈兄身後的女人,實乃紅樓余孽,身具魔氣,且魔根深重。還望沈兄能將此人,送與在下。將此魔門妖邪之人鏟除。」白衣秀士說了一堆的廢話,終于說出了他最終的目的。

沈白川心生鄙夷,這些儒門中人,想要殺個人,也要找這麼多理由。什麼魔根深重,他沈白川還不清楚?

「你認識他嗎?」沈白川轉頭問了問黑衣。此人修為很高,至少沈白川看不透,他不想輕舉妄動。

黑衣搖搖頭,她也不認識此人。在她收集的資料中,太學宮里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我有三招劍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來!」沈白川見黑衣也不認識此人,也不想過多地胡亂猜測,反而影響心性。想要讓他交出黑衣,即使他有點討厭這個瘦得皮包骨的女人,那也不行。

「雁蕩三絕劍嗎?」

「不是!」沈白川準備出手的三式劍術,來自于雁蕩三絕,但絕對不是雁蕩三絕可比。雁蕩三絕劍本從太陰七殺劍訣中衍生而出。沈白川會完整的太陰七殺劍劍式,施展出雁蕩三絕,其威力可想而知。

「好!」白衣秀士心頭微微一陣興奮,只要不是雁蕩三絕劍,他自忖能接下來。卻不知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輸了膽氣。

沈白川緩緩地拔出配在腰間的劍,劍身哧哧作響,霎時間劍氣環繞,猶如熒光閃爍。他出劍了!一劍斬出,千重巨浪,轟隆巨響,   ……一陣爆炸,無數銀白色劍光,沖出楚江,從水底直刺而上,猶如地刺,向著白衣秀士刺去。

可並沒有結束,還有一道白色的劍幕,從天而降,將白衣秀士的退路盡數封死。這是三式劍訣,但沈白川只出了一劍。而且,他並沒有用雁蕩三絕劍之人劍!在沈白川看來,雁蕩三絕劍最大的紕漏,便是人劍。以身合劍,人劍合一,這種高深的劍術,不是什麼人也能修煉的。

他只是將天劍,地劍,還有雁蕩三絕最後一式劍訣的前半部分,融合在這一劍之中。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浩然一劍,鬼神闢易。給我破!」白衣秀士大喝一聲,揮手拔出腰間的佩劍,一道煌煌的劍光,嗡地一聲,沖出劍身,如一道驚虹,向銀白色劍光橫掃而出。

白衣秀士橫掃一劍後,面色凝重,單手一揚,手中的浩然劍月兌手飛出,化作一道金黃色的流光,繼續向著從天而降的劍幕刺去。

轟隆!轟隆!爆炸之聲不斷,震耳欲聾。

水浪滔天!劍氣踫撞,轟隆爆炸不絕,火花四處迸射!白衣秀士全身被浪濤浸濕,整個人濕漉漉一片,顯得十分狼狽。

而沈白川,一襲白衣如雪,無風自動,黑發向後飄飛,卻依舊穩穩當當地站立在漁船之上,靜靜地看著浪濤中的白衣秀士。他已經收了劍,整個人依舊如先前一樣,看上去風輕雲淡,渾沒將方才的驚濤駭浪放在心上。他心靜如水,方才電光火石間的比劍,只不過是平靜的水面上起了一陣漣漪。

漁船在楚江之上,隨碧波蕩漾,一起一伏。

白衣秀士苦笑,他知道自己敗了。若在繼續斗下去,就是生死相搏了。方才沈白川好整以暇,等著自己破去劍式,在那短短的時間里,作為曾經的紅樓第一殺手,有很多的手段,取下他的項上人頭。方才在岸上,他曾見識過沈白川那詭異的遁術,連神識、意念都無法察覺分毫,這使得他極其忌憚。

他心頭暗自嘆息,蔣琛熙委托的事辦不成了。不過,他心頭終于明白,蔣琛熙為何不親自前來了。看來蔣琛熙早已經和沈白川交過手,自知不是沈白川的對手啊!這才來找自己的吧?白衣秀士韓山桐腦海之中,轉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不是雁蕩三絕劍?」白衣秀士有些疑惑,感覺沈白川施展的就是雁蕩三絕劍,可是又有點不像,具體哪里不像,他又有些說不來。

沈白川搖搖頭,說道︰「雁蕩三絕,出劍必死。」

白衣秀士明白了,今次沈白川沒有取他性命,卻是手下留情了。若真的是雁蕩三絕劍,只怕他現在只剩下一具尸體了。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報了抱拳,向沈白川作揖,說道︰「多謝沈兄手下留情,後會有期。」

說完之後,他踏著一節蘆葦,向前飛馳而走。來得忽然,離去也快。這樣的人,好不瀟灑。

「他到底是誰呢?」黑衣喃喃自語,望著遠去的白色背影,心頭疑惑不已。儒門之中的高人,雖然她不盡知,但也沒有這麼年輕的高手啊!更讓她吃驚的是,自己這個「白臉公子」,真的有如外界傳言一樣厲害嗎?她心頭還是有點不相信呢!

沈白川看著白衣秀士遠去,雙目之中閃爍著無數的符文,他……曾想要一劍將此人殺了。只是,自忖還不能一擊擊殺,這才沒有出手。

「看來是有人想試試自己的修為深淺啊!」沈白川暗自想道。不過,他並不在意。別人在試探他,他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別人?他時常在想,若是現在遇上蕭蕭,只怕不會受傷了吧!他還有些不確定,要打過才知道。

漁夫早已驚駭得無以復加,以為沈白川是天神下凡,磕頭作揖,祈求保佑。他微微一笑,暗地里施展靈力,驅使漁船,向北岸飛馳而去。

不過一時三刻,便越過楚江,沈白川在黑衣身上打了一張封息靈符,隨即拉著她施展土遁之術,轉眼出現在百里之外。可他腳下不停,依舊風馳電掣,向前奔去。只見一黑一白,兩道殘影,在山間密林中穿梭。

一日後。

沈白川拉著黑衣,穿過魏國,進入韓國境內。其實,這一片土地,盡皆是大晉的領土。如此之快的遁術,讓黑衣一時難以接收。她曾一度以為這是幻覺!

離平陽城還有約三萬里的距離,沈白川停了下來。他需要略作修整,易形換貌,略作偽裝。雖然修真界里,有人會挖出他的家世根底,但他還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的跟腳。如果可能,他願意將父母遷離平陽城,尋一處世外桃源隱居,平平安安地渡過下半生。

「公子,我們這是到哪里了?」黑衣四處張望,不知道身在何處。

沈白川沒有理會她,來到一處懸崖處,猛地跳了下去。沒有施展任何法訣,也沒有施展任何輕身之術。嚇得一旁的黑衣,渾身一陣哆嗦,以為沈白川要自尋短見。

她縱身一躍,飛了過去,一把抱住沈白川,說道︰「公子,千萬不要死啊!」

此處懸崖,高千丈,下方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在黑衣看來,沈白川這樣跳下去,必定摔得粉身碎骨。

沈白川無奈地一把抱住黑衣,順手封了她一身修為,兩人同時向下墜落。黑衣嚇得面無血色,她還不想死啊!

「公子,我還不想死啊!你饒了我吧!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黑衣緊緊地抱著沈白川,苦苦哀求。只要沈白川解開她的封印,她便能施展遁術,逃離升天。

「你怎麼會認為我想死呢?死不了。」沈白川在黑衣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可你為何不施展任何法訣,這樣墜落下去,小依肯定要摔成一灘碎肉。」黑衣帶著哭腔說道。

轟隆!黑衣話音剛落,兩人霎時間墜落谷底。沈白川沒有施展任何法訣,也沒有施展任何輕身之術,就這樣從千丈之上的峰頂,墜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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