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陽**得讓人窒息,尤其是毫無遮攔的官道上,甚至能看見因為熱氣升騰而顯得扭曲。
離著京城不遠的官道上,一隊近乎千人的隊伍正慢悠悠的行進在道路上,隊伍中幾百武士,護衛著中間的鳳輦和緊跟著鳳輦後的一頂頂馬車,而在隊伍的最後面,還有一輛囚車,里面關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囚犯,好在囚車的頂部還用茅草遮擋了一下,不然這麼熱的天氣,犯人都該熱死了。
前面的鳳輦之中,雲逸身為大宛國清雅公主,正抱著懷里名為阿媚的白色小狐狸,慵懶的躺在床榻上,至于鳳輦的中間,身為管事宮女的趙瑩正在往爐子里添加冰塊,以降低鳳輦中的溫度。
過了好一會兒,雲逸從午睡中醒來,揉了揉稍顯惺忪的眼楮,看著蹲伏在地毯上的趙瑩道︰「趙瑩,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趙瑩跪在地上拜了一下︰「回殿下的話,隊伍已經行進到京城附近了,如果不耽擱的話,明天上午應該能進城了。」
雲逸伸出細長白女敕的手指,挑開身邊的簾子,看著外面火熱的太陽下,正疲乏行進的神威軍士兵︰「飛天信使那里有甚麼新消息麼?」
趙瑩將鳳輦中香爐的香撥弄了一下,有條不紊的道︰「今天在路上收到兩封信,一封是京城的,現在整個泰安,人人自危,皇上不知作何打算,非要逼著丞相他們將高定的案子一直挖下去,這都十多天了,一邊審一邊抓人,但凡有點關系的都不放過,現在的朝廷,都已經沒人在處理公務了。」
雲逸坐了起來,將阿媚放在了地毯上,小狐狸梳理了一下雪白無暇的毛發,優雅的走到了堆滿冰塊的爐子邊又蜷縮了下來︰「穆厥這是要干甚麼啊?高定一倒,自然會空出權力來,他慢慢的,總歸能收回去的。」
「這個,奴婢就不敢猜了。」趙瑩恭謹的低著頭,繼續說道︰「另一封信來自撫山的陳嘯魁,信中說因為槽都將軍的幫助,和回原郡的糧食供不應求,兩個多月下來,不但從唐旭唐公子處借的錢已經還上,甚至還購置了第二艘船,只是曹衛的事情還沒甚麼進展,主要是殿下你不在,陳嘯魁自己確實不敢隨意設置曹衛。」
雲逸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確實沒想到陳三居然如何有才能,雖然有二哥在後面幫忙,但他自己若是沒本事,估計也玄,至于曹衛,她想了想道︰「你回信給陳嘯魁,就說我既然信任他,就不是簡單的信任,他大可以放手去做,曹衛的人選,讓他自己選定就好了。」
趙瑩點頭表示記下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另外還有一個消息但是奴婢不敢肯定。」
「甚麼?」雲逸無聊的躺在塌上,感受著車輪在路面上磕磕踫踫帶來的顛簸。
「就是回原郡,關于張文公子那一戰,奴婢听飛天信使說,那一戰可能有些蹊蹺。」
「怎麼蹊蹺了?」雲逸像是被人捏住了痛腳一般彈射了起來,眼楮直直的看著趙瑩。
趙瑩低著頭︰「這個,信使大人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因為曹衛們開始也沒關注到新義軍的事情,都是殿下過去後,才著重人手察看的,所以現在所知,還很有限。」
雲逸無奈的一嘆,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西方,可是她除了金碧輝煌的鳳輦車壁外,甚麼也看不見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念著︰「張文,你到底還活著嗎?為甚麼就舍得丟下我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