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導演,你逃不掉的 14 本色出演

作者 ︰ 溫澤曦

14

「鏡頭給男主一個遠景。」顏妍對著手中的對講機說道,然後又專注于監視器。遠遠地,陸仲義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中。

只見陸仲義站在近芳園的荷塘一側,偏著頭在等待著什麼。不時看看表,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他身著一件發皺的襯衫,頭發好像被大風刮過一樣疏于打理,鞋子上更是覆了一層薄灰。然而他並不在意,在池塘邊來回踱步。

「鏡頭從C軌道像前移,到張蕭然正位,給中景。」

張蕭然這邊,也在等待著陸仲義的到來。她眼見著時間已過,不由得有些慌亂,一時間竟忘了打電話詢問。好在張蕭然的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喂?」

「我們……我們不是約在第一次見面的灌木叢旁麼……啊,你記錯了?」張蕭然的眼神瞬間暗淡下去——

「卡!」顏妍突然大喊了一聲。

「怎麼了導演?」何雨真一下被嚇住了。

然而顏妍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她對著對講機有些不悅地說道︰「攝影小哥就不能適時給個特寫?不必每個鏡頭都需要我安排,這鏡頭不給特寫簡直是浪費演員的演技!」

那邊的攝像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于顏妍這麼沖的話他居然一點脾氣沒有。

「還有一點,長鏡頭非常考驗我對鏡頭調度的功力,這時候如果你處理不好,就是我的錯,我不希望我的長鏡頭還需要剪輯這種作弊的手段!」

「好吧,顏導,你還得多多指導我,我也沒多少實戰經驗。」

「再來。」顏妍簡略道,將眼楮又盯在了監視器上。

這次再拍,攝影師的動作變得小心翼翼,剛才顏妍的話,明顯是說這個鏡頭對這部作品的重要性,如果他再出錯,顏妍恐怕就要親自上陣了。

陸仲義掛掉電話,匆匆趕到約定的點。這時鏡頭定在兩人相見的那一刻,攝像機從遠景拉到近景,再到給張蕭然的臉部特寫,顏妍也絲毫不敢馬虎,全部都親力親為,親自指導調度。

張蕭然看著陸仲義,眼里充滿了欲言又止的挽留,然而表情卻是恍惚。

「多停幾秒,再給男主特寫。」顏妍緊盯屏幕,心里竟有些緊張。孫丹凝的臉部特寫……他能給自己想要的感覺麼?

當鏡頭移到陸仲義臉上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的確是在看著張蕭然,目不轉楮的盯著。

但他的眼里沒有她!他的心沒有她!他的眼神仿佛在透過她,看向更遠的地方,看向自己的未來。

顏妍一時忘了讓攝像轉換鏡頭,所有人都忘記了做自己的工作,都在圍觀二人。

她很快回過神來,低聲指揮︰「給男主中景。」

鏡頭向後拉遠,直到陸仲義的膝蓋上方。他的手縮在袖口,雙手握緊,顯然是在猶豫著什麼。

「仲義。」張蕭然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她入戲了。

陸仲義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把自己從沉思中喚回,低聲道︰「……你還叫我來干嘛?」

「我……我只是想問,你會帶我走嗎?」

「我說過了,你會成為我的累贅。」陸仲義隨手解開自己襯衫的前兩顆紐扣,話語里透著心虛和不安。他偽裝出鎮定的模樣,眼神游移不定。

一滴清淚從眼眶中溢出,不是猛烈的,卻是近乎絕望的。攝像立馬捕捉著眼淚的軌跡,收音話筒高舉在半空,記錄下她不甘的追問︰「如果……如果是以前呢?從前的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

陸仲義愣了愣,著薄唇開啟,吐出語氣性感而絕情的話語︰「前提是如果我們那也算從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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