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歌抱著懷中的僵硬冰冷,一張小臉青白看不出表情,脊背挺的溜直,眼神飄得很遠。她就這樣在血腥氣中坐了一夜,郭瘸子已經被下人抬走,因為她發瘋的護著葉氏,誰動咬誰,最後暮家老爺子也就放任她自己走了。
天已經泛白,露出星點光亮。她忽然動了,輕輕的把葉氏放在地上,走出雜房,不一會房外一陣聲響,她又進來,把人背在背上。
暮雲歌拉著車,繩子磨著肩膀卻不覺得痛,只是那聲響刺耳。諷刺的勾起嘴角,若不是她思前想後、猶豫不定,女乃娘也不會死,說到底都是她太自私,現在有什麼資格難過。
後山山頂有一顆兩人抱的古樹,可俯視綠湖青山,可仰望廣袤天際。她常想,此生若能安逸的只擁著這一畝三分地一生也是美的。如今她擅自為女乃娘做決定,就是這里吧……
一方土一個人一輩子,草革裹尸,這樣的淒涼卻讓她血液滾燙,燙的焦灼的痛。
「娘,這是您要送我的吧,我在您的衣物中找到的,它真美」暮雲歌坐在墳前,磨沙著手中物件,那是一個五星狀的銅器,稜角分明上瓖著五彩寶石,陽光一晃光華一片。
日頭正中,白皙修長的指遮住愈強的光,五指陰影下,精亮的眸子迸出清凜之色。她起身,身上沾著的塵土簌然落下,微風吹著飄散,有些話也隨著一同散了。
暮府的三小姐現在更是誰見著都躲了,雖然不讓傳出去,但大家都知道三小姐發瘋殺人了。
暮雲歌依舊怔忪的模樣,走兩步晃三晃跌跌撞撞。及笈的日子,著實落魄了些。
邁進梨園再也沒有用圍裙擦手迎著自己的女乃娘了,鼻子泛酸,眨眨眼又好了,直接一坐在梨樹下任花瓣落了一身。這一坐就坐到日落月升,及笈之日過的比往日還要平靜。
忽然咯咯笑了兩聲,並不比之前的痴傻減少分毫,暮府的人對暮雲歌忽然的異樣也沒有太大反應,只當就算是牲畜也分得出誰對她好,葉氏死了,她沒有反應才更可怕。
笑夠了在身邊抓著磚頭扔了起來,一會砸翻院子里井邊的木桶,一會打倒院中的晾衣桿,一會兒又打掉了樹上的鳥窩。最後撿了最大的磚頭,用力一擲,落在矮樹後面卻只是悶響一聲。仔細听,隨著悶響似乎還有細微的悶哼。
暮雲歌似是扔的開心了,哼著小曲回房休息了。心中卻是冷哼,就沒見過這樣隱藏的,埃叢也就能遮擋您老的腰部以下,以為站在牆角陰影里您就成了陰影了,老娘是傻子又不是瞎子。
男人看著那消瘦背影,有光劃過,薄唇微翹,漫不經心的駭人。
**********************
菇涼們,收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