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桌子的早餐,原本習以為常的事情讓明道感覺很是不安。浪客中文網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明家子弟已經習慣了這樣安逸的生活,奢華與張揚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家中始祖是劍神的榮耀讓後世子弟莫名的自豪,票號生意雖然萎縮了三分之二,他們依然活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早飯吃的索然無味,王佐軍匆匆吃了就要趕回郡守府,一天的工作就要開始,作為郡守他要為庸平的百姓服務。明道身為明家子弟,自然也要為明家的未來謀劃,草草吃了早飯,明道就會到了書房之中,提起筆來把昨天獲得的情報全都書寫詳細,並且抄錄成了兩份,一份給父親一份給家族長。
明道在書寫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明家的衰落最直觀的原因是老祖的干預,明家破字輩一生被打壓,甚至在某些時間段明家還出現權利斷層,究其根源就是明老祖利用自己的特權身份對明家權利層進行過多自以為是的干預,對與破字輩完全不信任!一個大家族權力更替那就像是一茬茬的莊稼,你刻意把其中一茬莊稼延長,把另一茬莊稼早熟,中間有時差時,地徹底的荒廢著,要知道完善的權利更替必須要三茬,如果沒有三茬肯定是要出問題的。正是明老祖的肆意妄為,把明家從超級世家上拉下了馬。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根本原因,一個超級世家上萬年居然沒有誕生劍神,這本身就不符合世家的最根本利益。
半晌後明道寫好書信,捆綁在信鴿上讓八兩放飛。早就等在門外的明心不由得沖明道行禮說︰「庸平郡王朱厚載邀請小少爺參加他的蹴鞠會。」
「朱厚載?」明道知道選在玄黃的國姓是朱,至于庸平郡王最多是一個小小的世襲藩王,明道還真沒把他放在眼里。明心看到明道眼中的不屑,不由得沖著明道說︰「小少爺這個朱厚載可是當今聖上的胞弟,陛下登基後親自分封的郡王。」
明道听到這里不由得升起一絲的好奇,玄黃北疆最大的商城是爐邕,最大的糧倉是庸平。這個陛下居然把自己的胞弟分封到這里,看樣子所圖不小啊!明道不由得眯起眼楮︰「藩王好似不可以擁兵的?」
明心點了點頭︰「一般的藩王是不容許擁兵,但這個庸平郡王手中卻握著虎符加封大將軍,而且還有陛下御賜的丹書鐵,帳下八萬虎賁,更有長恨天傾囊相助。」明心說這麼多就是想讓明道明白,這個天下最大的不是明家而是皇室。明道卻從明心的話語中听出了一絲絲的弦外之音,皇室看樣子是鐵了心想對明家動手,這個朱厚載就是第一根釘子。
「長恨天?」這個道門明道倒是沒有听說過,明道的確有些孤陋寡聞,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例如他就缺少了再玄黃游歷的經驗。「長恨天是玄黃八大道門之一,與龍虎道齊名,門下弟子一脈單傳,講究出塵入世。」明心說著不由得又舌忝了舌忝嘴角︰「朱厚載雖然不過十七,但卻喜歡留戀煙花之地,善于勾搭賣藝不賣身的清官人,上手後就扔。說這是他們的師門心法,慧劍斬情,斬的越多,修為就越精深!」
明道在心里不由得嘆了一聲,這又是一個狠人,把玩弄感情帶入修煉之中的狠人。明道的心底不由得對朱厚載好奇萬分,點了點頭︰「下午我就與他會上一會。」
八兩侍奉在明道身邊,听說是蹴鞠,眼楮內不由得冒出精光來︰「少爺這是蹴鞠會,下午要不要讓我露上一手!」身高肥大的八兩天生就是一個守門員,在天都山上蹴鞠,八兩就是一個天生的門神。
玄黃的蹴鞠可不是現代的足球,首先人數上就不是十一人而是十六人。場地是現在足球廠的兩倍,除了守門員其他人球員都不允許用手觸球,更不允許用手去推搡干擾對方,一切都是用腳講話,球門的尺寸和後世類似,七米五長,兩米五高。而且再玄黃蹴鞠中是沒有犯規這一說的,也就是說玄黃的蹴鞠要比現在的足球對抗更為凶狠。當然在比賽中不允許使用劍氣,但卻允許用你覺得最凶狠的拼搶。要知道一場比賽可以踢三個時辰,其中能夠輪換的球員達到一百六十人,每場比賽下來的傷員能夠超過半數,與其說是在蹴鞠,倒不如說實在規則內角斗。
「老掌櫃,這個朱郡王有沒有說,讓我去陪他踢還是看他踢?」听到明道這樣一問,明心不由得拿起請柬認真的看,看了半晌也沒有瞅出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上面就寫恭請明家大少及護衛,還有虛位以待雲雲!」
「足夠了!」明道點了點頭︰「這就是讓我去陪他踢,看樣子這個朱郡王是想試探試探我們明家的底氣。」明道的心中不由得發笑,好在自己這一次帶出來的都是長老會的鐵衛,每個境界都至少達到了劍師,平時在天都山練功無聊的時候沒少蹴鞠,當然踢一次可是要賭錢的,贏得一方為了贏自然竭盡全力,輸的一方不想輸自然要拼到底。既然這個郡王想玩玩,明道就決定陪他玩玩,對與皇室對與皇家明道還是一無所知,下午未嘗不是一個接觸的絕佳機會。
而且明道這次來庸平就是來鬧動靜轉移視線的,這邊動靜鬧得越大,吸引的目光也就越多,父親那邊也就能夠更好的行事。根據明道手中的情報,整個庸平只有一個蹴鞠場,那就修在庸平軍營內的校場,既然要蹴鞠自然也就少不得軍營一行。要知道軍營可是安扎在靠近江邊的密林中。
明道眯起了眼楮,同時吩咐掌櫃︰「中午多做一些肉食,不要讓他們喝酒。」說著明道又有些不放心,親自出去找到了明峰。明峰在明家並不得志,他覺得按照他的能力至少能夠成為護衛首領,而不是現在的護衛統領,跟著二世祖好似個傻逼一樣滿世界晃悠,雖然耀武揚威,但卻顯得有些歇斯底里。表面上的瘋狂永遠都不能遮掩住內心的惶恐不安。就像昨天出面邀請了庸平高官,最後只來了一個郡守,還是以私人身份拜會。明峰以為自己代表明家多少會有些面子,卻沒有想到正是代表了明家,這一下完全失去了面子。當你自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的時候,最終你卻發現你什麼都不是,這樣的落差真是讓人羞愧到無奈!
明道找到明峰時,這個老小子正在和一幫子人賭錢,當然酒也沒少喝。喝酒是為了逃避現實,賭錢更多的是一種情緒上的發泄!明道看到如此的情況不由得搖了搖頭,就站在明峰的背後,讓八兩提過來一桶水,當著明峰的頭澆下,這個三十多的壯年漢子,立刻從座椅上跳了起來,瞪圓血紅的眼楮,就感覺脖子前一涼,身體不由自主的僵持在那里。
「如果我是殺手,你已經死了一次!」明道眯著眼楮︰「你現在的能力只能給明家抹黑。如果你繼續自暴自棄下去,我一定會先殺了你。我情願讓你骯髒的血染紅我的雙手,也不願意讓你繼續丟明家的臉!」明道說著天羽劍不由得龍吟一聲,明道周身上下散發著先天劍師的氣息,一點點的壓抑著明峰︰「如果你不是個廢物就立刻去洗澡,中午吃好安排大家早點睡,下午庸平郡王請我們去蹴鞠!」明道說著雙眼一寒︰「邀請我們代表明家去蹴鞠!」
每個年代都有每個年代的標志,例如在母系氏族社會,男人們就對女人們忠誠,例如到了現在的家族型氏族社會,這些人從小就會被灌輸家族容易高于一切的思想,所以當明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後,明峰的雙眼上燃起了一團的火苗,他雖然自暴自棄,但卻不會給家族榮譽抹黑。他算有些討厭明道,但是家族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他一定會站出來!
整個明家三百長老院的鐵衛都得到了這個消息,在明道的刻意宣傳下,庸平郡王的這次邀請可是充滿了不懷好意。三百漢子全都吃飽後開始休息,既然下午會有一場蹴鞠,那麼自然也就少不得觸踫。明峰還讓明心去采購三百瓶跌打酒,讓這些人全都涂抹在身上。
跌打酒有一定的止疼作用,而現在就涂抹在肌肉上,經過活血通絡這個過程後,就能夠抑制身體內的神經線,也就是說如果你提前才上跌打酒,原本外力刺激身上的疼痛都將會在跌打酒的作用下消散,也就是說你的身體痛覺神經已經被屏蔽了。
明道知道明家還是很有辦法的,例如這看似作弊實則是透支潛力的法子,你可別以為抹上藥酒就真不疼了,當藥勁過去之後,那時候的疼痛感覺會被放大十倍。也就是說明峰他們為了明家的面子,可真是不計後果的拼了。
正午的太陽往西偏了三分,午睡後的漢子一個個精神抖擻,明道換上嶄新的華服,三百鐵衛一個個身上罩著碩大的斗篷,斗篷下面是早就換好的短襟短打,腳上是清一色的薄底快靴。短襟短打就是後世的短褲汗衫,薄底快靴更像是後來的球鞋。
朱郡王的管家早就趕著六駿馬車等在明家商號之外,明道看著兩輪馬車不由得搖了搖頭,沖著老管家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會騎馬跟在後面。要知道兩輪馬車可是沒有絲毫的減震,坐在里面就像是坐在拖拉機里,還是那種行進在崎嶇山路中的拖拉機里,明道可不想大熱天坐在馬車里受罪。
老管家沖著明道行了一禮,讓車夫調轉馬頭,帶著明道果然往河畔林間的軍營而去,明道不由得眯起眼楮,這個朱郡王擺的可是鴻門宴,明道不由得握了握手中的天羽劍,看樣子要少不得和這個郡王周旋一番。
庸平城有三十萬人口,周圍全都是平原,加上密蘭江在庸平穿過,河岸兩邊土地肥沃,庸平也就成為了玄黃的北疆糧倉。朱郡王手中有著八萬虎賁,說是封邑倒不如說是戍守。正是因為天都山這個天險落入明家手中,而明家的態度一直曖昧,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直搖擺不定,上面的主才在庸平一線屯守大軍,戒備廊域的時候同時也在戒備天都明家。
明道隨著馬車一起出城,眼楮不由得眯了起來,這一次朱郡王邀請自己,絕對不止試探那麼簡單,恐怕還是想問一問最近明家所發生的大事。明道腦袋中的靈光一閃,自己可是要長老會為自己準備三萬大軍,天都山上又住著數十萬明家子弟,在玄黃與廊域曖昧的關鍵事情,這時候三萬明家子弟兵出玄黃,必然會有心人關注。而且听說廊域的大漢是賀蘭拓跋,也是年少英武雄才大略的主。穿過黑風峽谷可就倒了廊域地界,明道第一次發現原本簡單的事情忽然變得很復雜。
行進到軍營前,低沉的牛角號轟鳴而起,木制的轅門轟然而開,營盤內如海嘯般沖出一群兵士,帶頭的漢子,身穿亮銀甲,手模八稜梅花錘,頭上戴著長長的鳩毛,一抖馬韁,胯下那匹通體烏黑的駿馬,立刻撒開四蹄猛然沖了過來。
明道眯起眼楮心中詫異︰「這就是十七歲的朱厚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