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傷身,斗酒傷神。很多斗酒的人都有鮮活的經歷,拼酒的時候大家比的並不是先喝下去,而是看誰先醉倒看誰先吐。
明道的身體已經從後天轉化為了先天,現在哪怕他喝的不是酒是毒他都能夠壓制一段時間,若是毒性不強他甚至還能夠運用體內的劍氣把這些毒給化解。所以說明道喝下這些酒後,和喝水沒什麼區別,就是感覺身體內漲漲的,排泄**很強烈。
朱厚載雖然有著一副逆天的胃,但是不管他怎麼消化,這些酒精還都是在他的身體內,最多就是這些酒精中的水分被他隨著汗水排泄而出,但是眩暈感正在一點點的爬上眉頭。內心的皇族驕傲不容許他對明道低頭,當第十八碗酒被他勉強灌下後,朱厚載緊緊閉著牙關,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公雞,伸長了脖子。不能不咬進牙關啊!一旦張口那可要吐出來了!吐出來了可就要學烏龜爬,丟人要丟一個輩子!
明道把手中的酒碗往後一摔,看著伸長脖子的朱厚載,明道知道他現在一定很不好受,說不定酒就停在他的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竄著難受!明道也沒想讓朱厚載出丑,對老管家說︰「我們今天就不走了,先在你們的營房內安歇。小王爺什麼時候醒酒,你就什麼時候叫我們!」
老管家看向朱厚載,發覺自己的主子正快速的向自己擠著眼楮,這是快點打發他們的暗號。老管家連忙點了點頭,帶著明道就往靠近河畔的營房走。跟著明道的還有一個個喝的搖搖晃晃的鐵衛,今天當真是痛快啊!
看著滿滿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明道,朱厚載搖晃著找到一個角落,拿開壓在嘴巴上的手,張開嘴巴就是一通狂吐,第一次喝酒喝到吐!朱厚載的心中這時居然還有一絲絲的僥幸,好在自己選的地方僻靜沒有被人發現,要不然自己可就是要在校場上學烏龜爬了!搖搖晃晃,朱厚載回到屋中,躺在床上就睡了個昏天黑天。
明道盤腿坐在屋中,渾身的劍氣連續的運轉,原本還沒有異味的屋子里很快就充斥著濃重的酒氣,八兩盤腿坐在屋外,兩壇子酒對與這個大胃王來說並不算什麼,他還牢記這自己肩膀上的責任。
明道身上的劍氣運轉三個周天後,月兌上有些濕噠噠的衣服,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後,沖著八兩比劃了一番收拾,八兩把耳朵伸在明道的身邊,刻意壓低聲音說︰「少爺你左拳右拳的比畫的我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道壓低聲音說︰「你就堵在我的房門外,不管誰來都不讓他。你就說我喝多了!」明道說著還轉動眼珠︰「我估計朱厚載要醉明天一天,等他睜眼的時候就是後天早上。所以我有兩夜一天的時間,只要你把守好這里也就成了!」
八兩用力的點了點頭︰「不就是看門嗎!少爺你放心!」說著八兩小眼楮眯了起來︰「不過少爺,要是他們送飯來,你說我是吃還是不吃?」明道不由得苦惱著搖頭︰「他們送你就吃,當著他們的面吃!」明道這時候才不由得打量八兩的身體,忽然之間明道的心頭有著一番錯覺,好似八兩也有朱厚載那樣的腸胃,只要侍弄得當說不定八兩也如朱厚載般變態。
明道交代好八兩後,立刻身如輕燕緩慢的往河岸邊潛去。此刻不是戰時,庸平守卒最多只是戒備,營寨一旁便是密蘭江,明道見一隊兵士正在不疾不徐的巡邏,不由得身形往旁邊一閃,潛伏在蘆葦叢中。伸手拔起一根蘆葦,叼在嘴上,明道緩緩的往江水中潛去,直直的游向河的對岸。
也許大長老或者說明家長老會根本就想不到庸平的對面就是瓊嶺,而瓊嶺張家的祖墓就在密蘭江另一側的密林中!潛游了一段距離後,明道也才把頭冒出來,一旁的劍靈還沖著明道喊︰「冒頭做什麼,接著在水下游啊!」
明道不由得拍了拍劍柄︰「就靠那麼一根蘆葦,你想憋死我!」明道腳掌踩著水,一身的劍氣全都發揮到了極致,身體就像是一只沖鋒舟,原本寬闊的密蘭江很快就被明道輕松的橫渡,盤腿坐在河對岸,明道小心的觀察四周,見沒有異常就盤腿坐在地上,運用身體內的劍氣把身上的衣衫烘干。
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明道的身形猛然一閃,下一刻出現在那個腳步聲前,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點,他的瞳孔中捕捉到了一個與自己裝扮類似的黑衣人。那人見到明道刺出的長劍,手中寒光一閃,一對鴛鴦繡花刀好似雪片一樣閃落。
明道緊緊搖動嘴唇,身體內的骨骼蹭蹭的發力,受過改造的筋脈運轉出龐大的劍氣。天羽劍上寒光一閃,一道劍氣往外迸射,那對鴛鴦繡花刀立刻架在明道激射的劍氣上,就看著兩股完全不同的劍氣在空中一撞,而後泯滅。
明道的嘴角忽然含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單腳往地上一點身形往後急退嘴上說︰「阿姨我是明道,怎麼剛見面就是打打殺殺?」听到明道這樣一說,對面追來的黑衣人也停下了腳步,摘去臉上的黑巾,嫣然一笑︰「我的好外甥,你怎麼就知道出手偷襲的是阿姨?」
明道還劍入鞘︰「這里是張家祖墳,我來之前就已經飛鴿傳書。阿姨一定不會把這事情交托給別人。那麼這個時候等在這里的就只有一個人!」張嫣然看著明道不由得點頭︰「既然你知道我就是你的阿姨,為什麼你還對我出手?」
「難道你半夜等在這里,還特意換上夜行衣,不是為了試探我現在的功力?」明道說著不由的眨了眨眼楮︰「我的功力不但全復了,而且剛剛突破劍師之境,成為了先天劍師!」明道說著故意挺起胸膛︰「不要再把我當成是一個孩子,現在我已經是一個男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就你這樣的性子還是個男人!」張嫣然伸手拉住明道的耳朵︰「家里的貨被劫了,那麼多大人都不急,就你要帶著三萬人去廊域。我看你不是個男人,是個棒槌!」
明道無可奈何,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阿姨,而且還是與母親同樣年齡的雙胞姐妹。出生的時候自己的外祖父想好了一個名字,男的叫張岩,女的叫張嫣!結果生出來個女娃就叫張嫣,沒想到又生出一個女娃來,這時候祖父沒了主意,看著正在笑的二女兒,就又起了一個嫣然的名。
「別揪了!快點帶我去看母親!」明道的臉上寫滿了無可奈何。耳邊傳來劍靈的恥笑,和明道認識了這麼久,劍靈還是第一次看到明道如此郁悶!
听到明道這樣說,張嫣然也就松開了手掌,帶著明道默默的在森林里穿行。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無可避免,既然不能避免那就要去勇敢面對。張嫣然一直都在逃避,甚至有時候她還在幻想這一切都是個噩夢。有時候她還在祈禱,希望下一次黎明睜開眼楮的時候能夠看到這一切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明道能夠理解自己阿姨的心情,有些問題你只有面對了它才能夠解決它。如果你永遠逃避不敢去面對,那麼最終你也只能逃避下去,事情還是那個事情,不會得到絲毫的改變。
走在清冷的墓道中,明道的腳步越來越慢,陰冷的墓道中瓖嵌著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穿過甬道就是大廳,一排五個冰棺擺在那里,張嫣然跪在那里,淚如雨下︰「父親!叔叔!哥哥!姐姐!弟弟!明家的明道來看你們了!」
明道並沒有和張嫣然一樣跪在地上,而是緊皺著眉頭緩緩的往前走去,透過水晶蓋往里面看去,自己的外祖父、舅舅、媽媽都躺在里面。明道對與張嫣然的哭聲有些無語,低聲說︰「哭什麼!他們沒死!還有得救!」
明道嘴上這樣說,心底卻沒有底,不由得問劍靈︰「看得出他們都中了什麼毒嗎?」劍靈沉吟著,過了半晌才說︰「他們應該沒有中毒,而是被人攝走了魂魄。」明道听是這樣說,不由得皺起眉頭來︰「魂魄被攝走了十八年,還能夠還陽嗎?」
「只要魂魄還沒死,就沒關系!」劍靈說著不由得又觀察一會︰「他們的身體都保存完好,只要把魂魄請回來他們就能蘇醒!」對與明道來說這倒是個好消息,不由得又追問了一句︰「看得出是哪一派人做的嗎?」
「這個還真看不出來!」劍靈說著聲音中帶著狐疑︰「明家的那個老祖估計心中有數,要不然他不會讓你父親保存好這些人的身體。」明道听到這里腦袋中不由得靈光一閃︰「他們攝魂的目的就是得到張家保存的劍神寶典,居然把主意動到了明家頭上,看樣子十八年前老祖就和他們動過手。」
明道想到這里不由得看著張嫣然︰「阿姨,十八年前究竟是誰威脅過張家!」明道說著不由得瞪圓眼楮︰「他們都不是中了毒,而是被人攝了魂!」
「十八年前!」張嫣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恐懼︰「九幽山的龐大海曾經來過張家,他是你外祖父的好朋友,但是那天他和你的外祖父不歡而散,我听下人說他們還大打出手,而後你的外祖父他們就全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龐大海!九幽山?」明道不由得眯起眼楮︰「只要找出這個龐大海,從他手中逼問出魂魄的下落,我們就能救醒他們。」明道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張嫣然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十八年前你父親出手擊傷了龐大海,廢了他的兩條手臂。他便逃進九幽山,至此沒了音信。」
明道的眼楮中充滿了怒火,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和九幽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明道的腦袋中忽然形成了一個網,好似一直有一只黑手就躲在明家背後,而這只黑手就是來自九幽山。明道不由得把心拉的繃緊,九幽山那可是一直與明家有著糾葛的門派,也許是時候跟他們來個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