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個詞匯叫無能為力,當無能為力成為延續後,這個詞匯就要被延伸,縮短成兩個字叫絕望,老龍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詞匯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現在已經體會到了這樣的心境,香火輪盤中已經化為蝌蚪的信仰之力正在枯萎,對與一個一直過著苦日子,最近才成暴發戶的老龍來說,這樣就好比用鈍刀子挽他的肉一樣,心在滴血啊!當然現在老龍不光遭受精神上的打擊,還有**上的重創,騎著神的分身的死靈騎士,居然擁有如此的破壞力,手中的勁氣長劍蘊含有濃重的死氣,雖然不能夠傷及老龍的要害,但是一刀刀的砍在老龍的身體上,讓老龍的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這些傷並不能算什麼,對比老龍的龐然的體型,的確算不了什麼。但是老龍所在意的是下面的信徒,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信仰你,當然也並不是每個神都能夠這樣如此虔誠的信徒。
天上老龍被纏斗了,地面上黃金狼騎依然用箭矢壓制望鄉侯,而後重裝飛駝軍開始緩緩地清理地面上的鐵蒺藜,就連一直沒有出手的薩滿祭司團一個個也伸長了自己的手臂,不斷地念動咒語,就看著地面上一個又一個的死尸不斷地在尸爆術下爆破開來,所造成的威脅不光讓望鄉侯手忙腳亂,大大的減緩了營地內對營地外的箭矢壓制。
這的確不是一場傳統戰爭,望鄉侯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戰爭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但是按照現在的局勢自己根本就不能如此拖延,弓箭沒有別人射的遠,加上廊域的薩滿已經出手,在這種情況下望鄉侯不得不讓人往後退卻,決定把飛駝團放進營地內。
望鄉侯接到朱厚照的命令就是盡力拖延,而現在自己根本就無法拖延,完全就是被廊域人壓著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那麼望鄉侯覺得很有必要把敵人放進來,畢竟現在自己手中還有將近五十萬的步卒,也就是說還有一戰之力,到時候即使戰損比達到五比一,那麼也能拉到十萬廊域人陪葬,總比現在被動挨打要強上許多。
思索之後望鄉侯便下令︰「推倒周圍的營帳,易燃物全都往營寨邊緣推,今天就讓我們在這營盤內與敵人決一死戰。」作為老牌軍神,所說出來的話自然很是服眾,周圍的士兵紛紛領命而去,一個個開始動手把帳篷推倒,而後丟在營盤外圍的籬笆牆上。
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望鄉侯也就不再遮掩,一身的殺氣全都化為精氣狼煙,就看著望鄉侯的天靈蓋上,一道純紅色的殺氣沖天而起。而後望鄉侯撇去身上的甲冑,赤膊上身站在中央校場上,拿著鼓錘緩緩的敲動催戰鼓。玄黃還余下將近五十萬步卒們紛紛往大營中央靠攏,一個個的嘴巴中哈出震天的氣勢。
很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敲在了飛駝團與黃金狼騎的心坎上,一直反抗的玄黃人居然停止了射擊,放棄了第一道陣線,全都蜷縮在營盤內,每個人都能看到營盤內有忙碌的小兵,把營帳與易燃物推到了營帳外的籬笆牆上。
頭狼伸長了耳朵,他听出來了空氣中鼓點聲響的意思,這是要兵對兵,將對將啊!在站在場上個人武勇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能夠代表大部分,最讓人血脈沸騰的就是斗將,望著對面軍陣中沖天的殺氣,頭狼緩緩的看著那一道精氣狼煙,知道對方的主帥是一個劍聖,既然他想要斗將那就再好不過了!頭狼從馬上拿起牛角號緩緩的吹動,隨著牛角號聲抑揚頓挫,就看著全部的廊域士兵興奮的喊了起來。廊域的勇士自然不害怕來自玄黃的挑戰,既然他要斗將,那就戰吧!
最讓賀蘭容有些詫異的是,頭狼給出的信號依然還是讓他沖在正面的第一線,頭狼究竟想要做什麼?賀蘭容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緩緩的把頭一點,飛駝團的重甲騎兵依然清理地面上的鐵蒺藜,因為沒有了玄黃人的干擾進度猛然快了三分。一個個騎著駱駝的騎士拋出自己手中的斧頭,斧頭上帶著繩索,繩索的另一頭被綁在鞍上,就看著數十萬的駱駝同時而動,玄黃人的營盤徹底被推倒,還余下四十多萬的飛駝團緩緩地往前壓去,從正面賀蘭容終于看到了玄黃的主帥望鄉侯。
五十萬步卒被望鄉侯混編成五個方陣,好似梅花般守在陣營大旗的中間,面對正面緩緩壓來的四十多萬飛駝團,望鄉侯緩緩的從鼓台上跳了下來,他知道這將是一場很難決定勝負的戰斗,因為二十多萬黃金狼騎並沒有從正面出現,而是如同幽靈般繞道了自己的後面。
望鄉侯拎著自己的三百斤的重劍,站在陣前看著對面的賀蘭容,放聲而呼︰「某家玄黃望鄉侯,哪個人來戰我?」
賀蘭容看著望鄉侯頭頂上沖天而起的精氣,知道這個家伙是個劍聖,而現在究竟有誰來戰他倒是成為了一個問題。就在賀蘭容躊躇的時候,耳畔就听著有人發出一聲聲的歡呼聲,從軍陣後面跑來三十騎狼騎,帶頭的那個人臉上帶著凶面獠牙的黃金面具,額頭上系著血紅色的飄帶,上半身早就被鮮血染紅,干澀的鮮血在晨光中好似被瓖上一層金邊,黃金狼騎的頭狼出現在望鄉侯的面前,頭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緩緩的看著望鄉侯,與此同時他的頭地上也沖天而起了精氣狼煙。
頭狼的年歲與賀蘭拓跋相當,在修行一途甚至比賀蘭拓跋還要有天賦,當年賀蘭拓跋想要成為黃金狼騎的騎團長,卻因為自身的血統而不能成行。那時候賀蘭拓跋就喊出來了︰「打不過我的,不能成為黃金狼騎的團長。」結果就是頭狼出面與賀蘭拓跋交手七次,讓賀蘭拓跋輸的心服口服,頭狼才成為了黃金狼騎的騎團長。
整個戰場仿佛在一個瞬間陷入了靜止,就看著頭狼緩緩的從刀匣中抽出馬刀,緩緩的往前一指,全部的廊域人都隨著頭狼點出來的這一刀,發出一聲聲興奮的吼叫。望鄉侯毫不示弱,面對頭狼的挑釁,不由得把重劍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緩緩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一臉的不屑緩緩的搖了三次,而後全部的玄黃人都發出嘲笑。
挑逗一指是摩擦出火氣的最原始手段,毫無疑問望鄉侯是個高手,他一下子就挑逗出了頭狼的怒火,就看著頭狼一夾馬月復,胯下的黑風馬立刻化為一道流光,載著頭狼就往前沖去,別看望鄉侯一臉的輕視,他的心中可是拉滿了警覺,望著直接沖過來的頭狼,腳步八分,雙臂上的肌肉塊塊隆起,而後前腿弓後腿蹬,肩膀上的巨劍發出一聲呼嘯,劍聖的力道足以開山碎石,這一劍都化為一道寒光狠狠的刺向迎面而來的頭狼。
劍聖本身就屬于半神,而且頭狼身下的黑風馬還是太古神馬後裔的變種,望著望鄉侯大巧若工的一劍,頭狼不由得見獵心喜,左手一拉韁繩,雙腿猛夾馬月復,整個黑風馬都不由得跳了起來,頭狼的右手上的馬刀集中了全身的氣力,快若閃電般往前一閃,摩擦空氣整柄刀化為火紅色,帶著無比的熾熱砸向望鄉侯的重劍。
轟的一聲!靠近前排的士兵們都能夠看到以頭狼和望鄉侯身體為中心,地面上的土地正在碎裂,空氣中以為這一次的撞擊而形成一道緩緩擴散的沖擊波。望鄉侯死死的咬住牙,雙腳已經完全踏進土地里,頭狼狠狠的甩了甩手腕,剛才那一下可真是過癮,半個身子都麻酥酥的,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頭狼一拉黑風的韁繩,黑風飛快的在望鄉侯的身後打了個旋子,往一旁跑了兩千多米,這才再次面對望鄉侯,頭狼眯著眼楮看著壯碩如山的望鄉侯用如同金銘般的聲音說︰「臣服或者滅族!」看這樣子這句話不只是朱厚照的口頭禪,只要有些野心的人,都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望鄉侯眯起眼楮︰「大丈夫一生別無所求,如果能夠馬革裹尸未嘗不是一聲榮耀,今日老夫即使命喪于此,也要拉你陪葬,一切廢話多說無益,再打一場我要給你一個痛快!」望鄉侯說著周身上下涌現出沖天的豪氣,頭狼緩緩地點了點頭,如果現在換身而處,自己所佔據的位置就是望鄉侯的位置,那麼他也會和望鄉侯做同樣的選擇,既然他想要馬革裹尸,那麼自己今天就要給他一個痛快。
思索中頭狼的眼楮內閃過一絲的銳芒,悄悄的往一旁點了點頭,幾個侍從心領神會,緩緩地也把頭點了點,而後頭狼便沖了過去,手中的馬刀閃爍起耀眼的光芒,胯下的黑風四蹄不斷地發力,這一刻他好似肋下生出了雙翼,整個馬身都飛了起來。
這個時候是想動手嗎?望鄉侯知道黃金狼騎一定不會就這樣跟自己斗將,看樣子他們也會有所準備,只不過不知道他們究竟會采取怎樣的動作。望鄉侯為了能夠造成更多的殺傷,早就想好了下面的布局,首先以自己為誘餌誘惑敵人來攻,這樣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莽夫的形象,而後給別人偷襲的機會,當然這種偷襲的機會並不是真正的機會,而是一個陷阱,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只要敵人偷襲,望鄉侯相信依靠軍陣中隱藏的床弩與投石車能夠把敵人偷襲的士兵徹底打死。
當然望鄉侯這樣的準備是針對黃金狼騎這樣凶狠而高傲的輕騎兵的,如果偷襲的是飛駝團這樣的重騎,恐怕自己很難對他們造成殺傷。看著逐漸接近的頭狼,望鄉侯緩緩的甩了甩頭發,雙手把重劍掄了起來,身體騰空而起,竭盡全力帶著泰山壓頂的威勢,狠狠的往下砸了過去。
就是現在!頭狼等得就是這個機會,就看著他一矮身,黑風馬猛然急速變向,頭狼往天空中拋灑了一個藥包,里面可全都是薩滿祭司配置的巫毒,藥包中含有頭狼的劍氣,飛到空中後立刻爆破開來,而後頭狼便發出一聲聲的吼叫,一直休整等待信號的黃金狼騎立刻往步卒軍陣沖了過去。
身在半空中的望鄉侯,早就猜到頭狼會有小動作,看著毒藥漫天遍野,手掌上的重劍不由得緩緩攪動,這個空間內的空氣全都被望鄉侯壓制,毒藥沒有進入自己的身體,望鄉侯卻裝出一副自己已經中毒的樣子,不過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的笑容,敵人果然中計了,看樣子能夠打殘黃金狼騎的半數士兵。
早就潛伏在後面的黃金狼騎馬力全開,好似兩把大砍刀往步卒的軍陣開去,他們現在開啟的模式叫大殺特殺,只不過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再是屠宰的屠夫,而是已經被人盯上的羔羊。
甲弟感覺自己的雙手正在顫抖,他想不到對面來的敵人居然如此迅捷,經過薩滿祭司祝福的馬的確能夠跑的更快,這樣就讓甲弟無法把握自己的出手時機,反正早晚都要打的,那麼也就無所謂了。
想到這里甲弟不由得下了命令︰「目標三百步開外,全部的投石車投放火油!」這一批可不是普通的火油,而是剛剛從戰場上加工出來的火油,里面都包含了尸爆後的鮮血,當真可謂劇毒無比。床弩也緩緩的瞄準,每台床弩都有一定的覆蓋區域,現在這些床弩也被改造了,中間鏤空後裝上血液,後面還有一根撞桿,當高速飛行的床弩裝上目標後停滯,後面的撞桿就會撞進前面的血液里,而後這些血液就會四散而開,廊域的薩滿祭司一定不會想到玄黃工匠居然能夠在短期內搞出這麼多的東西來。
看著高速沖過來的敵人,甲弟高舉的手狠狠的放下,用顫抖的聲音說︰「放!」戰爭逐漸從沉淪走向了悲壯,而且現在還會帶出更加奇異的色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