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孔殘月,他根本就想不明白,既然家族已經有了中千世界這樣的星辰,為什麼家族祠堂還要修在大千世界,難道就是因為大千世界有宗氏祠堂,宗氏祠堂里面有著一個小千世界?
在經歷過賀蘭山一戰後,孔殘月的心中宛若有著一條野火在燃燒,他根本就受不了廊域人給他帶來的屈辱感,要知道玄黃上的聖人世家那是帶著天生的優越,渾然天成的文明。廊域人全都未開化的野蠻人,甚至就連他們的術法都是通過野蠻的殺戮來完成,早就被文明所覆滅的巫道居然還能夠早草原上扎根,這個本身就很能夠說明問題。
而現在就是這麼一群化外蠻夷,居然把自己這幫聖人後裔按在草原上狠揍了一番,當然最讓孔殘月不能夠接受的就是,他們引以為傲並且當做殺手 的陣法,曾經上古百聖笑傲大千的絕技,百聖齊鳴居然無法抵擋那個沒有頭顱也少了一條腿的野蠻人,這個對于孔殘月來說,毫無疑問是不可接受的諷刺。
一步步走進宗族祠堂的後院,推開斑駁的院門,孔殘月知道自己再邁出這一腳可就要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執掌家業多年的孔殘月居然躊躇了,因為他很懼怕里面的一個人,或者說童年這個人給孔殘月留下愛了陰影。
有些命運在你還沒有出生前就已經注定了,例如孔殘月的命運,要知道掌管一個中千星球的孔家,自然是枝繁葉茂的存在,就在孔殘月的出生當天,一共有四個孩子要出生,結果孔殘月所出生的時刻是這一千年來最吉利的時刻,所以孔殘月也就成為了孔家的家主。是不是覺得這樣選擇繼承人的法子很荒唐,其實這樣的法子並不荒唐,而是很科學的,因為擁有聖人後裔的世家,家中的人又能夠精通先天演算,只要拿著孩子的生辰八字,不遇到可以逆天改命的妖孽,基本上是龍是蟲都能夠估算個差不多。在全部的繼承人中,孔殘月的氣運絕對是最雄厚的,有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在襁褓中就成為了家族繼承人,孔殘月的童年絕對與其他的孩子不同,自幼就要遵循聖人之道,一言一行,一坐一臥都有專人指導,同時還要研讀經史子集,修煉各種道法神魂,可以說過早的得到權力讓孔殘月過早的成熟起來,而這種成熟的代價讓他失去了一個本該是絢麗多彩的童年。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小千世界中,隨著上任劍神學習,自然也沒少吃板子,有錯就要打,只有打疼了才能記住,只有記住了才能夠改。孔殘月小時候听得最多的一句子曰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由此可見孔殘月的童年是一片怎樣的悲慘!
至于這片小千世界的記憶,至于里面那個孔殘月最不想見劍神的老師,但是自己現在又不得不去見他。想到這里孔殘月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用手扶了扶額頭上的帽子,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心事不寧,躊躇不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難以讓你決斷的大事?」孔殘月剛走進這片小千世界中,就看著一片片的桃花林,桃花開了,繽紛而落,一片片的櫻紅好似赤血,桃花樹下有個皓首老翁,手中拿著一把桃木劍,正在一板一眼的緩緩的演練,看似平淡無奇的軌跡,其中卻包含有天地運行的奧妙,就在這一招一式間,孔殘月感覺到這天地道法運行的軌跡。
「清靜無為,清心寡欲!」老人緩緩地收起劍訣,看著孔殘月說︰「你的心中裝的世俗太多,得失心又太重,這才讓你拿不起也放不下,所以我想你找我一定是外面發生了什麼讓你都無能為力的事情!」老人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宛若孩童般純真的笑︰「我想你一定是不想見我。小時候我可沒少抽你,哪怕你到了十八歲,家族事務處理錯了,我一樣剝了你的褲子打你的!」
老人這樣說讓孔殘月的臉全都化為了血紅,這樣的事情當真是不能說啊!自己都十八歲了,也開始處理家族事務了,卻是因為某個瑣事上的錯誤,被這位劍神老祖發現,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老祖還和當年對付八歲的自己一樣,當著眾人的面,扒了自己的褲子大,這一下可是真要了老命了!讓孔殘月記憶猶新成為了永遠不能夠忘卻的夢噩!
不知道為什麼孔殘月在劍神老祖的面前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對著老祖行禮後,孔殘月才說︰「賀蘭山倒塌了,被封印在賀蘭山下的鳥人復活了!現在他就成為了整個大千世界內的唯一真神!」
「哦!」孔嘉熙緩緩的把桃木劍放在桌上,看著孔殘月說︰「你們是不是去了賀蘭山?」孔殘月點頭︰「你們被鳥人給打了?」孔殘月繼續點頭︰「所以你們小的打不過就想好搬老的,所以你才回來找我,是不是其他的後裔們也在找他們的老人?」孔殘月把頭點的好似個棒槌,跟這樣的老妖精說話根本就不用拐彎抹角︰「我就好似看著鳥人不爽,我自己又搞不定他,所以才來搬你老人家的!」
孔嘉熙看著孔殘月發出一聲聲爽朗的笑聲︰「這才是追求天道的赤子本性,硬要的!」說著不由得模著自己的胡須說︰「既然百聖齊鳴都不頂用,恐怕我們去了也不行。反正事情要鬧大,那麼我們就往大的方面狠狠的鬧。」孔嘉熙說著眼中閃過一道的厲色,帶著孔殘月就往桃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落花繽紛,腳掌踩在落花上沙沙作響,孔殘月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年少的時光,不由得眯起眼楮開始回想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到這里,當然也沒少思考,上一次挨打又是在那一片時光。
思索中兩個人走進了小千世界的內部,在這里居然也有一個宗族祠堂,祠堂內部居然住著一個個的劍神陰神修為的人,他們都姓孔,他們的修為都能夠破碎虛空,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破碎虛空與找死無異啊!誰也不願意就過去半個身體,所以他們都停留在這個世界,緩緩的修煉著,等待著下一次破碎虛空的機會。
這個宗族祠堂更可以看做是一個長老院,而在長老院內全部的老人都是長老,當然也可以看做成孔家的高級打手。孔嘉熙站在院子里緩緩的吐氣開聲︰「老伙計們,不管是比我大的,還是比我小的,現在有個機會擺在我們的面前,賀蘭山倒了,下面居然冒出來一個神,我想每個修煉遇到瓶頸的人都應該想要窺視更上一層的境界吧!」
孔嘉熙這樣一說讓每個人的神情都振奮了起來,在他們的眼中這件事情能夠發生這樣的逆轉,當真是了不得的存在,出現神靈這樣牛逼的事情,並沒有讓每個人恐懼,反而讓每個人都覺得異常振奮,一個高手要怎麼才能夠提高自己的能力,答案異常簡單,那就是要和比自己高明的人交手。
現在宗族祠堂內的長老們全都是到了瓶頸的老不死,早就想要找個機會突破了。當然他們沒有處在上古,因為靈氣匱乏本身他們修煉的能力就要低于上古諸聖,他們也想撕裂空間遨游中千星辰,但是卻沒有上古諸聖的能力,不光靈氣被卡住,就連境界也都被卡住了。
現在有了一個與神交手的機會,自然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絲的閃亮。在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空有一身的劍氣魂力,沒有活的轟轟烈烈,而是死的無聲無息。所以當孔嘉熙說到打架要去弒神的時候,這幫家伙並沒有面對強者的恐懼,而是露出發自內心的興奮。
士氣可嘉,軍心可用。孔殘月緩緩的把頭一點︰「那我們就去上京,在那里有百聖世家的老古董,估計有很多人都是老相識,能夠再相互重聚。」孔殘月的心頭沒有緣由的升騰起一絲的不安,好似自己帶著一群人走上了絕路,要知道並不是每次生死相搏都有不死人的運氣,上次他們能夠逃回來,最大的利好就是鳥人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那一具身體,而現在呢!已經適應了身體的鳥人又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孔殘月看著一個個的白腦袋,心中不由得冒出死亡的驚詫。
孔嘉熙拍著孔殘月的肩膀︰「你能想到的我們都能夠想到,所以我就勸你不要多想。畢竟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一場輪回,我們也算是逆天改命苟活至今,如果不能夠再修行上再一步突破,恐怕最終的命運是與草木同朽。你也看到了劍神並不是能夠與天地同壽的境界,真正想要更進一步恐怕還是要破碎虛空。」孔嘉熙說著不由得眯起眼楮來︰「而現在能夠讓我們進軍更高境界的,也就是超過這個境界的能力。」
「但是你們會死的!」這一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被壓住,孔殘月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口,就看著孔嘉熙緩緩的看著看出︰「我們不會全死,只要能夠活下來一個,並且掌握了劍神之上的境界也就行了!這個是我們能夠為整個家族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孔殘月不語,這時候他才明白一直被自己看做是緊箍咒的折磨一群老不死,最後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了自己這樣的震撼。一行人走出小千世界,直接就沖向了上京中。按照整個地圖來看,聖人世家好似一顆顆的星辰恰好滾落在上京的四周,站在京城皇宮的樓宇上,一群群的老人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歲月催人老,終究有些人的性命抵擋不住歲月的刻刀,過早的離開了人世,而現在剩下來的全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
孔嘉熙和幾十個老人就落座在皇宮中最高的摘星樓上,西門無恨拿著手中的龜甲,對著孔嘉熙說︰「上京城內的龍脈好似稀薄了許多,看著現在的情況恐怕也支撐不了玄黃的國運多久!」
孔嘉熙眯上眼楮,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在空中點動,卜算一番後緩緩的把頭一點說︰「的確這地脈下的龍脈稀薄了許多,恐怕也就三十年內會完全耗盡。」孟超凡用魂力在天空中凝結出一個九州圖說︰「朱家小子可是把國都遷到北平,就是這個位置。」說著就用手往上一指。
每個聖人看到周圍的山川地勢後,不由得眼中閃過一道的異彩,西門無恨更是拍著巴掌說︰「當真是絕妙啊!周圍山川龍盤虎踞,北平所處又是明珠暗落,如果是無心之舉這可是順應了天心,想不到啊!」孔嘉熙緩緩的把頭一點︰「也該這朱家王朝繼續下傳,原本就是國運枯竭的脈象,愣是被他一個遷都弄得是國泰久安!」
「朱家出了一個好孩子啊!」每個聖人說到這一句話後都不由得點了點頭,而更有的聖人開始眯起眼楮看著自家的後裔,開始拿著雙方的事跡進行比較,一番之後也不由得緩慢搖頭流露出一個自愧不如的眼神。
當全部的聖人都齊聚上京之後,並沒有那個家主主動提出要去前線,而國師也在悶頭奮筆疾書發飛劍,把這里的情況傳遞給正在一線的朱厚照,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朱厚照得到這個情報後,不由得把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當然等朱厚照接到另一個情報後,眼神中又透露出一絲的漂移不定,普渡慈航度過神劫,四十六人修成劍神!這個情報對與朱厚照來說未免有些太過于殘酷,要知道一直跟自己作戰的賀蘭拓跋滿打滿算才四十個劍神,現在明道一下子就比賀蘭拓跋還多了六個!
要知道決定戰爭勝負走向的就是一個國家的戰爭潛力,毫無疑問明道這一手從無到有,一下子就顯露出無比強大的戰爭潛力,而起這只是一夜的動員,如果放任下去,恐怕明道能夠組織出更多的劍神來,想到這里朱厚照不寒而栗,但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