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單 的愛情觀被徹底扭曲之時,淑倩卻還在和田曦開開心心的說著話。她听到田曦說是為了慶祝她考上理想學校送的禮物,調皮的說︰「那,等明年田哥哥考上醫學院,我也要送你個禮物哦。」田曦笑著說︰「那你趕緊攢錢了。」淑倩說︰「哼,不用攢,買個五塊錢的听診器玩具送給你!」兩人哈哈一笑。松杰說︰「等我考上了理想的初中,我也要!」「要個頭!你那是義務教育階段,也算考?」淑倩說,田曦又哈哈大笑起來。
單 的臉色陰陽不定,變得越來越難看,此時,松杰發現了他的境況。「山哥,你咋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中暑了?」還是這小子善解人意啊。單 虛弱的說︰「可能吧,我也不知道。」田曦也意識到還有個顧客在場,看他臉色似乎不好看,趕緊說︰「哦,那啥,李先生吧,要不扶你去躺躺?」他對淑倩說︰「拿個電風扇,風油精,再打盆水。」
單 心里喊著不要啊,但卻被松杰和田曦架到了羅漢床上,無奈的斜躺下。淑倩很快拿來了毛巾,擰干了水,放到他額頭上,田曦滴了幾滴風油精到風扇扇葉上,一按開關,徐徐的涼風夾雜著刺鼻的風油精味道吹了過來。單 感到一陣惡心頭暈。田曦問淑倩︰「他咋中暑了?」淑倩說︰「誰知道啊,這種天還穿這麼厚,估計他本來就體虛吧。」田曦關心的按住單 ,說︰「你別亂想,好好休息下就沒事了。」單 只好說︰「謝謝,那我就躺躺了。」松杰體貼的模模毛巾還涼不涼,同情的看著他。
淑倩又看起了田曦傳單發放的筆記,很是滿意,說︰「很好,明天我們爭取讓他們來的人把錢統統交出來。」田曦推推她,示意床上還躺著個顧客呢,淑倩清清嗓子說︰「嗯,因為像我們這樣物超所值的柔道館,錯過就是犯罪。」松杰噗哧笑出聲來,不友好的說︰「老姐,你比我還適合當主持人。」淑倩說︰「小孩子懂什麼,快去寫作業,明天會很忙,把明天的那份也寫了。」「啊?你咋變得這麼睚眥必報了呀?」松杰抗議著,田曦勸他說︰「快去吧,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是!遵命!田哥哥我去了啊。」松杰果然听田曦的,對淑倩扭扭臉,走去寫作業了。
「田哥哥,我們吃西瓜吧。我冰了一上午啦。」淑倩說著走開,不一會兒,端了盤西瓜過來。西瓜被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個花碗里,插著小牙簽。她遞給田曦,田曦喜孜孜的吃了起來,淑倩也拿著吃,還送了一塊給松杰。「姐,我給山哥拿一塊啊。」松杰這小子還挺細心,淑倩攔住說︰「不行,中暑了吃冰西瓜傷腸胃,我留幾塊在外面,放暖了給他吃吧。」「哦,好。」單 干听著三人吃西瓜,沙沙的多汁的聲音,異常動听,突然非常非常想吃。真的不能吃冰西瓜嗎?那你們能不能回避下,不要當著中暑的人面前吃的這麼爽。心里又一陣憋悶不已。這樣下去本少爺的心髒少活十年!撒揚那拉,我的青春,我的愛情夢想。他思考著,下次出門要帶上速效救心丸,還要留張紙條︰這個人很年輕,卻有一顆飽經風霜的蒼老的心,請用此藥救醒他,多謝。
不知道過了多久,單 突然醒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在胡思亂想中竟然睡了過去。醒過來後,先是一陣恍惚,然後徹底清醒。听到風扇不疾不徐的轉動著,軸承發出很久沒上油的摩擦聲,涼風里已經沒有清涼油的味道了,謝天謝地!
其他人呢?他听到了一筆一劃寫字的沙沙聲音和嘩嘩紙張翻動的聲音,哦,應該是松杰寫作業的聲音吧,想想自己都多久沒有手寫過字了,原來這聲音如此悅耳動听。他在床上慵懶的躺著不想動,又意識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兌掉了,肚皮上還搭了一塊大方巾。一陣被關懷的感動擁上心頭。
風徐徐吹過來,單 發起呆來。自己,竟然,在這種完全陌生的地方,毫無防備的睡著了?而且回想起來,似乎還睡的很香,連個夢也沒做,連他們幫著月兌了鞋,蓋了方巾也不知道。想必是淑倩幫自己弄的吧,看來她還是挺關心自己的。對了,淑倩和那個男人去哪兒了?他心中又是一串問號,但在這床上躺的舒服,他還不想起。
隱隱听到有人在訓練的聲音,吼,哈,嗯,是那個男的,看來在練習呢。又听到女的練習的聲音,喲,她果然是柔道少女呢,他開心的笑了笑。不對,兩人一起在練習,不就會耳鬢廝磨了?想到這里,他正要起來,听到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傳來。又听到淑倩驚喜的聲音︰「舅舅,您回來啦?」還有田曦的聲音︰「師傅,您回來了。」那個被稱作舅舅的聲音︰「哈哈,我回來了,你們先別練呢,松杰呢,松杰,快過來,快來快來,我給你們介紹下滕伯伯。」
松杰早就听到了,丟下手里的筆,答應著來了,就跑了出去。單 慢吞吞的坐起來,把方巾往旁邊一掀,轉身下床,看到自己被踩爛的運動鞋旁邊,還丟了雙拖鞋,心里又一陣感動。這拖鞋雖然難看,總比自己的鞋要涼快吧。他趿上拖鞋,留戀的看看這張床,想了想,把方巾折疊了一下,擺放整齊。又掃了一眼空空的房間,桌上擺著盤紅艷艷的西瓜,他吞了吞口水,慢悠悠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