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話若投機不厭多。
淑倩和景逸不知道聊了多久,從作曲,喜歡的音樂風格,談到喜愛的大師和作品,談到怎麼捕獲靈感,甚至談到了學樂器時候的好玩的事情。景逸說話很慢,會思索一段時間才慢慢的說,淑倩被感染的也放慢了語速,但慢下來講話,也有慢下來的好處,會更準確的表達自己的體會,也許比快快講話,要節省措辭呢。景逸倒被她帶動的,說話的速度稍微變快了些。看來,不但是外型,在表達能力方面,兩人也真是互補呢。淑倩暗暗的想著。
景逸很久沒有這麼輕松愉快的講話了吧。單 雖然听著音樂,看著書,卻忍不住看一眼兩人,他看到景逸面帶笑意,淑倩則講的手舞足蹈,感到溫暖開心之余又有點淡淡的惆悵。他們看起來很有共同語言呢。也許自己當初不該那麼固執,說什麼也不肯好好學音樂。不然……不對,他搖搖頭,不願意學的就是不願意學,自己從小喜歡玩打打殺殺,非要自己去學,也是」對牛彈琴「。他只要會听就夠了,就像美食,他只想當個美食家,細細品味,但不願意當廚師,更不願意听廚師給他講什麼七分刀工三分火。去鑽研音樂、廚藝這樣的人生,可不是自己想走的路。雖然其實也很趣。
甩開心底要纏繞上來的思緒,他把自己繼續沉浸在小說的世界里,讓自己換一種身份,像別人一樣生活,像別人一樣思考,暫時的躲避自己的世界。雖然最終清醒那是別人的,但沉迷的時刻很好玩,讓人忘了一切。被囚禁在歲月的牢籠里的人,如果沒有那些好玩的時刻,怎麼能受得了光陰的煎熬呢。
不知不覺,一本小說看完了,單 伸伸懶腰,起身想喝杯水。他看一眼表,眨眨眼楮不敢相信,時間過得這麼快,已經快凌晨四點了。放下書,摘下耳機,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他扭頭往景逸兩人看去,不禁啞然失笑。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唯恐發出聲響吵到他們,他盡可能慢的走到兩人身邊站住,打量著。景逸斜著身子陷在沙發里,頭枕著一只胳膊,雙腿蜷縮著,睡的很熟,另外一只手邊還丟著一本冊子。淑倩則趴在桌子上睡著,臉側伏在手上,手下面還壓著一張紙片。
這樣睡很不舒服,而且容易感冒,要趕緊把他們叫醒了去床上睡覺。心里這麼想著,眼楮卻留戀的看著那張面龐,酣睡中,她的眼楮閉著,看不到明亮的目光,讓她顯的容易親近了許多。眉線清晰,皮膚細膩,鼻子也很秀氣,唇……看起來很柔軟脆弱,朦朧曲折的唇線,起伏的唇瓣,似乎在等待他的輕輕一吻,但一吻之下又仿佛會碎掉一般。
呆立半晌,他搖醒了景逸︰「景,醒醒,去床上睡。」又拍拍淑倩的胳膊︰「醒醒,不要趴桌上睡。」景逸睜開眼,茫然的站起來,拍拍自己的頭,迷迷糊糊往外走去。淑倩哼了哼轉過頭去不願動,單 見狀,拍拍她的頭,提高了音量說︰「快起來,不許這樣睡。听到沒,快點啊。」淑倩掙扎著抬起頭,煩躁的說︰「別吵。」又想趴到桌上。單 眼疾手快,雙手拎住她的耳朵,輕輕晃晃她的頭,笑著說︰「偏要吵。快起來。」淑倩半閉著眼楮說︰「煩死了,比我媽還煩。哎呀不要揪了我起,我不是兔子,不要揪了!」她清醒了一下,啪的打開單 的手,臭著一張臉,晃晃悠悠站起來,困倦地說︰「你真討厭!」單 說︰「好心沒好報。走,跟我去床上睡。」淑倩沒好氣的說︰「誰跟你去床上睡啊,你都有女朋友了。」
糟糕,腦子是不是抽筋了?怎麼蹦出這麼一句話來。淑倩腦袋象被閃電劈到一樣徹底清醒,心里一驚。是之前和景逸聊天聊的太放松,還是太困導致腦筋短路,總之先蒙混過去,她假裝吃驚︰「呃……哎,有床是不是?太好了,床在哪兒?」單 看到她發慌的樣子,笑著追問︰「要是我沒女朋友呢?」淑倩連忙說︰「抱歉我說錯話了,可女朋友要知道你這麼假設,該多傷心啊,不要破壞你的黃金紳士形象吧?」「黃金紳士?」單 笑笑說︰「跟我來吧。」淑倩說︰「好,不過先告訴我洗手間怎麼走,我要先洗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