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洋人?」老王愣了一愣。
「哦,你是說他啊,他叫史密斯,是剛才撞你的那個外國人的朋友,他是來給我們道歉的,知道你很生氣,所以不想打擾你。是這樣的,他跟我說呢,他的朋友最近失戀了,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會作出這麼些無禮的行為。他說實在是抱歉啊,所以呢,作為道歉的禮物,他把這個給了我們,呶,你看,還雷朋的呢,名牌啊……」老王對于周宏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似乎早就做好了萬千的準備,從口袋里模出那副墨鏡,這看起來就是一副雷朋的普通款式的墨鏡,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那,他有沒有給你什麼別的東西?」周宏看出來老王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繼續追問道。
「別的東西?我靠,老周,你別這麼貪心好不好,人家肯道歉,給個上千塊錢的墨鏡就算是很給我們面子了,還要要東西,你別那麼不要臉行不行?」老王繼續開始找地方順坡下台,繼續編造謊話。
「那,老王,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你的英語,怎麼會由平時的考試都過不了關,變得那麼……」「怎麼,準你英語好,就不準我的英語好嗎,我學了,干嘛要在試卷上頭寫出來!」周宏的一連串的問題,讓老王的臉色瞬間大變,但他還是遵循了剛才和老外的談話里的「不要讓周宏知道我們的秘密」的原則,企圖把整個事情掩蓋過去。
「還有啊,老王,我覺得那個老外好像不……」「別說了,老周,人家就是來道歉的,這麼小家子氣干嘛,怎麼,還在生氣啊?宰相肚里能撐船,氣大傷身,知道不?走了,吃東西去!」眼看謊言就要漏洞百出,掩蓋不住,老王只得使出另一個絕招——轉移話題,這令周宏的好奇心更加加重了——他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
「那好吧,走,老王,去拿東西去。」周宏說道,拉著老王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這老王說話怎麼連個草稿都不打,他和那個外國人到底想搞什麼名堂?」幾秒種後,兩人走出了廁所,只見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桌子的豐盛的食物,還多了幾把用來切牛扒的餐刀,以及一把用來切羊腿的長達30厘米的用來切肉用的大刀。
「啊哈哈,你看,人家的素質還真高啊,連這麼桌豐盛的晚餐都幫我們拿好了,道歉的態度真誠懇啊。只不過,好像,他好像不知道,我們今晚不吃羊腿的吧,呵呵,還有,怎麼拿那麼多的刀來,難道吃不同的菜得用不同的刀切,奇怪的規矩啊……外國人就是外國人啊……」見到那個叫做德古拉的外國人給自己搞了這麼一大桌的菜式,老王的臉色開始難看了起來,講話也變得語無倫次,很多地方都是前言搭不上後語。
「他媽的,德古拉,你是白痴嗎?你說了不要暴露,不要暴露,看看你這傻b都干了些什麼?」老王嘀嘀咕咕地輕輕地在周宏背上推了一把,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老王,這是……」周宏看到這一桌子擺放整齊的食物,更是覺得一頭霧水,本來事情就已經把自己搞得雲山霧罩,現在桌子上又莫名其妙地多了這麼多豐盛的美味佳肴,自己更不知道老王和那個老外到底在唱什麼戲了。
「我都說了,是史密斯先生給我們的道歉回敬嘛,別問那麼多了,來吃吧,哎呀,我是餓死了,開動!」老王並不急于回答周宏的問題,繼續故作鎮定地坐上了自己的位子,抓起兩把刀叉,狼吞虎咽地把這一桌的豐盛的食物往自己的嘴里送,全然忘了在西餐廳這類高雅的地方應該注意的禮節,一盤一盤地把菜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老周,一起吃啊,吃完了,我們再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老王對這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是吃得起勁,而周宏則看著這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沒有起一點兒的胃口,只是奇怪地看著老王把一桌子的菜逐漸地一掃而光。
不久,桌子變得一片狼藉,骨頭,湯汁,還有甜食飲料把雪白的桌布變得污漬不堪,盤子,杯子,碗碟,還有一堆的骨頭魚刺,都翻了一桌。老王滿足地拿餐巾紙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知羞恥地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老王,你,吃這麼快……好吧,我只說了,我覺得,你到底有什麼不對勁……又是英語離奇地提高,又作出那些連小孩子都會看出猥瑣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通過剛才的行為,周宏知道了老王百分之二百是有東西在瞞著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與其拐彎抹角的半天弄不明白整個事情是怎麼回事,倒不如有話直說,現在餐廳里人多,而且外頭的那幾個持槍的特警可能還在那兒,別說老王只有一把微型手槍,就算老王有把ak47他也肯定不敢做些什麼。
「哦,兄弟,你怎麼不……哦,我懂了,好吧,那我們來聊聊天吧……」周宏的一番話如同觸電般地觸動了老王的神經,他的臉色馬上由故意裝出來的猥瑣,來了個晴轉多雲,轉變回了正常的樣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對周宏說道。
「好吧,老王,你剛才,在廁所里,和那個叫「德古拉」的洋人說了些什麼,你們到底想干嘛?搶劫餐廳嗎?德古拉是誰?克萊爾是誰?你又是怎麼回事?」周宏直白地說道,用眼楮掃了掃四周,四周這麼多人,老王應該不會動不動就拔槍吧?他的腿出現了一絲絲微弱的顫抖,身體裝作平靜悄悄地把椅子朝後一點一點地推動。
「德古拉?克萊爾?呵呵,老周,知道太早,不一定是件好事,這些事情你幾天以後就會知道,現在告訴你,只會壞了我們全盤的計劃……」老王冷冷地笑了笑,抓起一把餐刀,在自己的手中轉了轉,一滴滴牛扒的醬汁,被甩到了地上。
「老王,說實話,你們到底要干什麼?那把槍,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把那東西拿進來的?」周宏追問道。
「哼,兄弟,這些你不必要知道,但是,我告訴你,事情絕非你想象的那樣,我和德古拉,還有克萊爾的事情,離開了這里以後我再和你解釋……」老王說道。
「王子震,你到底想干什麼?好啊,難怪,難怪我整天看你游手好閑,不學無術,原來,都來干這個了?王子震,你告訴我,你今天,到底為什麼帶我來四海一家,不說,就當我沒有交你這個朋友!呵呵,老王,你要我把你們要搞搶劫的事情大聲喊出來嗎?」老王的再三隱瞞,徹底地激怒了周宏,他把聲音壓低,威脅老王道。
「老周,你……唉,事情太多了,現在一時跟你說不清楚,但我告訴你,我們,絕對不是要搞搶劫,這個餐廳里的東西,我們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們也不是要搞恐怖活動,要搞恐怖活動何必拿手槍,拿炸彈不就行了嗎?哎呀,怎麼跟你說好啊,好吧,實話告訴你,我們拿槍,是為了自衛!」老王繼續說著周宏絲毫都听不明白的話。
「自衛?」
「老周,具體的事兒,我過些時間再跟你解釋,我現在先問你個問題,你相信這個世上,有超自然的事物,或者說,有邪魔妖怪這類的東西存在嗎?」老王答非所問,提出了一個和剛才的事情毫不相關的話題。
「超自然?這和你們做出的那些舉動有關系嗎?老王,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都不明白啊?」老王的回答使周宏更加陷進了一個謎團,一個更大的謎團。
「兄弟,有些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講明白的,我告訴你,這家餐廳很危險,這里面,到處都是,那些超自然的邪魔妖怪!」老王似乎不太想注意周宏了,眼楮仿佛美軍雷達一般,開始了高頻率地左右轉動,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的環境。
「危險?妖怪?你說話還真是不打草稿,把我當三歲小孩嗎?傻子才會信你說的,告訴我你要干什麼,否則,我就報警,我數到三,一,二……」周宏從褲兜里拿出手機,迅速地按下「110」三個數字,並把手指,停留在了「呼叫」按鍵上。
「危險,閃開!」說時遲那時快,沒等到周宏把「三」這個字數完,老王就如同閃電般地一躍而起,抓起桌上的一把勺子朝著周宏的身後以一個標準的扔飛鏢的姿勢丟去。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在空中響起,一個硬幣大小的火花在空中無緣無故地迸發而出,兩個飛行的物體,在相互撞擊的彈力的作用下,都偏離了原本要運動的軌跡。「踫!」勺子如同一顆子彈,直接插入了十米之外的飲料機的飲料儲存罐里,里面的飲料頓時變成了噴泉,開始四散飛濺。
「踫!」另一聲聲響也隨著勺子插入飲料機當中的聲音隨即想起,只見一把用來切西瓜的長滿鋸齒的西瓜刀,插入了老王頭頂上的牆壁,整把刀,連同刀柄都鑽進了牆壁里頭。
「媽的,你們總算是來了……」老王氣勢洶洶地直起身來,抓起了桌上的另外幾把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