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又是哪兒啊?」隨著那股紅色覆蓋了周宏的視線以後,周宏的這個夢似乎就宣告結束了,眼前的一切都凝固了,大漠,曾經的伙伴都像是視頻里被暫停的影像,變得靜止不動,然後周圍的全部空間變成了一面鏡子似的物體,鏡子里映著剛才所見到的被定格住的場景。
不久,鏡子破碎成了無數的碎片,化作粉塵消失在了周宏的眼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周圍潔白得像一片雪原,除了白色,什麼都看不見。剛剛的一切,都僅僅只是一場幻境,粉末消失了,一去不復返了。
夢境結束了,不過,這個結束的方式周宏可不大喜歡,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的漩渦,把自己吸了進去。在這天旋地轉的腦袋幾乎要炸裂的疼痛,使周宏再度失去了意識,大腦一陣眩暈昏死了過去。
被吸進黑色的漩渦里之後,又不知道過了,他的大腦開始逐漸地恢復了知覺。剛剛的夢周宏可是記憶猶新,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像自己以前的某些夢一樣,刷牙前還記得,刷過牙就忘光了。自己這一覺,在夢里有知覺的時間也就那麼十分鐘不到,可是,周宏感到,自己仿佛像是睡了一輩子一樣,等到自己醒來,說不定,迎來的就是下一個新紀元。
「唉,或許是三個月的特訓太累了吧?」周宏忍著透入眼楮的強光的刺激,緩緩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由于沒有適應周圍的光亮的環境,一睜開眼皮,一陣強光就霸佔了他的全部視線,眼里出現的情景又變回了不知道多久以前見到的白茫茫的雪原。當然,伴隨強光而來的,還有一陣時隱時現的陣痛。
「我x,這麼亮,這房間的燈開得也太不「低碳」了吧?」過了許久,周宏的眼楮才逐漸地適應了周圍的環境的亮度,一道道模模糊糊的影子,開始慢慢地浮現在了他的眼里,慢慢地晃動,晃動,速度越來越慢,最後靜止,化作一幕幕清晰的影像出現在他的眼里。
「又在做什麼春夢呢?昨晚,哦不對,是前天晚上爽了一晚上你還沒玩夠啊?」第一個出現在周宏眼里的,是一張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孔——一睜開眼,老王的那張充滿了透露著某些邪惡的暗示的笑臉成為了周宏醒來以後看到的第一樣東西。
「老周,是不是晚上還沒玩夠,還要在夢里盡盡余興啊?」老王壞壞地笑了笑說道。
「余興?盡什麼余興啊?」由于早上剛起來,周宏的大腦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完全听不懂老王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老王冷笑了一聲「還裝,前天晚上很舒服吧,很爽吧,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終于做了吧?翻雲覆雨二十四式用了第幾招第幾式啊,來了多少次啊,別告訴我你這不負責任的家伙做完就忘!」老王開始繼續那些猥瑣的極度少兒不宜的隱晦的問題。
「晚上……」在老王的這堆猥瑣到極點的問題的刺激下,周宏的大腦才算有了一點啟動,想起來了點東西。「可我什麼也沒做啊,前天?不是應該是昨天嗎?」晚上的事情周宏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像是電影《讓子彈飛》里頭的那句話,自己可是「光睡覺,沒做事」,除了揩了點油以外別的某某不純潔的事情一點都沒做。
周宏掙扎著爬起來,模到了一塊像是靠枕一樣的貼在床頭上的東西,輕輕地支撐起身體,把腦袋靠在上頭說道︰「老王啊,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可是清白的……」
「還裝……」老王的嘴角再次起了一股不純潔的微笑「你再說一遍,你晚上干了啥啊?」老王猥瑣地笑了笑「先問你個問題,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
「6號麼……昨天晚上,我是什麼也做啊,只是,只是睡覺而已嘛……」那個晚上,也是自己和組織簽署成為特工的合同的日子,合同上的日期是1月5日,這點周宏可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錯了,7號了,你睡了一天多了,現在都是7號中午了,你課真是能睡啊,整整36個小時。你說說,你要是啥都沒干,你能睡得連床都起不了?哎呦……」說得正起勁,突然,猛然地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顛簸,打斷了老王的思路。
「我靠,你開車能開好點嗎,這種坦克一樣級別的車你也能開成這麼顛?!」老王被顛簸震得幾乎飛了起來,把頭轉向旁邊破口大罵道。
「不會吧,7號!」一向對時間極其敏感的周宏听到「7」這個數字的時候,頓時驚得坐了起來,晃晃腦袋驚訝地說道。
老王之前說過,6號就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現在都延遲了一天多了,那這次的任務,不是要……完了完了,該死的,怎麼第一次執行任務就差了一天多的時間,萬一有點閃失那還得了……
「老王,還愣著干嘛啊,趕緊走啊,我的天哪……」周宏晃晃亂亂地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四處尋找外衣之類的衣服。但是,現實似乎又與他事與願違了,看了半天,自己周圍連一件自己之前月兌下來的衣服都沒有。
老王看著周宏古怪的行為,冷冷地笑了笑說道︰「笨蛋,你以為我會讓你在基地里頭睡著嗎,你以為我是那種傻子是嗎?你看看這兒是哪兒再說!我們已經出來了,已經在外出執行任務的路上了,現在大雪封山,前進速度很慢,差不多明天才能到達離喀納斯幾百公里的一座最近的機場,上飛往南京的飛機!」
「哪兒?」周宏使自己冷靜下來,用眼楮掃視了幾眼周圍的環境。
這里早就不是自己之前睡下去的房間了。自己正坐在一張皮質的沙發上,而不那張柔軟的床上,那扇窗戶外面的景觀也不是那湖底的水草和時而游過的魚群,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雪原景象,遠處矗立著幾座被大雪覆蓋的高山,仿佛飛一般地朝後退去。
周圍一共有4扇窗戶,前面還有一塊寬大的玻璃,一對雨刮器在上面來回地掛動著,將一團團落在玻璃上的積雪掛落而下。無疑,沒有哪個2b的房間會被設計成如此的造型,自己肯定在一個移動的交通工具上,比如說,車,快艇,小型飛機什麼的。
「嚇我一跳……」再看看自己身上早就穿著一身保暖的毛衣,而不是原先的那件寬松的睡衣,周宏大大地舒了口氣說道,靠回了原先的那個柔軟的靠枕上。原來自己已經出來了,周宏心里裝的一塊沉重的石頭,也算在此時落地了。
見到周宏的行動逐漸地冷靜了下來,老王繼續說道︰「怎麼樣,放心了吧,我早告訴你,我不會像你這種2b一樣那麼蠢了。哦對了,老周,你現在給我說說,前天晚上什麼感覺啊,是不是,有種飄飄欲仙,欲生欲死的感覺?」老王又說出了那種內涵非常深刻的猥瑣的問題。
「前天晚上?!別跟我提那個晚上,我靠,他媽的,煮熟的鴨子都讓它飛了!」到了這里,周宏對自己晚上做出的決定大大地後悔了——真的像老王說的,自己真的把那不知道多少金給丟了,而且,是金子已經到自己的手上,被自己主動給扔了!
周宏現在巴不得抽自己幾十個耳光,因為當時害怕第二天醒不來才什麼都沒動的,但是,結果沒動第二天還是沒起來,最主要的是,就算第二天不起來,也沒有關系,因為老王會有辦法把自己弄出來,所以自己這次可真是不做白不做啊!這就好比,一塊到嘴的,哦不,是已經進到自己的食道里的肥肉,又被自己吐出來了……周宏的心里,可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後悔啊,不過,再後悔也沒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怎麼想時間也不會回到那個晚上。
周宏開始罵起老王來︰「我靠,死老王,你和那個幻影把我搞得跟個死人一樣,一倒下就是睡著的感覺,還跟我說什麼第二天執行什麼任務,你要我做個屁啊!再有,你他媽的吃飯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一刻值千金啊,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啊之類的話,回頭來連個套套都不給,我可沒那麼大膽子,你要我怎麼做,做個毛啊!」周宏抱怨道。
「哦?這麼說,你前天晚上是什麼也沒做了?」听到這里,老王又詭異地笑了笑,露出了一臉隱藏著非常猥瑣的思想的笑容。
「嗯,是啊,啥都沒做,全怪你們兩個,本來我就累,你們還把我搞得連爬都爬不起來,我怎麼做啊!」周宏罵道。「害得我先前拒絕,給她錘了一頓,打得我脊椎都快斷了,後來好不容易哄得她乖了,不來暴力了,我也下定決心要做了,我靠,結果我發現你房間里,居然,居然連個套子都不留,我怎麼做啊,萬一肚子搞大了,安胎費,生產費,月子費,女乃粉費……或者是什麼墮胎費,醫藥費,養護費……這費那費什麼的你出啊!」
指著老王的鼻子罵了半天,周宏才算了是解了氣,把頭往靠枕上頭挪了挪,靠在上面發泄著自己心底積壓得這三個月來老王虐待自己外加前天晚上丟了不知道多少金子的悲慘經歷。
「哦,你說你,沒套套,是嗎?」老王壞壞地笑道,回答周宏道。
「嗯,還用說!」
「那,我告訴你一好一壞消息,你先听哪個?」老王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都經常說的問題,周宏知道,不管自己先听哪個,這兩個所謂的消息背後,肯定都是沒有分毫的好處。
「先听好的吧。」周宏答道。
「好消息是,雖然你什麼都沒做,但是你好歹也享受了一個溫暖的夜晚,還有,你雖然什麼也沒動,但你讓她覺得,很幸福,嘿嘿嘿……」老王說道。
「這叫什麼好消息!」周宏怒喝道,老王還真會打擊人,這種話分明就是個安慰,分明就是個惋惜,甚至還帶有一絲嘲笑的意味。而老王卻說它是好消息,自己的心里頓時起了一股想把老王痛扁一頓的沖動。「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听好了……」老王繼續笑道,說出了一個令周宏崩潰的事實︰
「壞消息是,你白丟了那個晚上了。你說你沒套套,但我告訴你一件事,在我們吃飯的餐廳旁邊有個24小時開著的超市,什麼套套啊,藥啊,還有偉哥之類的東西里頭多得數不勝數。還有啊,就算你沒錢,沒問題,你可以在超市里賒賬的,到時候錢會從你每個月的工資,就是作為特工的工資里頭扣除的……」
「什麼?!」听了老王的話,周宏頓時感到有一股強大的驚雷,毫無阻攔地,直直地劈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