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並不是完全一樣的,看向前方,有很長的一部分是沒有這種四稜形晶體的,而是完全像玻璃一樣的平板。浪客中文網
那代表著將來。
而看向後方,河流就開始斷流了,有很多部分都是一種黑色的晶體,將這種閃爍著影像的晶體之間隔開。河流的源頭離自己這里很遠,那是一座大山,高聳入雲看不見頂的大山,山前面的河流有很多部分都是純黑色的晶體,只有中間幾塊有跳動著的影響的。
那代表著過去
「到過去去看看。」周宏說出了一句很拗口的話,霎時間,他的身體就像安裝了光速推進器一樣,瞬間沖到了河流的源頭,在這前面不遠的地方,他看見了幾塊裝著跳動的影像的晶體,都是在夢里見過的,其中就有自己的所謂的新婚之夜,帶著聶小影從自己家的大宅子逃跑,砍殺宅子里十幾個守衛的影像。
「這……每個人的記憶里都是這樣的嗎?」周宏疑惑地問幻影道,看著黑色的源頭——一塊立起來的至少十米高的正方體說道。
「不,記憶這種東西是很抽象的,很難表達,你的大腦為了讓自己明白,就用了河流這種方式表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有的人和你一樣是河,有的人則是大海,還有的人則是一棵巨大的接滿果子的樹。」幻影道。它知道這麼多,不知道偷看了多少個人的記憶。
「那,我該怎麼看這些黑色的,也就是被塵封的失憶部分?」周宏指著黑色的正方體問道。
「黑色的部分只能你來打開,如果我打開,那會消耗非常多的體力,也只能打開一小段,你打開,是不需要體力的,可以打開一大段。」幻影說道,貌似沒有回答到問題。
「別廢話了,怎麼開。」周宏催促道。
「很簡單,用手模上去。」
「好,我試試……」周宏說著輕輕地把手放在了黑色四方體上,霎時間,它表面的黑色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全部破碎,在頃刻間化為碎塊小時,露出了背後的跳動著影像的晶體。
黑色立方體仿佛一塊巨大的屏幕,里面跳動著一段非常真實,使人感到亦真亦幻的影響︰
「哇哇哇……」一陣哭聲傳入了周宏的耳朵,立方體上出現了一群穿著古裝的人忙里忙外的景象,周宏看見了一個只在夢里見過的人︰被自己殺死的老娘,正躺在床上,面目猙獰,臉色青紫,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伴隨著響亮的哭聲,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被接生婆用手捧了起來,這個嬰兒,正是周宏他自己。
「生了,夫人,生了,恭喜呀,是個公子!喂,你們,快叫老爺來看呀,他有福了,又是個公子!」接生婆擦干嬰兒身上的血跡,把他放到襁褓里,對著滿屋的人大吼著,引得屋里又是一震騷亂與激動。
「這是?」周宏看了一眼幻影,疑惑地問道。
「這是你出生的那一天,從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的記憶就開始了。」幻影說道「你如果想看的話,只要用腦子想著,想著要去看哪一段,反正這里是你的意識里,你想去記憶之河的哪一段,只要想想,我們立馬就會光速移動過去。比如說,我想看這一段。」幻影惡趣味地笑了笑,似乎又蘊含著什麼不純潔的思想。
剎那間,兩人又光速移動到了一段晶體前,這段晶體里的影像是︰
「啊,輕點,輕點,你弄痛我了……」周宏看見了克萊爾一絲不掛的身影。
她正躺在一張床上,自己也是一絲不掛地出現在這塊晶體里,把她壓在下面,身體不停地來回挪動,腦袋貼在克萊爾的脖子後面瘋狂地刺激那塊敏感區域,粗重的喘息聲時不時地傳來。
這是在無回谷里的聶小影家里,自己醒來後的那個晚上。
「滾,看個毛,回去!」周宏馬上怒吼道,覺得自己仿佛好好地走在大街上,褲子突然在後頭被人扒了一樣丟臉。幻影這個家伙也太變態了,真不知道它已經看過了多少次諸如這樣的見不得人的記憶片段。
他忍著內心的怒火,巴不得把幻影大卸八塊,念叨起了那一句︰甭跟瘋子一般見識。
瞬間,兩人又瞬間移動回了記憶之河的源頭,映入眼簾的又是那塊仿佛放著古裝戲的四方體。「你別胡思亂想,我自己看!」周宏警告了幻影一句,也顧不上什麼對上司禮貌不禮貌了,反正這家伙估計都把自己的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給看光了。
「放心,不會,接下來的,交給你自己。」幻影猥瑣地笑道,似乎又在想什麼yellow的不純潔的東西。
周宏彎去,把手放在四方體下面的那段黑色的部分上,霎時間,一大段的差不多一公里的,跳動著的影像的晶體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在這里面,他能看見自己從剛出生到好幾個月的時候的記憶,他看見了自己躺在襁褓里睡覺,看見了自己被自己的女乃媽抱著吃女乃,也看見了自己熱鬧的滿月酒席,當然,也沒少看見自己上頭的兄弟,那時候他們貌似也才四五歲,在揉自己的臉,把自己弄哭弄尿床之類的丑事。
記憶之河這麼長,貌似一天的晶體就有10米多這麼長,期間蘊含了很多段晶體,每段晶體都是那天的一段時間。這麼多東西自己當然不可能仔細地看下去,畢竟每一秒在這里待的時間非常寶貴,每次進來的機會就24小時,過期不候。
他趕忙繼續想道,瞬間移動到了剛剛打開的這段晶體和那種黑色的晶體交替的地方,用手觸模黑色的晶體,打開下一段記憶。每打開一段,他就覺得大腦頓時仿佛像喝了醒腦藥一樣清醒,這說明隨著自己打開這些黑色的晶體,自己的記憶在刺激下已經開始逐漸地恢復了。
在這些晶體里,他看到了很多關于自己的童年——真真正正的童年里的片段。從晶體里,他看見自己從小開始就是一個性格和別人與眾不同的孩子,性格比較孤僻,不愛說話,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們也找不到共同語言,玩不到一塊兒,當別人在院內玩耍,或者玩各種古代的玩具的時候,自己則像個很成熟的思想者一樣,從來不參與進去,站在旁邊,玩著手指,一雙眼楮里似乎帶著很跨年齡段的成熟思想,不知道腦袋里在想著什麼。
再往後面看,他更是發現自己在那個時候是一個和那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天生怪胎,比如,在念書的時候,自己敢明目張膽地走神,眼楮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先生要自己背什麼《論語》《四書》什麼的,從來一個字都背不出來,背不出來要打手板的時候,沒一次是自願伸出去的,都得靠旁邊的人拉出去,有時候,自己甚至還會去打那個教書的白發蒼蒼的老先生,罵他是賤狗,但經常換來的是更多的打手心。
顯示著自己注定與眾不同的還不止是這些不好好學習的場景,還有自己當著一堆兄弟的面宣揚「人人生來一樣,你們不該如此欺負家奴」「做人要有志氣,以後就得做個行俠仗義的大俠」「自由,無拘無束」的思想的時候被老爹發現,拉去大,把打腫到不能正常睡覺。還有自己的一個哥哥拿泥巴扔家里的丫鬟,自己上去阻止,和他打了一架,卻因年齡差距不敵,反倒被一群兄弟群毆,甚至還有自己當面頂撞老爹,大罵他是「窩囊廢」,被罰跪把膝蓋都潰爛了。
諸如此類的場景,從自己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了,一直往後延續,直到有一天,家里來了個人,這個人,就是在夢里見到的四叔。干錦衣衛的四叔不知怎麼的不在皇宮里待了,出來投靠自己家,想謀個守衛什麼的,卻被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老爹掃地出門,昔日的兄弟此時哪里還像是什麼兄弟,完全沒了一點情面。
當自己站出來為四叔說話的時候,用《論語》里的一套重仁義道理數落老爹的時候,換來的又是一頓打。後來,那天晚上,真的和在夢里說的一樣,四叔偷偷模模的不知道怎麼樣溜進了自己的房間,和被打得傷痕累累的自己聊得很投機。
「四叔,我有個請求,可以嗎?」兒時的周宏趴在床上,著盡是傷痕的背說道。
「宏兒,是什麼請求?」四叔問。
「我,我,我……」周宏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想跟四叔您學武功,學好了之後,當一個行俠仗義,游走江湖的大俠。」
「哦,當大俠?」听了這話,四叔露出了一絲微笑「你為什麼想當大俠呢?當大俠可是很辛苦,很艱難的,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可危險了。」四叔道。
「這我懂,我知道當大俠會很累,下場也沒幾個是好的,但我還是要當。」周宏執著地說道。
「有意思,那是為什麼?」
「我覺得,這世上有太多的人需要幫助,你看看外面,這世界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為什麼有人一生下來就得做奴才,有人一生下來就享盡榮華富貴?為什麼像老爹這樣當官的就可以欺行霸道,為什麼他可以隨便養一群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妾,而外面很多該娶媳婦的人卻娶不到?」周宏連續地說道,仿佛那時候的一個憤青,訴說著對社會的不滿。
「我想,如果我成了一個大俠,我就可以再也不被老爹老娘的那套《論語》孔夫子什麼的關在房里,我可以像只鳥一樣地出去,自由地飛,到處飛,想去哪里去哪里,在這個世界上到處游走,無拘無束。如,如果遇到像老爹這樣的壞人,我就可以用我的武功把他們打倒,替那些被害的人出一口惡氣。」小周宏不停地說道,搖著四叔的手臂撒嬌「四叔,你,你就教我嘛,我真的想當大俠!」
四叔看著說出這番超過他這個年齡段該想的東西的周宏,笑了笑,說道︰「好了,宏兒,別搖了。你真是天真,外面世界不太平,大俠,不是這麼好當的。就算大俠好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大俠的,很多人,都倒在了成為大俠的這條路上,你可是知道?」
「嗯……」周宏听了他的一番話後,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不知道,但我覺得,我一定能當上大俠的,所以,四叔,你就教我嘛……」他又開始五六歲的小孩那般無理取鬧似的撒嬌了。
「哦,這麼確定?膽子不小啊,宏兒,你說你能當大俠,那你說,你憑什麼來成為大俠?」四叔問。
「嗯……憑我,憑我每次手心都被打爛了還頂撞先生,吃一塹不長一智,每次被打,我,我都沒放棄我心里原先的那些討厭這里的想法……這,這行嗎?還有呢……憑我……」周宏轉了轉眼珠,覺得五六歲的腦子不夠用了,語無倫次地說道。
听完周宏的一番滔滔不絕,四叔又笑了,但這次的笑與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似乎是對周宏幼稚的否定,而這一次,他似乎是對周宏感到了一陣敬佩。
「好,宏兒,就憑你這「出淤泥而不染」的想法,好,我教你武功!」
一句話,讓周宏原本做闊少爺的命運徹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