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卿本佳人
「藍姑娘且慢,其實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有你說得這麼厲害,在下劉林楓,乃一無名小卒而已!況且,在下的確是乞丐,這點上,我絕不敢隱瞞,剛才在城中有幸聆听藍姑娘琵琶仙樂,真是余音繞梁,此刻猶自回響于在下的耳旁,姑娘的音樂有如天籟,舉世罕聞,真是妙不可言吶!」劉林楓一臉惶恐地叫住了藍飛雲,唐突佳人的事情他可干不出來,不過,他目前這一身乞丐的模樣,想不承認自己不是乞丐都不可能,哪怕這個藍飛雲真是個盲女。
「劉公子過謙了,以你的身手在空天大陸之上絕對是個知名人物,可是為何你卻籍籍無名呢?莫非你是有意隱瞞飛雲不成?況且你的才華也不凡,剛才在落雲城中,你所吟的詩的亦非一般庸才所能夠輕易能夠出口的!為何你的名號,飛雲從未曾听說過呢?抑或是飛雲實在是太過于孤陋寡聞!」藍飛雲雖然眼楮不能視物,可是她的心卻不盲。
這個劉林楓一招之內就將那些匪類趕跑了,這份修為豈會簡單,她非常懷疑劉林楓這個名字只是一個假名,用以掩飾,可惜她看不見,否則,一定能夠從劉林楓的身形之上看出些許端猊。
「喂,小姐,你這話我就不愛听了,我劉林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需掩飾身份!而且你我素昧平生,萍水相逢間就是將我的名字告訴了你,那也無傷大雅!信與不信,全在姑娘自己,我又何需欺騙于你呢?你說是不是?看來,人生的經歷太多,亦並非完全是一件好事!至少此時此刻,你對我的提防之心就顯得多余了,既然在下引起姑娘的不悅,請恕在下失禮先行告辭了!」劉林楓有些惱怒地對著藍飛雲拱了拱手,便準備離去。
「你想走現在也走不了了!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是這今天被全國通緝的要犯劉林楓,除非你此刻就殺我滅口,否則,你就慘了!我一定會擒住你去領賞的!」藍飛雲突然輕笑了起來,眼楮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劉林楓這個通緝犯,她還是記在了心里。
「憑你就想擒住我?!這玩笑開大了吧!我看你除了琵琶彈得好一些之外,這修為嘛!不是我打擊你,差遠了,以你的身手想要擒住我,恐怕是白日做夢!」劉林楓一臉豪氣地大笑起來,這小娘們真是沒事找事,憑她那兩下子也想活捉他劉林楓,簡直是笑話,如果真被她給活捉了,劉林楓絕對可以發誓,自己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你也別著急嘛!其實此事還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你剛才又救過我,而我呢?現在身邊又沒人保護,如果你能夠送我平安回家,說不定本姑娘還可對你網開一面,畢竟十萬金幣這個誘惑不是人人都能夠擋得住的!你說呢,劉大俠?」藍飛雲似乎掌握到劉林楓的軟肋,此時,她反而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與劉林楓耗下去。
可惜她的臉上蒙了紗巾,劉林楓根本就看不到她是什麼表情,誰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呢?她的笑聲,讓劉林楓感到莫名地打了一個冷顫。劉林楓觀察了一下藍飛雲,只見她的雙目呆滯,雙目混濁,可惜這一個美麗的姑娘卻是瞎子,真是讓人憐惜不已,想到藍飛雲只是一個盲女,劉林楓也無意與她再做爭辯,略略一嘆說道︰「不知藍姑娘家在哪里,在下正好有空,就送你回家吧!你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實在是不方便,送你回家,責無旁貸,至于其他之事,我劉某人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請吧,藍姑娘!」
「你在藐視我,我不走了!除非你向我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藍飛雲似乎吃定了劉林楓,她竟然在大路中央耍起了小姐脾氣,這一招大出劉林楓的意料,我們純潔的林楓哥可是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喂,我可沒得罪你吧!從現實情況來看,我是救了你的,沒想到你這人竟然如此胡攪蠻纏,我是不會跟你道歉的,你愛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懶得理你!」劉林楓思索了一會兒,一臉郁悶地說道,他才沒空理會這個難纏的小姐。
「嗚嗚嗚……你欺負人,枉你自稱為男子大丈夫,竟然欺負我一個瞎眼的弱女子,鳴鳴!」誰也沒想到,藍飛雲突然把嘴一扁,站在路中央就輕聲地哭了起來。
「我的媽呀!小姐,你這是干什麼啊?翻臉比翻書還快呢?我都還沒準備好!我靠,真暈了,沒想到踫到這麼一個難纏的主!女乃女乃的,今天真倒霉!」劉林楓一眼美女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頓時傻了眼楮,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這般難纏。
看來,這老婆他劉林楓還是不要算了,他必須得回去了,這老婆找不找得到!是否回去會受鷹雪等人的嘲笑!這些倒是小事,如果把自己給套進去,那可就成大事了,他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找女人,這活可真是吃力不討好。
藍飛雲根本就沒理會劉林楓,繼續自顧自憐地輕聲哭泣著,這一招的確厲害,劉林楓在痛苦地抓了半天頭發之後,終于甘拜下風,甘願低頭認錯,他走到藍飛雲的身邊,一臉誠意地說道︰「藍姑娘,你別哭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說吧!你要我怎麼辦,只是您大小姐開口,我一定盡力辦到,只是請您別再哭了!」
「這還差不多,你先把送回家,等我回家之後,再決定是否要接受你的道歉!順便再想想如何懲罰你!別再廢話,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誰讓你得罪了本大小姐!若不是看在你今天救了本小姐的份上,我一定讓你馱著我爬回去!」藍飛雲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勝利,這才停止了哭聲,對著劉林楓開始教訓起來。
「我的媽呀!真不知道那群傻家伙是怎麼熬過來的,莫不成是他們在拉我下水,故意裝出來的幸福樣?女乃女乃的,見過不講理的小妞,可是還真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難道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這般嗎?胡攪蠻纏是女人的專利不成?抑或是我特別倒霉,踫到了一個最難纏的,難怪大家都說殘疾人都會有某方面的偏執,此話也並非無理啊!」劉林楓模著頭,一臉苦笑地自語道。
這事,真是讓劉林楓郁悶,曾昭立與鷹雪等人都慫涌他來找老婆,難道他們是在騙他不成?不過,轉念一想,這事跟鷹雪他們沒有關系的,今天這樁閑事,完全是他自己招惹的,這事可真是管得妙啊!把自己給套住了。
「你在羅索什麼呢?一個大男人,這樣嘀嘀咕咕的,像個老婦女一般,真是少見!」藍飛雲翻了翻那雙毫無生氣的白眼,對著劉林楓輕聲罵道。
「我羅索?!真是氣死我了!行,你厲害,我好男不跟女斗,快告訴,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再做計較吧!」劉林楓一臉憤怒地抖了抖身體,不過,他的語氣還是盡量的柔和,誰知道這藍飛雲又會在什麼時候奚落他一頓,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先送回去,之後就溜之大吉了,至少劉林楓現在心里滿是這種打算。
「你是不是在想把我送回去之後,你就溜了!告訴你,這是做夢。快過來,扶本姑娘回去!」藍飛雲一臉自信地對劉林楓三月脅道,听她的口氣,似乎是吃定了劉林楓。
「喂,小姐,你這譜也太大了吧!憑什麼要我扶你?」劉林楓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就憑我是瞎子,行了吧!就沒見過你這樣小氣的男人!有多少人想扶本小姐還輪不到呢!我讓你扶我回家,那是你的福氣,知道嗎?還敢羅索,我還沒說你是個小乞丐呢?真是有辱本小姐的身份!」藍飛雲一臉不屑地對劉林楓說道,她的話足氣得讓劉楓想撞牆。
「行,算你狠!是我的福氣,你滿意了吧!你家在哪里?怎麼走?」劉林楓一臉郁悶地拉起了藍飛雲伸過來的玉手,正想邁步離開的時候,這才想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藍飛雲住在哪里!往哪個方向走他都不知道!看來,他今天是被藍飛雲給氣糊涂了。
「東南方向,飛雲山莊,路就在嘴邊,不知道就自己打听,別來煩我!喂,你慢點行不,你是不是想欺我這個瞎子?既然如此的話,你完全可以丟下我,直接走人不就得了!裝什麼好人吶!」藍飛雲剛走了幾步,便不肯再走,還控告劉林楓虐待她。
劉林楓真是縱然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現在他總算明白過來與女人打交道的痛苦了,真不知道周明與曾昭立等人是怎麼熬過來的,看來,送藍飛雲回家之後,他應該立即趕回憶靈城,管他什麼人生大事!曾昭立又會怎麼笑話他!
總之,他劉林楓以後一心修道,再也不理會這紅塵瑣事了,這事他惹不起的,唯有躲起來,以圖清靜,主意一定,劉林楓整個人倒輕松起來了,藍飛雲的話,他也不再放在心上,相反,他還得意地吹起了口哨,以自娛自樂。
「流氓!你們這些男人真無聊,是不是看到美女就只會吹口哨,流口水?什麼德性!」藍飛雲一臉怒氣地罵道。
面對挑恤,劉林楓心情已經完全平靜,反正他也打算離開了,藍飛雲既然喜歡罵,那就讓她過過口癮吧!他權當沒听見就是了,劉林楓一點也沒有理會藍飛雲,只是繼續牽著她的手走徐徐前行,還真別說,這女人的手就是與男人的不同,柔若無骨,細膩滑女敕。看來,今天有所失,也有所得,至少還是牽了一回美女的手,挨一頓氣罵,也值了,想到此處劉林楓不由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麼?!你不生氣了嗎?」藍飛雲怎麼也沒有想到,劉林楓竟然能夠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得如此快捷,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恢復了正常,他果然不是一個一般的男子。
「哈哈哈,讓小姐見笑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一首詩,似乎正適合我們當下的情形,可謂是我們真實的寫照,一時忘形,故而笑出了聲,請見諒!」劉林楓輕輕地答道。
藍飛雲實在是想不明白,拖著她走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人,他的涵養工夫絕對是超一流的,而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實在是很好奇,可是出于矜持他亦不好詢問,听劉林楓這麼一說,她立即好奇地問道︰「你想到了什麼詩?念來听听!」
「憔悴天崖,故人相遇情如故。別離何遽,忍唱陽關句!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愁無據。寒蟬鳴處,回首斜陽幕。」劉林楓的聲音突然虛無飄渺了起來,帶著淡淡的憂傷,讓藍飛雲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句,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果然是我們當下的真實寫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唉!」藍飛雲亦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任由劉林楓帶著她徐徐前行。她似乎也猜到了劉林楓的心思,不過,她沒有說出口。
「咦,怪事了,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的看到你所說的什麼飛雲山莊,這里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問路也是件難事啊!怎麼辦藍姑娘?」劉林楓四處張望了一番,一臉郁悶地說道。
「你確定方向沒錯?那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到的!」藍飛雲幽幽地說道,
劉林楓不再說話,繼續朝著東南方行進,腳下的路已經延伸到了一座大山之前,劉林楓按照藍飛雲的吩咐,向山側行進,轉過一道彎,前面的路豁然開朗,一座隱藏在青山綠水之間的山莊陡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劉林楓凝神一望,這里果然就是飛雲山莊,看來,他已經走到地頭了,這段路徑可不近,細細數來剛才至少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
此時,天色已暮,只是劉林楓沒想到,在這片荒原之中,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好的一座莊子,真是讓他想象不到!也難怪,這藍飛雲的眼楮雖然盲了,可是她卻有一身的山川鐘毓之氣,想來,她是自小就住在這里的,這麼一個女子,眼楮又不方便,為何隱藏在這麼偏遠的地方,而且還有人在半途之中截殺于她,這其中絕非無因,劉林楓不禁對這個藍飛雲產生了好奇之心。
「不好莊中出事了!難道那群人是先到這里的,而後再到中途去堵截你?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這些家伙絕非善類!」劉林楓的鼻中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他立即意識到大事不妙,難不成剛才截殺藍飛雲的這群人先到了這里,抑或是他們先屠了莊,發現沒有他們要找的人後,再去攔截藍飛雲的。
「我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路,我隱居在此地竟然都被他們找到,看來,這天下之大,真是沒有我藍飛雲的容身之地了!」藍飛雲一臉悲憤的表情,從劉林楓的口中,她知道了飛雲山莊之中已經沒有了活口。
「這群混蛋也太狠了,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真是該死,早知道我就殺光他們,為這些無辜枉死之人報仇!」劉林楓怎麼也沒想到,那些家伙竟然如此歹毒,早知道他也不留活口了,這些家伙留在世界之上也是禍害,除惡務盡,他早就應該下手的。
藍飛雲沒有理會劉林楓的憤怒,她只是靜靜地站在莊前,任由淚水狂泄不止,面對數十具尸體,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飛雲莊雖然是她的避難所,可是卻也只讓她避了五年的難!下一次她的庇難所又在哪里?為何命運偏偏對她如此多舛多難!她不想惹事,可是命運卻偏偏逼得她無路可退,跑了這麼多年,她真的感覺很累,只是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會是個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仇人為何會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劉林楓看這架式,突然明白了過來,這個盲女,絕非一個簡單人物,這點人追殺她的人就可以看出來,她們對這個盲女是勢在必得,只是不知道為何,沒有傷在性命,或許,她的價值也在此吧,如果死了,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我只是一個瞎子,我哪知道怎麼會惹上這些亡命之徒呢?如果有可能,我倒想問問那些凶手,問問他們到底還有沒有良知,竟然敢老人與婦女都不肯放過!我一個瞎子,于他們有何用處!」藍飛雲一臉憤怒地大吼道,她已經接近瘋狂,自然是竭斯底里地亂吼亂叫。
「或許這事與你的長輩有關系,你的父母是誰?他們會不會跟這恩怨牽扯上?對了,你的父母呢?他們不在莊里嗎?」劉林楓突然有些納悶起來,難道這里就僅僅只是藍飛雲一個人孤單地住在此地,其他諸人都是她的奴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