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里仍舊是人來人往,當听說石涂將石廣拿來之後,石虎馬上就派人來將石廣接收過去,至于石涂,那傳令之人只是淡淡的一句話「皇上讓你候著。」
因為這句話,石涂想回襄國城的計劃再次落空,沒想到事情還真是給張雯羽給說中了。
石涂的部隊不是鄴城的編制,石涂的大軍又只能在城外駐扎,好在這一次石虎看在他押解石廣的功勞上,撥發了額外的一筆物資,這才讓石涂不至于自己掏腰包。
「就算你可以走,也暫時不能走,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石廣的最後結局?」張雯羽對石涂說道。
「你不是說他肯定會死麼,還有什麼好等的!」石涂沒好氣的道。在他看來,張雯羽的嘴巴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典型一烏鴉嘴啊,沒事最好還是少開口的好。
看石涂的模樣,張雯羽撅起了小嘴,自打上次說漏嘴之後,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跟石涂單獨相處,現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跟石涂說話,沒想到又是這樣。
「不想听就算了,哼,本小姐不在乎!」
石涂終究還是心軟的,嘆了一口氣,道︰「伴君如伴虎,留在這鄴城,我是渾身的不自在,還是想早早走掉為妙。」
不知何故,張雯羽听到石涂之話,去突然想偏了地方,道︰「石涂啊,你不會是還惦記著那個婚約吧?」
「婚約?」
「嗯!你當我不知道麼,石望可是都告訴我了,你跟那個管家堡大小姐之間,還有個婚約是吧?」張雯羽的臉色頗有些不悅,看樣子就算是研究命運之人,一旦涉及愛情,卻也是沒的商量。
「婚約,是啊,婚約。」石涂被張雯羽提起心中事,也低著頭,嘆息兩聲,正打算開口,帳幕一響,走進來個身材高大的士兵。
「你是何人?」
石涂對自己身邊的士兵一向很熟悉,剛剛看到那士兵的身影,心中頓時引起警惕,有遇那士兵低著頭,石涂一時間也看不到五官相貌。
「鏗!」
回答石涂的僅僅是一柄寒芒四射的利刃!石涂心中一驚,本能就要先閃避抓兵器,然而,那道流光居然不是向著他而去的。
「小羽!」
那流光,居然是沖著張雯羽去的!
張雯羽也驚呆了,眼睜睜看著利刃朝著胸膛而來,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辦似地。
「賊子敢爾!」
石涂緩過勁來,右腳大踏步跨出,同時飛起左腳,重重地向那殺手踹過去。幸虧張雯羽站的位置比較靠里,刀光距離張雯羽的胸膛還有一段距離,石涂的大腳已然逼近,那殺手也不得不暫時停止進攻,側身閃過石涂這一腳。
「不關你的事!」
那殺手終于抬起頭來,石涂定楮一看,雖然臉上帶著面具,但那雙明顯不是黑色的瞳孔已經暴露了殺手的身份,加上古怪的腔調和沙啞的嗓音,讓石涂心中更是驚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雯羽的背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這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事關緊急,石涂怒吼一聲,赤手空拳跟那殺手搏斗起來。雖說石涂在戰場上勇猛無敵,但戰陣上用的殺招皆是大開大合,跟私下里搏斗又是迥然,那殺手明顯更加精通狹窄範圍內的貼身搏斗,手中的精光短刀出手快捷,招招不離要害,看上去石涂根本就是險象環生。
「來人啊,救命,救命!」
張雯羽是個女人,不在意名聲什麼的,緩過勁來之後,扯開喉嚨就叫,那殺手頓時臉上變色,顯然是有些驚慌。
「唰!」
匕首反切過石涂胸膛,石涂側身的慢了,胳膊給刷上一刀,衣衫瞬間破裂,鮮血 了出來。
「石涂!」
張雯羽一聲驚呼,「小心啊!」
「不礙事!」石涂的動作並沒有因為受傷而變緩,因為他知道,只要咬牙堅持,馬上就會有士兵沖進來,到時候,這個異族殺手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
耳中听到帳幕外傳來腳步聲,石涂臉上露出笑容,「你逃不了了!」
「哼!」
對于石涂的威脅,殺手好像顯得不屑,左手一動,居然又是一把雪亮的匕首亮了出來,「你以為我會怕幾個小兵?」
「不要進來!」
石涂臉上變色,那殺手的態度讓他心生警惕,然而他開口還是晚了一步,帳幕簾子掀起,一個親兵沖了進來。
殺手動作真是快極,整個人像是影子一般移動到門簾出,兩道刀光驟然閃亮,進門的親兵甚至來不及呼叫,咽喉處猛然 出鮮血來,一道「x」型的傷口,幾乎將他的頸脖都給斬斷了!
「好狠!」
石涂心中顫抖,也跟著沖了過去,雖然那親兵已經必死無疑,但他的手中,卻有石涂急需的一把武器!
「鏗!」
長刀在手,石涂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發生變化,就連那殺手都為之一凝,隨後退後兩步,擺開防御姿態,兩眼瞪著張雯羽道︰「你若是不將那經書交出來,永遠不得安定!」
「我要是交給你了,我同樣也不會得到安定的!」
張雯羽顯然不是第一次跟這些人打交道,此時反而顯得很冷靜。
「死了,你就會安寧,至少不會牽連你的身邊人!」殺手的話音中帶著冷意,眼光刻意掃過石涂,其中所蘊含的意義是不言而喻。
「威脅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沖著我來!」石涂擺了擺手中長刀,對于殺手那有若幽靈般的身手,石涂也是感到頭疼不已,他擔心自己一旦抵擋不住,那殺手就會繞過自己,直接進攻張雯羽。
所以他只能選擇僵持!
「哼,你這個漢人好不糊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跟她說的是什麼,裝什麼英雄好漢,若是你知道她的真實來歷,恐怕你就會躲之不急了!」殺手發出一聲冷哼,再次轉頭對著張雯羽道︰「你敢把你的真實身份說給他听麼?你敢麼?」
「我……」不知為何,張雯羽居然猶豫起來,好像她的身份,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不管她的身份來歷如何,如今她就是我要保護的人!死來!」被那殺手氣勢死死壓住,一向以勇武著稱的石涂又豈能承受?一聲怒吼,戰刀化作寒芒,向那殺手劈過去!與此同時,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帳幕的簾子再次掀動,兩柄長槍槍頭搶先鑽進來,隨後就是石望高大的身影。
「將主!」
「小心!」
石涂兩眼只是死死盯著那殺手,未料在這種情況下,那殺手居然不正面對抗,而是身子如泥鰍一般扭動後退。
「嗤啦!」
裂錦聲突然響起,那殺手,居然反手一道,劃破帳幕,石涂等人是眼睜睜看著殺手從那縫隙當中,倒退著擠了出去!
「不要阻攔!」
石涂心中一動,大喝出聲!
但就算是這樣,帳幕外還是傳來兩聲慘叫,幾乎是同時響起!
「該死!」石涂沖到那縫隙處,卻霍然發現自己根本擠不出去,悲憤交加的石涂雙手抓住兩邊帳布,發出一聲怒吼,只听的巨響聲動,雙臂有千斤之力的石涂,竟然直接將那帳幕撕扯開一個大洞來!
洞口處,兩個死不瞑目的親兵就倒在地上,跟第一個死去的親兵一般,都是咽喉處一個「x」形的傷口,鮮血就汩汩從那傷口當中冒出來,石涂咬牙抬頭,卻哪里還能看見殺手的影子?
「石涂,我……」站在帳篷里,透過石涂撕開的大洞,張雯羽緊緊地咬著下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