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美術館,
一層的大廳有畫展,顏杏兒站在展廳外看宣傳報上畫家的簡介,還沒有看完,就听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仙女。」
溫煦的聲音。
溫煦和陸一凡一樣,都喜歡喊她「仙女」。
顏杏兒轉身,沖著溫煦笑了笑,「一凡呢?」
「她沒來。」
「我以為你把她也約出來了。」
溫煦無奈的松了聳肩,「我也很想啊,只不過,那個女人對藝術不感興趣。那個女人是個俠女,現在正在抱打不平,伸張正義呢。」
顏杏兒掩嘴一笑,「你不就喜歡這樣子的一凡嗎?」
「可這樣子的一凡不喜歡我啊。」
「她喜歡,她只是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溫煦悵然一笑,「不說那個女人了。」
「你約我出來有事嗎?」
溫煦看著顏杏兒,問道︰「我听說你要結婚了?」
顏杏兒表情一暗,輕輕點了點頭。
「你不愛戴維了?」
顏杏兒眼中的最後一點光消失了。
看畫展的人多了起來,兩個人站在門口,有些擋道,溫煦說道︰「我們出去走走。」
「嗯。」
顏杏兒跟著溫煦來到了國家美術館外面的小公園,石子小道旁的長椅上,兩個人坐了下來,大樹濃密的華蓋投下一片陰涼,風徐徐吹來,撩起了她的鬢發。
「溫煦,你約我出來,是不是因為戴維?」顏杏兒攏了攏鬢發,開口問道。
「別動!」
「怎麼了?」
溫煦身子靠過來,他伸出手從她寶藍色襯衣的領子上拿下來,一個肉呼呼的蟲子,「有蟲子。」
顏杏兒從溫煦的手心里輕輕的捏起了那個肥胖的綠色蟲子,將蟲子放到了腳邊的草叢里。
「你不怕?」
「我見過更可怕的。」
她是個膽小的女人,非常的膽小,蕭靖潤惡劣的惡作劇卻讓她變得膽大起來。
溫煦端詳著顏杏兒,今天,她穿了寶藍色的襯衣加白色的緊身褲。寶藍色襯衣帥氣飄逸,白色緊身褲淡雅高挑,兩者搭配,清新的中性風。
「杏兒,戴維不畫畫了。」
「我知道。」
「他現在是藝術品經銷商。」
這個,顏杏兒倒是不知道。
「他,還好嗎?」
「沒有你,他怎麼會好。」
顏杏兒胸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不暢,「你告訴他,我要嫁人了。」
溫煦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顏杏兒。顏杏兒接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送給我的結婚禮物?」
「戴維給你的。」
笑容變的僵硬,顏杏兒感覺手中的禮物有千斤重,她緩緩的打開了盒子,就看到里面是一顆很大的鑽石,陽光下,鑽石閃閃發光,亮的她睜不開眼楮。
「這是……」
盒子里還有一封信,顏杏兒拿出來,展開,便看到了熟悉的字體,
「2006年3月4日,和杏兒在唐人街的路邊攤買了一對鍍銀鈷白的對戒,她開心的像個孩子,而我心里覺得很抱歉,只能給她這麼低廉的結婚戒指,那時候就在心里發誓,以後一定要努力買世界上最好的鑽石給她。」
「2008年9月2號,金融危機。生意不好做,只給你買了一個0.13克拉,實在太小了,對不起,杏兒。」
「2010年12月24平安夜。今年巴黎的冬天特別的冷,再冷,也比不上你離我而去的那個冬季。杏兒,你離開我四周年,我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鑽石換成了2.01克拉的,還是太小了。我愛你!」
「2011年,我回了國,想要見你,被你母親阻止了。你母親說她的女兒不可以嫁給一個窮光蛋。我告訴你母親,我已經賺到五千萬了,你母親說還不夠。你母親說︰她的女兒只嫁億萬富翁。我說服不了你母親,我只能努力賺錢。杏兒,我不愛錢,可是我愛你。鑽石重量換成4.95克拉。」
顏杏兒不敢看下去,她將信塞進了盒子里,連同那一枚鑽戒。合上蓋子,顏杏兒將盒子交還給溫煦,「這個,我不能要。請你替我還給他。」
「為什麼?」
「我要結婚了。」
溫煦起身,望著前面的噴泉,說道︰「人活著,能遇到一個自己愛的,恰巧對方也愛自己的不容易。杏兒,你若是不愛戴維了,就親自告訴他。禮物我已經送到了,你若不喜歡就丟了吧。」
「……」
「一凡快下班了,我要去接一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