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 第10章 【第010章 離經叛道】

作者 ︰ 朝天

「你。」高升本想借著自己的身份,壓制李旭陽,沒有想到李連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李連成和他一樣,都是世子的身份,二人處于同等的地位,這讓高升多了些忌憚,快速地在心中盤算起來。

李連成劍眉豎了起來,大馬金刀地跨出,擋在李旭陽的身前,怒斥道︰「高升,你在我弟弟面前耍橫?怎麼,在校尉營時,那麼多向我挑戰的家伙里,我可沒見過你。」

這個瘋子,連校尉營的軍官都被他吊起來毒打了一頓,按照李連成現在的實力,足夠充當精銳營里的士兵,一個精英士兵的地位,比校尉營的教官這種普通士兵編制還要高,高升的臉抽了抽,恨恨地道︰「我們走。」

「小弟,這本天閻龍蛇九探,你拿去參詳,這本武功比我的二十五式鷹王擊精深許多,其中的武義,你若領悟,實力將會再度上升一個台階。」李連成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絕學遞了出去,好像是一本垃圾似的。

李旭陽心中一暖,卻沒有接過來︰「大哥,這本天閻龍蛇九探,我本就是為大哥所討,再說,這本絕學,並不適合小弟,小弟現在也不急,大哥你將要上戰場,學會天閻龍蛇九探,在戰場上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把握。」

絕學,乃是用特殊的秘法抽取妖獸的真元,化為玄妙無比的武學真義,然後烙印在書本中,基礎武功,還能夠言傳身教,而絕學,特別是越高等的絕學,便只能意會而不可言傳,即使是把絕學之中的真義手謄寫在紙上,也會喪失獨有的神韻而沒有半點作用,所以李旭陽才會許下十天的時間。

可以說這個時間的把握極為絕妙,十天時間,常人最多領悟天閻龍蛇九探的皮毛,更談不上會流傳出去,這門武功,仍是信義侯府特有的武功,所以徐總管才會答應賭約,只不過徐總管萬萬沒有想到,對于這天閻龍蛇九探,李旭陽了解的甚至比他還多,李連成成為禁衛之後,可少不了對自己這個弟弟的指點,十天時間,對于李連成來說,足夠了,甚至還多出有余,十天,不過是一個幌子,避免時間太短引起信義侯府的疑心。

「可是…你。」

李旭陽堅決地道︰「大哥,不用說了,按照賭約,這本絕學十天之後就要還回去,大哥,時間緊急,弟弟相信以大哥你的天賦,這個時間足夠把武義領悟透,若是扔給小弟,也不過粗略一觀。」李旭陽見李連成還有所猶豫,便又生氣地道︰「大哥,難道你我還用分彼此麼?」

「好,小弟,大哥就听你的,等大哥以後獲得了戰功,一定為你尋找一本比天閻龍蛇九探更好的絕學。」

見李連成收下天閻龍蛇九探,李旭陽才松了口氣,把他送進了凝香園,同時吩咐下人,除了吃飯的時間,誰也不準去打擾李連成,現在他不僅要讓自己強大,還要讓李連成也擁有無敵的戰力。

燕京的權勢斗爭,處處充滿著凶險,這個時候多一分實力,才能在未來讓鎮遠侯府始終昌盛,甚至走上那一步,李旭陽的心中藏著一個巨大的想法,即便是膽大妄為的李連成,也絲毫不敢有的想法,李旭陽清楚,若是自己這般決定,那將與自己以前所守護的道統,徹底地站在對立一面。

「哈哈哈哈,天若負我,我還尊他作甚。」李旭陽朝著大學堂走去。

……

大學堂,金碧輝煌,有一股燦然的光輝氤氳,似有一股無形的龍形大勢在上空盤旋,金黃色的瓦楞,鮮紅的大理石柱子,朗朗的讀書聲,匯聚在大學堂的上空,象征著儒學道統的鼎盛氣運。

李旭陽看著這震撼的場景,漸漸地明白了這儒學道統之所以能夠鼎盛的原因,大學堂的上方,盤旋著的真龍之勢,不停地汲取著萬千學子的氣運,同時也灑落下真龍之氣滋潤著萬千學子。

萬千學子的意志,和皇室的意志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成為大炎王朝的三綱五常,三從四德,若是違背了這意志,便會被天下唾棄,犯下罄竹難書的大罪過。

鏘!李旭陽看見了天空中盤旋在大學堂上方的真龍,巨大的龍眼睜開,一股充滿著統治的意志洪流沖刷向了自己。

當那股巨大的洪流,帶著璀璨的金光,臨近身前的一刻,李旭陽的身體也是發出同樣的金黃色光芒,不過和璀璨的金光相比,李旭陽身上的金光就要顯得黯淡許多,刷,龍眼疑惑地看了李旭陽一眼,才重新閉上,巨大的意志洪流瞬間消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李旭陽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後背,在短暫的片刻,已經布滿了冷汗,若不是方才突然出現的金光,這股意志的洪流瞬間就能讓自己徹底地灰飛煙滅。

氣運,玄而又玄,李旭陽自從走出自己的道,一些玄妙無比的東西,也模出了一些線索。李旭陽現在的道,顯然違背了三綱五常,為人臣子的意念,所以他的「道」受到了真龍氣運的鎮壓,而那黯淡的金光代表著鎮遠侯府的氣運,迷惑了真龍氣運,蒙蔽了天機,在關鍵的時刻,救下了李旭陽。

怪不得,我總覺得有股枷鎖,若不是因為再活一世,看透了一切,悟出了自己的道,我就會在這意念之下,逐漸喪失地自己乃至失去意志,李旭陽心中一冷,走進了大學堂。此刻大學堂學子滿座,朗朗的讀書聲還在繼續,按照往日的習慣,選擇一個最靠邊的角落坐了下來,以前在耳朵之中听起來充滿了大義的經文,此刻在李旭陽听來,就是種種的狗屁不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莘莘學子的身上,不斷地沾染著真龍之氣,為未來的仕途增加氣運,那些黯淡的金光,在這朗朗的讀書聲中,逐漸地被渲染提升,也代表著未來越發光明的仕途道路。

一身白色錦衣的張雲,此刻端正地坐在孔聖的畫像之前,李旭陽的眼楮微微一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張雲,此刻身上的金光,無比的璀璨,眾多的王公子弟,莘莘學子,成為了陪襯,眾星拱月一般,昭示著張雲未來強大無比的仕途氣運,怪不得能夠開創大辯論術,位極人臣,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李旭陽的嘴角微微一撇。

「夫子!」

李旭陽睜開了眼楮,朝著入口看去。

夫子,當朝的太子太傅,所有的王公子弟,皇室貴冑,都是這位夫子的門下,而這些人,一旦成長起來,就會成為大炎王朝各個級別的官員,他們決定了大炎王朝的鼎盛,和大炎王朝的氣運綁定在一起,由此可見其權勢之盛,頗得高祖的信任和重用。

沒有綾羅綢緞,只是一身青色的布衣,一對草鞋,極其的簡樸,頭發發白,自然地垂落在後背,看上去像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者。

然而正是這個樸素的老者,一言一行,影響著大炎王朝的萬千學子,給人一種凜然的威儀,一邊的書記官,記錄著夫子的言行,同時也把大學堂學子的言行記錄在冊,成為大炎王朝的歷史,傳遞儒家的道統。

「夫子。」張雲站了起來,朝著夫子作了一揖。

「夫子。」三千學子,齊齊起身,喊道,聲音浩蕩在大學堂之內,連李旭陽也為之震撼。

「好了,都坐吧。」夫子走到孔聖畫像的下方,端坐好身子。

「是。」

突然李旭陽的心頭一跳,一股比方才真龍意念還要危險千萬倍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時,站在前方的張雲,不但沒有坐下去,而是走到了夫子的面前,跪坐了下來。

「夫子,張雲有錯,請夫子責罰。」

夫子疑惑地看向了張雲,張雲是他得意的學生,對于儒家的道統有著精深的見解。

「無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夫子單手一抬,沒有責罰的意味,也沒有尊師表的架子,單是這一點,就讓李旭陽肅然起敬,張雲雖然有著大氣運,天賦異稟,是未來的權臣,只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張雲,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無論心胸還是眼界,都遠遠不如夫子,所以張雲能夠位極人臣,卻無法像夫子這般真正的權勢滔天,夫子的意念甚至在引導著大炎王朝,而不是簡單的附庸。

李旭陽突然想起以前的大炎王朝,乃是遵的另外一個道統,而今儒家道統勢大,正是眼前這貌似平平無奇的夫子功勞。只是任憑李旭陽努力地回憶,都是無法記起那道統的傳承,好像是大炎的歷史上,平白地出現了一片空白,只能隱隱約約地記起一些名字,李旭陽清楚,若不是自己走上了自己的道,這些模糊的名字甚至無法留在記憶之中。

「夫子,前日張雲被人教訓,當頭棒喝下,弟子醍醐灌頂,張雲年已超參軍之齡,而今卻還在大學堂的庇佑之下,張雲想要向夫子請求,退出大學堂,以免辱沒大學堂的威名。」

嘩的一聲,張雲的話,如同丟下一顆重磅炸彈,他留在大學堂,乃是夫子的意思,而今卻有人怒斥張雲,這是對夫子的不敬,頓時之間,議論之聲紛紛,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夫子的決定,代表了萬千學子的意志,竟然有人敢違背。

「豈有此理,張學兄在大學堂,乃是我等的福氣,到底是誰,想要違背夫子的意志,逼走張學兄。」高羽那讓人討厭的聲音,再次地響了起來,煽風點火,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一點,那個怒斥張雲的人,瞬間被放在大學堂萬千學子的對立面,恨不得把他抄家滿門,扒皮抽骨,即使是侯府世子,也要打入十八層地獄。

「是誰?」夫子平淡地問道。

「鎮遠侯府二公子—李旭陽!」

李旭陽的臉色冰冷,看著張雲的眼光,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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