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難怪她會送出月柔匕首!」
幽冥鬼貓驚喊了出來,貓眼中滿是震撼,隨後似乎恍惚大悟了一般,低喃自語。
「小幽,你想到了什麼,快說啊!」听到幽冥鬼貓的驚喊,洪凌便知道它知道紫虹的來歷,于是急促地詢問著。
「我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倒霉!」幽冥鬼貓沒有回答洪凌的詢問,而是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望著洪凌,一句莫明的話從它嘴里傳蕩了出來。
「呃!這話怎麼說?」幽冥鬼貓的話讓洪凌無法理解,他錯愕的詢問。
「這個先不談,有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必須要如實回答我!這關系到你以後的命運!」突然幽冥鬼貓直視著洪凌的眼楮,鄭重嚴肅地開口,仿佛這個問題會影響洪凌的一生,而實際,也是如此。
「什麼問題?」被幽冥鬼貓的嚴肅搞得不太自然,但听其口吻應該嚴重無比,洪凌也鄭重了起來。
「你是否愛她?」幽冥鬼貓開口了,而一開口便是暴風雨來襲。
「是!」洪凌知道幽冥鬼貓所說的‘她’是指紫虹,所以毫不猶豫地應道,那愛早已扎根心田,又怎會否認。
「願意與她共進退?」
「是!」
「願意為她而走上一條艱難曲折的殺虐之路?」
「是!」雖然不明白幽冥鬼貓的話,但洪凌還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作答了,紫虹,一生愛的人,縱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
「願意為她犧牲?」
「是!」
「不離不棄,相守相伴?」
「是!」
……
幽冥鬼貓的問題如子彈般爆了出來,而洪凌也選擇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回應著,而這一番應答下來,洪凌發現對紫虹的愛更深了。
血濃于水,情濃于血!為了愛,縱為之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是值得的,死,也是笑著死。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一番問題後,幽冥鬼貓停下了詢問,開口道止。
「小幽,現在輪到你告訴我紫虹的來歷了!」回應完了幽冥鬼貓的問題,洪凌開始發出了詢問。
「她的來歷現在告訴你只會為你增加心魔,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只能跟你說她這一生注定是悲劇的一生,天下人都會追殺她,至于原因現在你就不用知道了,而你手中的那把月柔匕首來歷也是非同凡響,但她送給你卻只有一個用意,那就是她愛你,這是只有她在遇到自己心愛之人時才能送出去的,而我剛才問你的那些問題也是想看看你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而你的回答讓我很滿意。」幽冥鬼貓仿佛松了口氣,但洪凌愛紫虹跟它又有什麼關系呢?
听著幽冥鬼貓的話,洪凌被驚呆了。被天下人追殺?悲劇的一生?洪凌的腦海中回憶起了紫虹那經常浮在臉上的憂傷,不由得心中隱隱作痛,得知了自己命運的坎坷,又怎會開心得起來。
紫虹她,經常奔波于逃命,時時刻刻擔心著自己的生命,不知下一刻的方向和生死,每天能看到太陽的升起或許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那個柔弱的小女孩,背負著怎麼的一種疲憊。
「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時光!」這是紫虹當初離開時的話,到現在洪凌還記憶猶新,那離別的場景,歷歷在目。
閉上眼,洪凌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幅圖,圖中,幼小的紫虹艱難地逃命,而在她的身後,一大群持刀扛劍的人正在不斷地追殺著,紫虹不斷地跑不斷地逃,一路上上跌跌撞撞的磕破了好多處地方,鮮血從她那幼小的身軀上淌下,滴落在洪凌那顫抖的心間,最終,紫虹被那群人追上了,包圍了起來,而紫虹的那雙大眼楮,望著周圍凶神惡煞的人群,沒有一絲膽怯,有的只是那份冰冷和對生的渴望。
楚楚可憐的紫虹被人群包圍著,肆無忌憚的笑聲包裹著她那幼小的身軀,無力和絕望包圍著她那顆冰冷的心,看得洪凌一陣揪心,恨不得沖上去擋在她身前。
「唰!」
正當洪凌抑制不住,想要沖上去時,畫面陡然一變,一片夜色浮現了出來,而在那黑色的夜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個小空間中,渾身被夜里的寒氣凍得全身顫抖,卻正是紫虹。
被凍得發白的身軀在黑夜的反襯下更加刺眼,紫虹將全身抱成一個球狀,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但那微薄的體溫卻抵不住夜晚的寒冷,顫栗而眠。
洪凌的心如被千萬枚細針扎透一般的疼痛,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里,紫虹便是如此過來的,每天提心掉膽防備著別人的追殺和疲于奔波的逃命,獨自一人在寒冷黑暗的深夜中養傷,寒眠。
有傷,自己治;
饑餓,自己扛;
寒冷,自己抗;
追殺,自己逃;
……
一次次的逃避追殺,如過街的老鼠一般,到處藏躲,誰能體會那份心殤,每當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誰又能知道她是如何扛過來的。
紫虹很累,很疲憊,她需要休息了,需要一個堅實的臂膀來依靠。洪凌,既然她選擇了愛你,那你又怎忍心放手。
化一身偉岸,替汝擋天下!
「承伊一諾護心殤,
許伊一世天下暖。
為愛而戰殺四方,
落盡蒼穹又何妨!」
洪凌心中隱痛,緊握著月柔匕首,悲聲將心中的情化為一首小詩,聲音縷縷,繞梁不絕。
「好一句‘落盡蒼穹又何妨!’紫公主,您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小幽真替您高興,我會好好保護他的!」听到洪凌的小詩,幽冥鬼貓目光中泛著復雜,有欣慰、有擔憂,也有絕然。若之前要保護洪凌是為了和洪冥陽的約定,那麼現在,幽冥鬼貓是發自內心要保護洪凌了,這是質的改變。
洪凌靜靜地坐在桌邊,不語不動,目光迷離地呆望著手上的月柔匕首,心中思緒落落;而幽冥鬼貓趴在桌子上,陪伴著洪凌。
一盞油燈昏暗光,照亮著幾許繁殤!這一夜,注定無眠!
……
「什麼,他真是這樣說的?」城主府北邊的城主書房內傳出了霍一天的聲音,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書房之內,布置典雅,遍漫書香。文房四寶,詩書棋畫樣樣齊全,書房正中的一把紅木大交椅上,霍一天起著身,身體微向前傾,俯靠在書案上,而在書案前面,之前的那個丫鬟正跪在地上。
剛才丫鬟回報了一切,並將洪凌要自己轉告的話也轉給了霍一天,霍一天在听到洪凌的轉話時,突兀地發出了一聲驚疑,也就是剛才傳蕩而出的那聲。
「回城主,洪公子是這麼說的!」丫鬟一路上平復下了心中復雜的心情,此時又恢復了那份淡雅的清美,她低著頭,恭敬地回應著霍一天的話。
沉吟了一會兒,隨後霍一天擺了擺手,開口輕語︰「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聲音又恢復了平靜!
「奴婢告退!」應了一聲,施了個禮,丫鬟才起身退去。
「這小子倒挺有心!」待丫鬟離去後,霍一天坐下低喃著,以他的精明,思索一下便知曉了洪凌的含義!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霍一天隨即又思索起了洪凌的身份,今天他從各個方面打听了洪凌的一切,想從某些蛛絲馬跡中以推出洪凌的身份,但洪凌的回答都很模糊,讓他拿不準。
「吱呀∼」
正當霍一天在苦苦思索洪凌身份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吸引了霍一天的注意力。
「珊兒,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有事嗎?」進來的正是霍一天之女霍珊,霍珊身著一身金邊白袍睡衣,烏黑的秀發被一根紅色的彩帶束起,隨意地披在粉肩,飄飄而立如仙下臨。
「父親,女兒深夜來訪,是有事相求!」霍珊隨手關上房門,婉轉的聲音輕蕩而開。
「是為了烏琳吧!」知女莫若父,霍一天知道自己女兒心善,而且跟烏琳、穆蘭椒一同長大,姐妹情深,如今穆蘭椒身死,烏琳又被自己關押在大牢,她的心里肯定很是難過。
「女兒與兩位姐姐一同長大,早已種下深情,椒兒姐姐現在魂歸黃泉,與女兒陰陽相隔,而這一切又都是她自己作的孽,女兒縱心悲亦無力尋仇,而琳兒姐卻依然存人世,現正被關押,女兒懇求父親放她一條活路,現在她已經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不會再對我們構成危脅,女兒只想把她收作貼身丫鬟,讓她安靜地度過余生,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請父親成全!」霍珊跪在地上,聲泣具下,向父親訴說著心中的想法。
「唉!」听完女兒的話,霍一天長嘆了一聲,目光望向外面的黑夜。
「罷了罷了,就答應了你,也算是對烏家最後的一分綿力了!」良久,收回了目光,霍一天再次輕嘆了聲,隨後輕語開口。
霍一天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如果今天不答應了她,恐怕她就會一直跪在這里,那 脾氣跟自己是如出一轍。
「父親同意了?多謝父親!」听到霍一天的話,霍珊臉上的淚痕收斂,重新綻放出笑容。
「好了,已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寵溺的笑容浮在霍一天的臉上,他關心地催促霍珊休息。
「女兒告退,父親也早點休息!」霍珊起身告退。
「恩!」應了一聲,隨後霍珊離去。
油燈散發的暗光跳躍著,霍一天呆呆地望著外面的黑夜,不知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