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自古便是中原之地,無數的文明,從這里興起,又在這里湮滅。
很多的朝代,將洛陽、開封選為都城,也並非沒有道理,這里的水土肥沃,所以人員自也眾多,在那些古老的歷史里,戰爭的主要決定因素,便是人。
而為大家熟知的少林寺,更是執掌武林牛耳數百年。
坐在飛機上,葉知秋盯著下方白茫茫的雲層發呆,浮屠則是靠在座椅上,暗自誦讀著經書。
「武有少林寺,醫有氣脈宗,這河南,還真是個好地方啊」葉知秋低聲的開口道。
浮屠睜開眼楮,瞥了一眼窗外,道︰「五台山,也是個好地方。」
「哈哈,那是那是」葉知秋笑著說道。
飛機緩緩降落在鄭州的機場上,葉知秋不顧旁人盯著浮屠的眼神,打了車,向著汽車站趕去。
他們兩人這次去的目的地,在一處山中,那山很是偏僻,若是不知道具體的走法,恐怕這輩子都只能在山里打轉,永遠都找不到氣脈宗所在。
葉知秋雖然也沒有來過,但爺爺和他講過這里的事情。
三個小時之後,葉知秋二人下了汽車,面前,是一片連綿的山脈,落腳的地方,只有一條兩邊看不到邊際的公路,沒有村莊,也沒有人煙。
在兩人下車之前,司機好意的提醒道︰「這地方偏的很,你們要是往山里走,可得當心點,別出不來了。」
葉知秋看著山上的樹木,和腳下一條淺淺的小河,確認自己沒有走錯,開口對浮屠道︰「山後面,走吧。」
浮屠雙手合什,宣了個佛號,開口道︰「這地方真荒涼。」
「要是好走的地方,氣脈宗也不能選擇把宗門建在這地方」葉知秋邁步向前走去。
河流之中,有著露出水面的鵝卵石,踩著很滑,但對于葉知秋二人來說,卻不算什麼。
「這叫什麼山?」浮屠一躍三丈,不過幾步便已經躍過了河流,開口問道。
葉知秋想了一陣,開口道︰「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叫正氣山,不過這是北宋時候的名字了,現在說不定就是一座山,沒有名字。」
走過河流,山路上的枯枝落葉很多,踩在上面很軟,有麻雀在頭頂飛過,無精打采的叫喚幾聲。
「這山根本沒有路,難道氣脈宗的人不下來麼?」浮屠皺眉道。
葉知秋一愣,道︰「應該很少有人下來吧,不過氣脈宗還是有中醫出來的。」
浮屠點點頭,沿著山路而上,絲毫不覺疲憊。
三個小時後,葉知秋二人站在了山腰某處,他們的面前,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路。
「我就知道,肯定會這樣」葉知秋盯著腳下的道路,不滿的說道。
他二人的身後,枝椏遍布,根本沒有道路可循,但他二人卻憑著一雙腿,走了上來。
浮屠搖搖頭,道︰「我們走錯方向了。」
眼前這條路,明顯可以通到山下去,而這路的開端,卻是位于山南。
好死不死的,葉知秋選擇了山北。
「走吧,別抱怨了,上面那就是氣脈宗所在了」葉知秋揉揉眉心,繼續向上走去。
浮屠模模光頭,暗想也不知道是誰在抱怨。
青石板很舊,但明顯也經歷過休整,偶爾有破裂的石板,但卻沒有翹起來,枯黃的長草,從石板的縫隙間鑽出來,隨風擺動。
一步步向上走去,葉知秋盯著那山頂的青磚牆壁,心里暗自想著對策。
按理來說,氣脈宗也是中醫的一份子,中醫的崛起,他們也有責任,但宗門里總是有些老頑固的,那些老人思想已經頑固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他們的身份,無疑在宗門內又極高,權利也很大,所以這一次,難度其實也不算小。
有了青石板,總是比沒有道路的山路好走的,不過一個小時左右,葉知秋便來到了那古意郁郁的建築前。
三人高的木門上,掛著一塊黑色的木匾,狂草著「氣脈宗」三個字,不知在這里經受了多少的歲月,經歷了多少的風雨,但依然嶄新。
門內隱隱有背誦醫書的聲音傳出,顯得那麼的不真切,甚至有些朦朧。
現代的都市,仿佛已經遠去,這一步邁步,便會回到那些古老的歲月。
葉知秋微微一笑,很是喜歡這樣的氣氛。
「你來了?」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葉知秋轉頭看去,一個不過十多歲的男孩兒,正冷眼看著自己,剛才的話,想必就是他說的。
「嗯」葉知秋點點頭,心里卻奇怪,自己來這里只告訴了孟部長和幾個和自己關系親密的人,難道對方已經知道了,看這情形,似乎前路並不好走啊。
「跟我來吧,宗主等了你一段時間了」男孩兒稚女敕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懣,也不知道是在為什麼而惱怒。
葉知秋雖然一心的疑惑,但又不好發問,只好跟在他身後,向院內走去。
迎面是一間祠堂,里面立著神農氏、華佗、李時珍、扁鵲幾位神醫的雕塑,有淡淡的煙,從里面傳出,在空氣中飄散。
院內正在誦讀醫書的氣脈宗子弟,都停下了動作,向著葉知秋看來。
葉知秋也在打量著他們,都是一身白色長袍,袖口處繡著「氣脈宗」三個蠅頭小字,手中的醫書也是很久以前的線裝書。
看起來就像是從歷史里穿越而來的那些書生。
不過,這些書生眼神里同樣充滿了不滿,以及蔑視,敵愾的情緒。
「怎麼回事?氣脈宗的子弟,應該都是正氣十足,怎麼今日一見,似乎對我有很大成見一樣」葉知秋皺眉想道。
浮屠向著四周打量自己的子弟們看了幾眼,便低垂著眉頭,不去想這些雜事。
從祠堂邊上穿過,後面便是幾處寬敞的大堂,分別寫著「試針」「修心」「見賢」等等。
小男孩兒一路不停,目不斜視的向前走,也不和葉知秋說話,只是悶頭趕路。
葉知秋幾次想開口發問,但看對方的這態度,不由的心里也有幾分火氣。
既然不同意,那便戰吧!
片刻後,小男孩兒在見賢堂前停下,開口道︰「師父,那人來了。」
「嗯」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片刻後,一個黑袍如尺的中年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葉知秋一身唐裝,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後抱拳道︰「你好,我是齊勝明。」
「齊宗主好,我是葉知秋」葉知秋也抱拳道。
齊勝明點點頭,道︰「名字很好,進來吧。」
說罷,轉身向著屋內走去,葉知秋二人連忙跟上。
一進屋,葉知秋卻是大吃一驚,里面並不是他想像中那般,沒有幾個人,而是滿滿當當,幾乎都要站不下了。
看到葉知秋走進來,那些人都是向他投來敵視的目光,讓葉知秋很不舒服。
但轉念又想,我來這里,是為了中醫的崛起,何懼這些有的沒的目光,便挺直了身子,昂首闊步的走到了最中央。
「既然來了,那便開始吧」齊勝明冷聲說道。
「我這次來的目的」
「目的我們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學了中醫多少本事」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葉知秋的話。
「好像有什麼誤會」
「沒什麼誤會,你施展出來給大家瞧瞧,你贏了就按你說的做」那個聲音再次打斷葉知秋的話。
葉知秋一皺眉,向著一旁看去,只見開口的是一個老婦人,已經有**十歲,一臉的褶皺,也是穿著一身黑袍,不過袖口上繡著兩道綠線,綠線間繡著「苦難莊」三字。
「這位是苦難莊前莊主,譚寒前輩?」葉知秋不確定的問道。
「正是老身,閑話免了吧,有什麼本事,亮出來瞧瞧」譚寒冷聲道。
一旁一個少女輕輕的拉了她袖子一下,低聲道︰「師父。」
葉知秋心里想,早听爺爺說過這譚寒性子急烈,比男人還要更勝三分,今天這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那麼想來,旁邊的少女,便是在幾年前接任苦難莊莊主的柳清妍了。
想到這里,葉知秋再次向著四周看去。
角落處,顯得有點黑暗,一個中年男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帶著三分陰森之氣。
「秦羅雲先生,你也來了」葉知秋微笑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當然得來看看」秦羅雲,魔刀門的門主,據說有一手很凌厲的手術刀法,當然,也能說是刀法。
「定下道道來吧,哪里有那麼多廢話」譚寒走上幾步,盯著葉知秋道。
葉知秋心里就有三分不爽,你又不是我女乃女乃,干嗎總是針對我啊,我沒招你沒惹你,不過是為了中醫,難道這樣也錯了?
「既然譚前輩不願听了,那我也只能顯顯本事了,免得被人家給小瞧了,要比試什麼,還是由你們說了算」葉知秋冷冷的說道,身子越發挺直起來,臉上都像是洋溢著一種光輝。
一種神聖不容侵犯的光輝!
一種自信到天地都不容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