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事情是很奇妙的,沒有人看好的葉知秋,殺了賀五,而殺了之後,警方卻連一點證據都找不到。
唯一能說明這種情況的,或許就只有一句話了。
天理昭然,善惡兩邊。
也僅此而已。
送進鑒證科的證物,很快便被證明,上面只有賀五一個人的指紋,而從尸體刺入自己的角度方位來看,法醫最終告訴吳局長,這是自殺。
吳局長怎麼可能相信這是自殺。
人是他派去的,賀五要是有自殺的傾向,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揪了揪頭上所剩不多的幾根枯黃頭發,吳局長恨恨的嘟囔了幾聲。
經過一番詳細的問詢,眾人便再次被放了回去,不過葉知秋和浮屠二人則是單獨放進了一個房間。
而在審訊浮屠時,卻是十分有趣。
浮屠看著面前的兩個警察,首先合什問了聲好,然後說了聲「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在這之後呢,不管警察問什麼,浮屠只是一言不發,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兩人。
警察也想過動武,但在浮屠輕而易舉的把其中一個打暈之後,另一個便沒有了想法。
走在回牢房的路上,葉知秋深吸一口外面有些發悶的空氣,開口道︰「你說這算什麼?」
浮屠一愣,片刻後問道︰「什麼事算什麼?是哪件事?」
葉知秋用手揉揉頭發,苦惱的說道︰「當然是這一系列的事情。」
「哦,也就是說,從遇到王樂婷,到安玉找麻煩,再到他父母找上門,然後進來這些事?」浮屠反問道。
「當然是,要不還能是什麼。」葉知秋沒好氣的對著牆面打了一拳。
浮屠笑笑,道︰「你有什麼想不通的?」
「我本來是做好事啊,但為什麼現在竟然鋃鐺入獄了,那個死人身上不知道掛著多少條人命,我殺了他不是應該麼?為什麼還要反復的調查來,調查去,在一點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要硬生生的從那虛無里找出一些來?」葉知秋抑郁說道。
浮屠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想不通這個啊,其實這個才是最簡單的,你和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他們自然想方設法的讓你死。」
「那我該怎麼辦?」葉知秋有些希冀的問道。
「當然是讓他們去死,阿彌陀佛,佛祖會感化他們的。」浮屠合什說道。
這個動作很是滑稽,但是葉知秋和浮屠卻都沒有笑,因為浮屠說這句話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很認真在說這句話,而葉知秋,則是很認真在听這話,想著這話真是對。
誰讓我死,我就讓他去死,這不是很應該麼?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遵循這個原則吧?
葉知秋心情舒緩了一些,道︰「好吧,睡覺,希望明天龍蝶不會找上門來。」
這一個月以來,葉知秋沒有一天的空閑,被龍蝶打的遍體鱗傷,當然,因為他自己是個中醫,所以他把自己傷都治好了。
所以,他一直都是在重復挨打,治傷,第二天再挨打,這樣一個死循環。
好不容易得到的空閑,卻是在這潮濕昏暗的牢房里。
葉知秋想到了林怡雪,想到了楊媚,想到了李甜甜,想到了安念薇,想到了慕容谷雪,甚至想起了那個只見過一面,但卻美的動人心魄的蘇霧嬈。
要是有女人在身邊,那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甚至就連龍蝶的毆打,都有些可親起來。
浮屠只要有空就是在打坐養神,自己要不和他說話,他從來不會開口。
真悶啊,葉知秋不由想到。
望著鐵窗外被燈光反射的晶亮的雨絲,心里想著,林怡雪現在應該在想自己吧,李甜甜那姑娘可能也在想自己,楊媚卻應該不會想自己。
沒來由的有些挫敗感。
在牢房之中,看著外面,和在外面看著外面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你能看到的自由極為有限,只有透過鐵條,看到的那一方天空。
「熄燈!」甬道里傳來獄警的聲音。
然後便是警棍敲在鐵門上的聲音,當當作響,讓人異常煩躁。
葉知秋站起身把燈滅了,開口道︰「和尚,睡覺吧,打坐打不出女人來的。」
浮屠輕輕一笑,道︰「紅粉骷髏,皆是心魔。」
「你真崇高,都是心魔,那你還去給人家王樂婷姑娘看相。」葉知秋躺在黑暗里,不屑說道。
「施主你著相了,若不是我去給她看相,你又如何能滅的了這許多魔?」浮屠哈哈一笑,說道。
葉知秋搖搖頭,不再說話,這和尚真是讓人看不懂,誰知道他說的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累的厲害了,葉知秋倒頭便睡。
身邊沒有林怡雪抱著的感覺,著實有些空虛,葉知秋在睡夢中胡亂模了幾把,踫到的卻都是冰冷的床沿。
不過睡的倒是踏實。
第二日清晨,陽光依舊未出,小雨似乎更大了些。
光線透過鐵窗,幾乎沒有剩下多少。
葉知秋一直睡到九點多才醒來。
伸了個懶腰,葉知秋擺開架勢打了一遍「太古意氣功」,便听到門外有腳步聲逐漸接近。
兩人又被帶了出來。
但卻不是刑訊室,而是派出所門口。
一輛悍馬停在門口,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吳局長一臉的茫然失措,還在想著今天早晨領導打來的電話。
「小吳啊,你有些事情做的不對啊,請辭吧,要不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句話,吳局長背上就有涔涔冷汗,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以前他當片兒警的時候,就是老局長一手把他提拔起來的,所以吳局長一直都很感激老局長,同時,他也相信老局長不會無緣無故的害他。
既然說讓他請辭,那就是他有必須請辭的理由,只是,是什麼理由呢?
吳局長的目光不由投向了院門外的那輛涂成迷彩的悍馬,「什麼地方不好停,偏堵在門口」,吳局長嘟囔了一聲,迎了出去。
難道是這兩個年輕人?吳局長心里疑惑萬分。
「誒呦,你速度那麼快干什麼,我還準備著多睡幾天呢。」看著窗戶里透出的那張側臉,葉知秋苦笑著說道。
龍蝶緩緩搖下車窗,大大的墨鏡擋住了大部分臉頰,她看了葉知秋一眼,罕見的露出了個微笑,說道︰「你長的真好看。」
葉知秋一愣,然後喜悅萬分的說道︰「喜歡我就直接說吧,你這樣夸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那就不要想的太美了。」龍蝶不屑道。
「你」葉知秋委屈道,「我還以為你真心夸我呢。」
「上車吧,任務不能耽誤,昨天招收的那一群兵,還要有人訓練他們。」龍蝶打開後門,開口道。
葉知秋不滿的嘟囔了幾句,然後猛然反應了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那群人要讓我來訓練?」
龍蝶看了他幾眼,聳聳肩,道︰「當然,除了你,誰有那麼差的近戰水平。」
「真是沒人性啊。」葉知秋捂著額頭靠在座椅上。
吳局長尷尬的看著幾人不斷的說笑,完全無視自己,不由的咳嗽兩聲,懷疑的問道︰「請問,您是哪個部門?」
他只是接到通知,說上級要來人,只是,他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人,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女人。
龍蝶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開口道︰「把你做過的事都交代給組織,不要有隱瞞,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吳局長臉色變得慘白,然後連連答是,再不敢多話。
葉知秋看著和昨天判若兩人的吳局長,低吟了一聲「特權啊特權」,然後悍馬嗡嗡啟動,帶著倆人絕塵而去。
當日,吳局長便打了辭職報告,聲稱自己年齡大了,身體不好,要回家養老,言辭切切,極為淒慘。
車開的極快,半個小時後,來到林怡雪院門前。
龍蝶摘下墨鏡,開口道︰「進去打個招呼吧,別讓她擔心。」
葉知秋心想這事兒做的真地道,龍蝶居然還有如此心細的一面。
下了車,葉知秋打開院門,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院門。
院內小雨把幾片花葉打落在地,顯得有些寂寥。
房內,林怡雪正食不知味的吃著早飯,想著葉知秋到底有沒有事。
葉知秋輕輕的繞到她身後,捂住她雙眼,低聲道︰「好姐姐,想誰呢?」
林怡雪臉一紅,道︰「反正不是想你。」
葉知秋把她抱起來,吻了吻她的臉頰,笑道︰「那你怎麼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林怡雪臉更紅了,若紅霞一般,低頭羞道︰「我在吃飯嘛。」
「我要去訓練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了,昨天沒有我,是不是睡不著覺啊?」葉知秋手掌輕輕的拍了拍林怡雪挺翹的臀部。
林怡雪扭了子,才笑道︰「沒有欺負我,我睡的才香呢。」
看著懷中女人味十足的林怡雪,葉知秋忍不住又親了幾口,才把她放開,囑咐了幾句,才在她滿帶羞意的目光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