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是因為對方無禮在先,所以也懶得解釋什麼,才不發一言的把那保鏢絆了一下。
但那保鏢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從部隊退伍之後,便一直待在身後這老板旁邊,在香港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哪里和人低聲下氣過,心想著不過是個和尚,我們老板來拜佛本來就是給你們面子了,還不快點給讓開。
那長的又高又瘦的保鏢,一看前面那人一個踉蹌,當下就變了臉色,一個箭步,向著明叔小月復踏去。
眼看腳尖已經在小月復前不過一寸了,明叔才微微一笑,雙手合抱,一把將那人腳腕握在手里,然後猛力的一轉。
那人吃痛,啊呦一聲,倒在了一旁,明叔怒目瞪了他兩眼,才開口道︰「你們是干嗎的?」
「這和尚好能打。」先前的保鏢站直了身子,臉色一冷,一拳向著明叔眼角打來。
雙方招式明顯有著些不同,明叔顯得處處松散,但卻又處處緊繃,而那保鏢,明顯是街上打架練出來的,沒有什麼招式,只憑著一腔的勇氣而已。
明叔一個低身,怒吼一聲,一拳打向對方胸口。
那人也是個硬性子,不閃不避,拳頭下砸,竟然要和明叔打個兩敗俱傷。
「閃開。」就在此時,一聲低喝響起,那保鏢只覺手腕一緊,如同被鐵鉗抓住一般,分毫也動彈不得。
抬頭看時,卻是一個滿臉微笑的和尚。
「你干什麼!」那保鏢大聲吼道。
「阿彌陀佛,在我這顯通寺,不能打打殺殺的,會擾了佛祖的。」法慧放開那保鏢的手,合什說道。
那保鏢卻是一握手腕,痛哼出聲,幾人低頭看去,便看到那保鏢手腕處一片血紅,五根手指印整整齊齊的印在上面。
此時,幾人才知道,剛才那一下,法慧大師竟然是已經動了功夫。
那保鏢只覺手腕生疼,連手都要抬不起來了,著急的說道︰「老板,我的手,我的手。」
「不礙事的,你戾氣太重,這幾日便不要打斗了。」法慧微笑說道。
「大師好,我們是來拜佛的。」那香港人眼楮一亮,心想這山野之間,多有奇人異事,這樣的功夫,放在哪里都是一流水平,要是能從這寺廟里找個武僧領進幫里,那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
「請進吧,阿明,你跟在一旁。」法慧吩咐道。
明叔點點頭,這才讓開了道路。
「大師,不知道你這寺廟里有多少武僧啊?」香港人看著這恢弘的寺廟,聞著四處傳來的檀香味,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法慧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在這窮鄉僻壤的,大都身體健壯。」
這話便是說,我這廟里大都是些會武功的僧人。
「那大師願不願意跟我去外面走一趟,我們香港人也很信佛的,不如去那里開個道場如何?這資金由我來出。」那香港人一拍胸脯,開口道。
法慧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已經在這里待著習慣了,不願出去,倒是他,你可以帶他去看看。」
說著話,法慧一指明叔。
明叔一愣,咬了下嘴唇,沒有說話。
「哦?這位小兄弟願意跟我出去麼?」香港人看到明叔還留著頭發,並不是光頭,以為是俗家弟子,便問道。
「我」明叔有些猶豫,看向了法慧。
法慧搖搖頭,道︰「別忘了你身上的事,我能護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出去吧。」
明叔這才沒有推辭,點頭道︰「是要我跟你去香港嗎?」
「不錯不錯,那今天完了,便跟著我來吧,你身手很好的。」香港人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剛才的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知道這年輕人雖然沒有那和尚厲害,但一身功夫放在哪里都是一流水平。
這事便算是定了下來,第二天,告別了法慧以及寺廟眾僧,明叔便跟著那香港人來到了香港,途中又接上了明叔的母親,只是他母親在香港住了十年左右便去世了。
而到了這里,才發現,那香港人不是什麼老板,而是幫派的大佬,名叫任慶喜。
而憑著這一身的功夫,明叔在幫派中混的極其順利,很快便成了洪門里有名的雙花紅棍,那些大佬們漸漸老去之後,明叔在洪門的地位也是變得高了起來。
所謂紅棍,便是幫派之中的打手,而雙花紅棍,便是這打手之中的花魁,也就是最為能打的打手。
至于結識宋里仁,那卻是十年前的事情,在一次火拼之中,他被警察拘捕了起來,這次掃黑的力度極其之大,而他更是像出頭鳥一般,案底全被翻了出來,而踫巧他以前和宋里仁喝過酒,所以抱著試試的態度,求救于宋里仁。
宋里仁也愛惜他一身功夫,知道他這些年雖然都是在幫派里做事,但卻是個佛教徒,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听他求救,便出錢把他保釋了出來。
明叔也是個感恩戴德的人,便一直待在宋里仁旁邊做保鏢,一直到今日還是。
听完明叔這一段敘述,葉知秋也忍不住唏噓一番,開口道︰「想不到你身上也有這麼多事情。」
「是啊,提起來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現在我們幫派和警方是井水不犯河水,和當年英國統治時畢竟是不同了。」明叔開著車,哈哈笑道。
「我听說銅鑼灣不錯,不如去那里看看吧。」慕容寧突然直起身來,開口道。
明叔點點頭,算了下時間,說道︰「行,時間應該能來得及。」
此時路上也沒有多少車,很快幾人便來到了銅鑼灣。
高樓大廈聳立的銅鑼灣,不愧是亞洲前列的購物聖地,無數件商品,透過櫥窗綻放著他們獨有的美麗,無限的繁華氣息撲面而來。
「去時代廣場的連卡佛,我得買些東西給朋友們帶回去。」慕容寧開口吩咐道。
明叔哈哈一笑,開口道︰「慕容少爺很熟悉啊,連卡佛是頂級名牌匯聚的高級百貨店,在這里買東西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他們看來,錢這東西根本不能算問題,不管是宋家,還是慕容家,子弟們的零花錢也都有幾百萬,隨手扔出去的禮物,價格也不能低了。
慕容寧微微一笑,便看到車停在了一旁,左手邊正是連卡佛百貨商場。
葉知秋倒是對這里不大感興趣,這里的衣服在他看起來,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價錢貴的要死,但質量卻沒什麼保證,而浮屠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兩人一合計,覺得還是去找點吃的才是正道。
晚宴離現在還有點時間,中午又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點,葉知秋覺得自己都有點餓了。
「明叔,你去看著慕容寧吧,我們隨便走走,一會兒我們會來這兒找你們的。」葉知秋開口說道。
明叔雖然看不出葉知秋身上有功夫,但是浮屠卻肯定得到了法慧的傳承,所以他也不必擔心兩人,便跟著慕容寧走進了連卡佛。
葉知秋兩人轉身在路邊走著,街邊自然不乏小吃。
只是過了幾十分鐘之後,葉知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人給瞄上了。
浮屠微微一笑,開口道︰「好像是找麻煩的,難道看我們是大陸人?」
「這個還能看出來?應該是听出來吧。」葉知秋奇怪道。
浮屠聳聳肩,無所謂的道︰「我們走就是了,別管他們。」
後面跟著的,只是幾個小混混而已,不是佣兵團,也不是來自外國的特種部隊,這讓葉知秋松了一口氣。
但就在此時,突然一個年輕人從對面走來,好像走路不穩一般,一下撞在了葉知秋的肩膀上。
葉知秋身體一縮,肩膀向旁一閃,然後一把扶住了那年輕人,開口道︰「走路小心一點。」
那年輕人笑著點點頭,然後擦身而過,向著後面走去。
葉知秋當然沒有在意這種事情,繼續向前走,但剛走出三四步,便听到後面一聲低喊,「啊呦,我的錢包呢?」
說著話,那年輕人返回身來,向著葉知秋追來。
葉知秋嘆了口氣,站在原地等著對方過來。
「你拿了我錢包。」那年輕人一把向著葉知秋抓來。
葉知秋閃身躲開,開口道︰「說話要講證據,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拿你錢包了?」
「剛才你扶我那一下,從我身上模走的,你以為我們香港人好欺負是不是?」那年輕人一瞪眼,操著一口腔調怪異的普通話說道。
接著,從四周便出來四五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圍在了兩人周圍。
葉知秋笑笑,開口道︰「我從來不覺得任何一個人好欺負,也沒有欺負過別人,但是有人欺負我,我可忍不了。」
「別說那麼多,把錢包拿出來吧。」一旁一個年輕人輕蔑的說道。
葉知秋搖搖頭,一攤手,「我說過了,我沒拿。」
「哦?那給我們搜搜身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拿。」另一個年輕人接口說道,同時手已經向著葉知秋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