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雷俊非都是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他也算是一個比較好面子的人,臉腫得像個豬頭一樣,是肯定不會好意思出去的,而上次夏曉玲雖然說不願意在家里給他洗衣服做飯,可也去把工作辭了,她嘴上說是把槍弄丟了不好意思再待在警局,可這幾天以來,也都是她在照顧著雷俊非。
雷俊非恢復的還是挺不錯的,恢復了數天過後,現在也只有左嘴唇還稍微有點青腫,不過倒也不礙事。
「我想明天回一趟鄉下,去看看我媽和薛叔,我都已經回來了快半個月了,一次都還沒去探望過他們。」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要是雷俊非一直推遲到過年才回去的話,那可還早得很的。
夏曉玲把警局的工作辭了,也沒有去找其它的工作,整天都待在家里照顧雷俊非,要是雷俊非這一回鄉下去,那她得多無聊啊?她故意說道︰「你要是回鄉下,那我怎麼辦啊!」
這倒是個難事,他也不忍心讓夏曉玲一個待在家里,何況她現在也辭了警局的工作,加之以前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她身邊的朋友並不多,要是雷俊非一走,估計她也只能窩在家里看電視了。雷俊非道︰「要是你願意的話,就跟我一起回去玩幾天吧。」
雷俊非是真的喜歡夏曉玲,而雷母與薛叔已經見過雯小小一面了,沒道理雷俊非不把她回家去見見家長。
自上一次經歷過地下室的事件後,夏曉玲對雷俊非可是無限的好,而且在她心中,唯一討厭雷俊非的就是他是個小混混的一點,也隨之煙消雲去,如果雷俊非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對她表白的話,搞不好她會直接接受他,畢竟在她心中,她現在只能靠也只願意靠的只有雷俊非,陶含陽可以幫她,但是她更希望幫助自己的人,是雷俊非!
「我一起去?」夏曉玲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說道︰「我去合適嗎?」
「合適,肯定合適,你就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回去就好了,不會不合適的!」雷俊非趕緊說道,因為他看出來其實在夏曉玲心中應該是很想和自己一起去鄉下玩的,只是苦于她是一個外人,又跟自己的母親和薛叔不認識,她擔心她過去以後,會受到冷落。
夏曉玲並未拒絕,而是埋著頭吃飯不再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雷俊非心中大喜,就連刨飯的動作都要加快幾分。雷俊非不願意讓雷母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所以恁是憋到第二天,待左嘴唇的傷已經恢復得根本看不出來後,才帶著夏曉玲往蘭村鄉行去。
他這一次沒有故意避開不開寶馬,畢竟他上次告訴雷母說他要去外市發展一段時間,假設這段時間發展得順利,那能開上一輛寶馬也不算難事,何況還只是一輛寶馬中的中低檔車?
數個月沒回過蘭村鄉,數個月沒親自駕車走過從雙口市去蘭村鄉的路,雷俊非倒是有點不認識方向了,一路上難免要停下來向路人打听一番,可十分不巧的是,鄉下人一樣認識寶馬,知道開得起寶馬的人絕對是有錢人,本來他們倒還是挺樸實的,可他們覺得好不容易遇見一次有錢人不敲詐一筆,又有點對不起自己!
當雷俊非來到一個三岔路口,問向一個小伙子應該從哪一條路駛去蘭村鄉之時,那名小伙子居然將食中大拇指三指合在一起搓了起來,這個動作相信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熟悉無比的……
雷俊非本不想給錢,可方圓三五百米他發現只有小年輕一個人,何況那個小年輕的要價倒也不黑,只要二十塊,而且負責告訴他如何準確無誤的去向蘭村鄉。
雷俊非將小年輕所說的話全部記在手機上面,他知道前方肯定不止一兩個岔路口,走山路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可以發現岔路,大大的驗證了一句名言︰這個世界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唉,曉玲,你記得一會兒見到我父母後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是混子知道嗎?就說我是一個飯店的服務員……額,現在已經是經理了!」雷俊非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的對夏曉玲說道。
夏曉玲今天從一上車開始就很緊張,就連給雷母與薛連升買的禮物都不願意放下,一直提在手里,生怕禮物會出現什麼差錯導致她給雷俊非父母所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听見雷俊非說話,她倒是奇怪起來,為何一個人動輒取數條人命不眨眼的家伙,居然會害怕父母知道他是一個小混混?她道︰「你媽媽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嗎?」
「不知道。」雷俊非搖頭,雷母從小就教導他要做一個好人,要是知道他是黑社會,哪怕就算不是黑社會,光知道他是賭場的老板,都非得把他給打死不可!「我告訴我媽說我在金皇大廈的飯店當服務員,嗯……前幾個月被調到外市去升職成為了飯店的經理,你千萬別說漏嘴啊,否則我擔保你以後別想見到活蹦亂跳的我了!」
「為什麼,你媽媽很凶嗎?」夏曉玲問道。
其實雷母倒是很少體罰雷俊非,大概是他從小就比同齡人較為懂事的原因,但若是某一天雷俊非犯錯至雷母需要用拳腳教訓他的話,那就不單單的只是體罰了,那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家?暴!
例如說大冬天的赤?果上半身到陽台去跪搓衣板,還不帶能活動身體取暖的,會拿鐵棍子打在幼小的身體上,也是肯定的!每一次他跪完後總會感冒,身上也會有很多傷痕,而雷母也總會從樓下的中藥鋪抓幾味藥回來熬給他喝,基本上只是一兩副,就可以保證藥到病除,給他擦拭的藥酒也很有效,只要不傷及骨頭,一般的皮外傷三五天就可以做到絲毫不留疤痕。只可惜那個老中醫早在雷俊非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否則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代名醫啊!
因此,雷俊非每跪一次,也都會成熟不少。
他從小就知道雷母帶他不容易,一個女人才二十多歲就失去丈夫,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還要以小學畢業的文化教他怎麼做人,教他怎麼做一個好人,這其中的辛酸苦味,也只有雷母一個人知道罷,就連雷俊非也只知道自己的母親很苦,可到底有多苦,他也說不出來。
「我媽當然不凶,我媽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雷俊非又想起那殘酷的‘家?暴’,說道︰「不過嘛,要是我惹我媽生氣,她也會成為全天下對我最狠心的人。你見到過拿三個手指寬的鐵板子打小孩子的嗎?我媽就這麼對付過我!」
夏曉玲也被三個手指寬的鐵板子給鎮得不輕,她還是孩童的時候她的父親和她的母親都打過她,可哪怕是最重的一次,也不過就是拿家里的晾衣架狠狠的在她身上打出了兩道青印而已,而且從夏曉玲的母親離開後,她爸爸也就沒再打過她了,她也當然不會還讓她爸爸打!
「黃金棍下出好人,你這種人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夏曉玲被雷俊非的話倒是給逗得心情放松不少,也跟他開起玩笑來。
只要知道正確的路線,憑借著雷俊非的開車技術只是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就來到蘭村鄉口,那個寫著‘蘭村鄉’三個字的石碑還是老樣子,幾個月未見,雷俊非也並不覺得它的身上就會多出來什麼滄桑的感覺,畢竟它都佇立在這里好幾十年了,要滄桑的年紀,早就已經過去了。
俊非農家樂的生意可謂是越來越紅火,哪怕是他離開仁莊市後,會因為他的面子而去捧場的人依舊不少,並且他們還听說張忠龍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也跟這家農家樂的老板有些關系,所以特意從雙口市趕到農家樂來照顧生意的人是越來越多,再加上雷母那一手叫絕的好廚藝,在某些臨近節假日的日子,還要起碼靠前一個禮拜打電話預定位置,才可能會留一間小房間供你休息!
雷俊非知道以雷母一輩子閑不下來的性格是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還待在家里的,所以經過薛家大院之時,他根本就不停車,直接往農家樂開去。
農家樂外面停著的車還真不少,便宜到一兩萬就可以拿下的長安面包車,貴到兩三百萬一輛的凱迪拉克,都統一停在農家樂門口前的空地里,這塊地也直接被薛連升給買了下來,作為停車所用。
不過似乎門前的一塊空地用于停車是遠遠不夠的,雷俊非在距離農家樂二十多米的時候,就發現在不影響車輛正常出入的情況下,似乎只能停一輛車了,而且更要命的是,有一輛吉普車似乎也盯著那個停車位,快速的往那唯一一個位置駛去。
雷俊非當然也不甘示弱,或許是因為他的技術較硬的原因,在差點跟吉普車相撞的前一秒鐘,他順利的將車停到了停車位,並且還下車一臉欠揍的挑釁著對方!
開吉普車的一般都是猛男,這一輛也不例外,只見從車上走下來還不止一個大塊頭男人,為首的一人對雷俊非吼道︰「你小子是什麼意思,這個停車位是我先看見的,趕緊把你的破車給我移走!」他說雷俊非的寶馬車是破車還確實有資格,因為他所開的那輛組裝吉普車如果換成是成品價,少于一百五十萬根本拿不下來!
「你看見的就是你的啊?」雷俊非把目光投向大塊頭男人身邊站的一位漂亮女人,說道︰「那那個女人我也看見了,我是不是可以說她是我的?」夏曉玲雖然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可還是微怒的打了他一下。
大塊頭男人的脾氣似乎有些不好,听見雷俊非這麼說,居然上前來把他一推,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挨到雷俊非的身體,就被雷俊非一個反手鎖住,雷俊非對他道︰「你干嘛,想打架啊?」
與他同車的還有另外兩個大塊頭男人,照理說他們見到自己的同伴吃虧是應該要上前幫忙的,可他們卻沒有,看他們的樣子是應該很想上前來揍雷俊非一頓,可終究還是沒有動手。就在這時,有一個是打算駕車離去的男人看見這一幕,對兩人說道︰「你們還真是不怕死啊,居然敢在這里打架!」
「怎麼,這里不能打架嗎?」其實雷俊非的這個問題有點腦殘,不是這里不能打架,而是幾乎只要在中國境內,都是不準打架的……就算人家真想打一架上武台去動手,也會明其名曰叫‘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