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太清境修士正在山河社稷圖中全力破陣,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已經來到了圖外。
他們以為陳林真元不濟了,哈哈大笑︰「畜生,居然敢鎮壓我們,這下讓你灰飛煙滅!」
「讓你嘗嘗我們收魂煉骨**的滋味!」
可是猛然間他們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扭頭一望,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畜生啊,你居然想用我們替你抵擋災禍,這可是玄天神鶴全力一抓啊!」
可是這時九天玄鳥分.身的利爪一頓,略微收了收,因為它略略感應之下,似乎眼前這三個身上帶著一絲玄天鶴的味道。不得不說耶律楚手法精妙,雖然九天玄鳥分.身已經禁閉了它自己大部分的能力,但是能夠蒙騙過它也是相當不易。
玄天鶴乃是九天玄鳥的一絲血脈旁支,兩者長得便很相似,否則這汪家三兄弟,也不會認為九天玄鳥分.身就是玄天神鶴。
汪家三兄弟看到這利爪忽地停到了他們的身前,隔著幾寸遠就是屠天割地恐怖鋒芒。
當時這三個太清境修士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汪家三兄弟的老大忽然想到了原因,頓時眼珠一轉道︰「始祖,你可要為我們報仇,這個人類慘絕人寰,將我們收入這山河社稷圖中,殘忍鎮壓啊……」
他這麼一說,另外兩個也反應過來,紛紛在旁哭訴。
這時,陳林在他們身後一躍站了起來,顧不得心疼靈石,一把抓出了八枚元陽封髓丹,轟然捏爆。
同一時間,陳林的怒火沿著大衍火神決的路線瘋狂運行,有著元陽封髓丹代替體力,陳林再次施展出這絕對巨力來。
雙拳一揮,陳林有種感覺,他能一拳將這天打破,他能一腳將這地踏破!這就是絕對力量!由怒火催發大衍火神決而帶來的力量!
「轟!」陳林的雙拳狠狠地擊在那汪家三兄弟身上,本來以陳林的修為是很難擊中他們的,但是他們心中恐懼,一時間心神失守,被陳林擊中。
即便陳林有著移山之力,但是他們是太清境,在陳林拳頭臨身的一剎那,他們頓時便反應過來。
「小輩爾敢!」三個人同時運轉法力,抵御這龐然大力。
煙塵滾滾,聲如雷鳴,場中響起了汪家三兄弟得意的笑聲,因為他們安然無事,那樣的巨力,已經被他們化解了。
「小輩,這就是你的殺手 ?不錯,確實不錯,就算是上清境十重的修士,若是沒有防備,恐怕也要飲恨當場,不過我們是太清境,一入太清境為地仙,這點力量就想奈何我們?真是笑話!」
陳林嘿嘿一笑,道︰「我要奈何的不是你們,而是你們身上的衣服!」
說完話,陳林抖手揚起三味五火扇,「嗖!」地一聲,已經躍上天際。
汪家三兄弟,忽地感到他們身上的幻化之衣片片剝落,頓時心頭大駭,抬頭想那九天玄鳥一望。
三個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倒頭便拜︰「大人,我們不是有意欺騙您的……」
話還沒說完,九天玄鳥分.身爪子中綠光一閃,頓時將三個修士罩住,接著輕輕一握,三個人一切的一切都成了粉末,飄飄灑灑。
九天玄鳥真的動了真怒,略微打開了一絲遠古的力量,這種力量,直接讓它由十五階妖獸,成了二十階妖獸!這豈是三個太清境修士可以抵擋的。
之前九天玄鳥還在想,是不是把陳林殺了,然後把山河社稷圖交給自己的旁支,沒想到這三個居然是假冒的!
陳林正在空中疾飛,回頭看了一眼這里的情節,驚得目瞪口呆,這就是大鳥的實力嗎,真是恐怖!
九天玄鳥抬眼向陳林望了望,忽然間在原地消失,接著便出現在陳林面前。
陳林一聲驚呼︰「瞬移**!」不過想想也很正常了,如此高深的前輩會瞬移**,實在不為過。
「人類,還有一次攻擊,不過你之前使我沒有被蒙騙,所以我給你個機會!」說罷九天玄鳥冷冷地看著陳林,同時一揮翅膀,無邊颶風刮起,將許多想來看個究竟的無風城修士扇了回去。
陳林還沒明白機會是什麼,便覺得身子一緊,被九天玄鳥抓起,接著一人一鳥便消失在原地。
陳林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抬眼望去,漫天的暴風雪已經將他們包圍,寒風似刀,怪雪如錘,落到陳林身上,陳林都略略皺眉,這樣的天氣實在是惡劣,就算是一般修士也承受不住。
「此地距離剛才的地方,已經是十二萬里之外,無人打擾,人類我給你一天的時間,無論你是修煉,或者祭煉法寶,又或者如何,我都不踫你,一日之後,你要承受我以太清境十重發出的全力一擊!听好,是太清境,而不是上清境!」說完話,九天玄鳥身子一搖,躍到了千丈之外,閉目不動了。
陳林听完之後,呆呆地站立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苦澀,有絕望,有後悔。太清境十重的威力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能把他隨意揉搓的三個太清境修士,在人家手里,只是輕輕一捏,就成了飛灰啊!
陳林模出山河社稷圖的殘片,入手素滑,仿若絲綢,圖畫中筆墨點點,卻勾勒出指點江山的氣勢,雖然只是一張殘片,但也能感覺到那囊括天地的威嚴。
東西是真好,但是也要有命來享用啊。陳林感覺著無數的雪團拍打著他的臉頰,慢慢閉上了眼楮,慢慢地兩行熱淚從他的眼中淌了出來。
滾滾的熱淚片刻之間,便被嚴寒凍結,成了兩道冰條。
陳林只是這樣靜靜立于風雪中,什麼也沒有做,沒有修煉,沒有想著逃跑,沒有想著去求饒,感受著最後一天的生命。
有人說鋃鐺入獄或者病入膏肓時,才能翻然悔悟,知道之前的追求是多麼無用、多麼荒謬,但是陳林現在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重生以來,只是為了父母妹妹不被欺壓不被殺害,最好他們還能長生不老,永伴身側。
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追求何錯之有。但為什麼卻要遭此大難呢……
相差了十二個等級,拿什麼抵擋人家的全力一擊。抵擋不了就是身死道消,重生以來的一切的努力都會化成泡影,父母妹妹只不過是多活了幾天罷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家族大比,到時候洪家老祖宗一定會出手,耶律楚也很有可能出手,他們凶多吉少。
恍恍惚惚中,陳林似乎又來到了明心洞中,依舊在經歷一個動人心魄的幻境,但是陳林這次是真的不知道往哪里走,仿佛四周處處都是凶煞,處處都是危險。
許久許久,陳林呆立在風雪之中,任他腦子轉了幾千回,也沒想到活下去的方法,最終,陳林一聲苦嘆。
手指微動,將儲物袋中的曼陀花燈取了出來,陳林對里面的靈芸道︰「徒兒,你出來。」
靈芸眨眨眼楮,從里面飄出來。
「靈芸,這是曼陀花燈,還有我的儲物袋,你都拿走吧。這次你師傅我是在劫難逃了。」陳林苦笑了一下,輕輕說道。
靈芸听完這話,頓時眼圈就紅了,哽咽道︰「師傅,我還以為你是讓我幫你抵擋,原來你是讓我走!」
陳林溫柔一笑︰「這曼陀花燈還沒修復好,你如果出手,豈不是立刻就會招來天劫,我不就成了殺你的凶手,哪還有臉做你的師傅。」
靈芸听到這話,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到地上,變成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冰球。
「傻哭什麼,快走吧,以後你還要開創靈芸門,到時候就別跟你的徒弟們說我了,你這個師傅實在給你丟臉啊。」陳林笑呵呵地將遺言說完,拋開生死,他倒是灑月兌了許多,接著撫了撫靈芸的秀發以及梨花帶雨的白淨臉蛋。
陳林越是笑的輕松,靈芸越是哭得厲害,說什麼也不肯走,最後陳林無奈,整理了一下靈芸身上被寒風吹外的皮草,道︰「唉,其實我也知道,我的修為低微,你從來沒把我當成師傅,不過呢,我卻把你當成了我的徒弟,因為你實在是太乖巧了。以後你月兌了劫數,而我陳家還有後人,你可要幫幫他們,算我求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靈芸頓時哇哇大哭起來,撲到陳林懷里,緊緊地摟著陳林的肩膀,使勁地喊道︰「師傅,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傅,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傅!最宅心仁厚的師傅!」
漫天飛雪在狂舞,徹骨寒風在猛吹,但是兩個人卻緊緊擁在一起,仿佛兩個天真孩子一般。
靈芸痛苦地閉著雙眼,將頭靠在陳林的肩膀上,一張吹彈可破的面孔,此刻失去了光華,只是不斷地用頭發輕輕廝磨著陳林的頭。
而陳林嘴角含笑,攬著靈芸的腰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眉目之間,卻又很多不舍的味道。
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大雪,遠遠望去,隱隱約約只可以看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相擁在一起。而距離他們千丈之外,一只碩大的鳥,正毫無表情地看著遠方的他們。
陳林的身上雖然沾滿積雪,但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靈芸身體的柔軟與溫暖,靈芸的話,仿佛清清的溪水,滋潤著陳林的心。
這次重生還不算太失敗,至少倒是有了一個好徒弟。
良久之後,陳林松開靈芸,除了傳音針與山河社稷圖的殘片,陳林將身上一切的東西都交給了她,即將死了,留著那麼多好東西干什麼呢。
靈芸呆呆地抓著這些東西,最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風大雪大,靈芸又是一身白衣,很快便消失在陳林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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